100罷去妃位
禦醫把了脈,麵色大驚:“不好,王妃這是中了毒!”
吳茗聞言心中開始擔憂起來,事情的發展已不受她控製了。鳳棲梧一把抓住禦醫的手腕:“她怎麽會中毒?是什麽毒?”
“孤知道她中的什麽毒。”是風朝陽的聲音,他大步跨了進來,吩咐道:“閑雜人等都下去,禦醫,你也下去吧。”
“是。”眾人領了命,紛紛退下了。
葉桐雨又嘔出一口血,暈了過去。鳳棲梧疼惜地用袖子幫她輕輕擦去。他一抬頭,眼神尖銳地盯著風朝陽:“又是你做的。”
風朝陽麵色一改:“你這是什麽態度?怎麽用這種語氣跟父王講話?”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最愛的女人,我實在忍無可忍。若她有半點閃失,我定讓吳茗償命。”話語冰冷得可怕,吳茗渾身一顫,幾乎感受得到襲向她的殺意。
鳳棲梧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兒子。自己一心征戰一統天下,而不過多在意後宮之事,他隻有三個皇子,四位公主。而三位皇子中,隻有鳳棲梧才能突出,最合他意。他還記得鳳棲梧少年時,那麽努力地習武讀書,為的就是能得他一句讚賞。少年時的鳳棲梧,看向他的眼神,是崇拜的,是渴望得到他的認同的。而如今,一個昌平公主,讓他的皇兒這樣子與他對立。若她隻是尋常的女子也罷,卻偏偏是靖國的公主,而自己又滅了葉氏滿門,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片刻,風朝陽才說道:“她所中的毒隻有我有解藥,想要救她,除非你答應撤去她正妃一位,提茗兒為正妃,讓她做側室。”
“原來如此,這有何難。我答應你,照做便是。”鳳棲梧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下風朝陽愣了,吳茗也愣了,處心積慮想要得到正妃的位子,原來這麽簡單?吳茗原想讓葉桐雨吃點苦頭,卻不想到連正妃之位都得來了,幸福真是來得太突然了。
而風朝陽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是如何給雨兒下藥的?”
“那天給她的解藥中,摻了一位別的藥材,雖能解先前中的毒,但是會使藥性發生變化,變成另外一種劇毒潛藏在她體內。”
“可以給我解藥了麽?”鳳棲梧的話語淡淡的。
風朝陽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向他遞去,鳳棲梧一把抓住:“幫我倒杯水來。”
風朝陽心中一氣,這個逆子膽敢命令起自己來了。想想葉桐雨現在這幅模樣也是他使然,倒就倒吧。
鳳棲梧取出藥丸,接過水,而葉桐雨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迷迷糊糊的,緊緊閉著雙眼,臉上沒什麽生氣,嘴唇發白。鳳棲梧口中含了一口水,將藥丸塞入她口中,又吻上她的唇讓她把藥丸咽下。
他將她橫抱而起,走到門口時,開口說道:“今後,葉桐雨不再是瀚王妃,我再不是什麽瀚王。以後,所有人見了我,叫我一聲三皇子便是,雨兒,是我唯一的皇妃。”說罷,跨出了吳茗的香茗居,回了碧梧殿。
風朝陽這次沒有生氣,他知道他的皇兒這次是真的寒了心了。對於此事,他也不再深究,回頭對吳茗說道:“你安心養傷吧,孤先回宮了。”徒留呆愣的吳茗臥在床上,還沉浸在方才的一幕之中。
怪不得他如此輕易就答應了王上的要求,原來,他為了她,連自己那樣尊貴的身份也不要了。葉桐雨竟在他心中這樣根深蒂固,自己撼動不了分毫。吳茗心中頓時冷到了極點。
風朝陽到了碧梧殿門口,沒有進去,隻看到鳳棲梧一語不發地守在葉桐雨床前。風朝陽開口道:“今日的事孤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也跟父王耍小家子脾氣。你仍做你的瀚王,昌平還是瀚王妃。父王不逼你了。”但鳳棲梧還是沒有反應,風朝陽歎了口氣,離開了。但,他更加堅定了,葉桐雨不能留。一代君王,怎可如此多情,她若活著,就是皇兒的絆腳石。
鳳棲梧屏退了所有人,不吃不喝地從早守到了晚,葉桐雨這才悠悠地醒轉過來。一動,發現自己的手正被他牢牢牽著,她正欲說話,卻發現喉嚨幹澀地厲害。
鳳棲梧立即說道:“是不是喉嚨難受要喝水?”
葉桐雨點點頭,他立刻倒了一杯水,將她扶起靠在自己胸膛上,動作輕柔地喂她喝水。葉桐雨感覺舒服了不少,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七月她沒事吧?後來的責罰有沒有繼續下去?”
鳳棲梧搖搖頭:“她沒事,她很好。我沒有想到你會替她去擋那些板子,讓你情緒失控,引發了毒性受了這麽多苦,對不起。”
葉桐雨看著他自責的表情,有些心疼:“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沒有法子,當時的情況的確對我很不利。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吧。”
他這樣,讓她心中開始不斷掙紮。她要走了,可是越來越割舍不下他。但風朝陽一再地傷害自己,她勢必不能多留。她一天是瀚王妃,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層出不窮,逼著她放下正妃一位,破壞她和他之間的感情。那自己,不如成全了這些人的想法吧。
她眼中落下了淚。鳳棲梧急了:“是不是還有哪裏難受?”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有些餓了。”說罷,她看著他有些疲憊的容顏。他一定就這樣一直守著自己,不曾離開。她用手摩挲著他的臉:“你一直這樣守著我,是不是?”
“你醒過來就好,我讓墨陽七月準備些吃的。”說罷他就出去吩咐墨陽和七月了。
他二人靜靜地用過一些簡單的吃食後,鳳棲梧說道:“你身子還虛著,早些歇著。今晚我回去睡。”
葉桐雨躺在穿上,一直睜著眼睛。她想著以往和他一起經曆過的,他們一路收集有情淚,看了那麽多別人的故事。她是以那樣一種冷靜理智的目光看透他人的情愛,卻始終看不穿自己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果真是這樣一句話。當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人們往往看得很開。而一輪到自己,卻每每亂了方寸。人是有感情的,有時候,感情甚至會湮沒理智。
她閉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打在枕麵上。棲梧,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