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她來取劍
通緝令就因將軍大人一句話,消失得一張不剩。慕容夭夭冷著眼,這樣看來那兩個麻煩還是沒有解決啊。依她的感應看來,九陰寒劍目前正在一處固定的地方,應該是被收藏起來了。那兩人一直未現身,既然沒找她麻煩,那她就隻顧先將劍取回了。
昏黃夕陽下,夾竹桃花瓣紛紛飄零,積了一地馨香。此番光景,又辭炎夏,又添寂色。慕容夭夭淡粉色的身影踏過層層落花,隱入地平線。
九陰寒劍,正被堂而皇之地正放在將軍府大堂之前的寬廣院內。一路兩旁列著整齊的士兵,還有一隊隊不斷巡邏的小卒,火把多得眾人身上汗流浹背。暗處,必定還潛伏著精悍的隱衛。這三日,將軍府戒備一直森嚴若此,怕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但蒼蠅是惱人的,雖能飛,卻聒噪醒目地很。葉桐雨和鳳棲梧每晚都潛在府中隱秘處,暗暗監視著一切,卻無人發現他們的行蹤。葉桐雨悠哉地靠在鳳棲梧懷中,注視著那把映著森森寒光的劍。都已是第三日夜,她應該會來吧。
然,像慕容夭夭那樣的女子,不然不會傻到橫衝直撞地硬闖進來。憑她一介薄弱之力,當然不可跟將軍的勢力抗衡。她那樣機警的女子,沒有得知劍的下落後便即刻來取回,而是拖了幾天,想亂敵心,使敵鬆懈下來。很顯然顓臾扶疏也知她心中所想,戒備隻嚴不疏。
葉桐雨很是期待,她那樣的人,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呢。之前,忻華可是已秘密來了將軍府。今日,這二人之間將會有何種進展呢。
顓臾扶疏終於出現,身邊跟的,赫然便是忻華。
忻華的眉宇間,是淺淺惆悵:“將軍,真的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麽?”
冰冷的聲音答道:“她是慕容家的餘孽,王上的旨意,難道你敢違抗麽?還是說,你真的對一個戲子動了情?”
忻華望著顓臾扶疏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容,頓了一下才說道:“情,是由心而生,卻是最由不得心控製的東西。一旦產生,就要受它痛,受它苦,但同時它也會帶給你從未有過的快樂。看著心中人表情變換,你的世界,會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顓臾扶疏靠近他,眼睛彎起,流露出一抹徹骨的冷意:“將軍,是不需要情的。忻華,你不該愛上她,你莫非不清楚你在這個計劃中的作用?”
忻華搖搖頭:“我明白,卻不由自主。將軍,你久經沙場,未曾接觸過男女情愛。等哪天你愛上一個女子,才能明白這種感受。”
“荒謬。”顓臾扶疏憤然轉身,卻看見府外空中飄來一輪明亮碩大的紅月。細看,才看清那並不是什麽紅月,而是一盞碩大的孔明燈。下邊,還吊著一襲粉衫的妙人。
“夭夭……”忻華看著庭院上方懸著的人影,怔怔出聲。
顓臾扶疏轉瞬便飛身上了屋頂,更近距離地密切注視著慕容夭夭的一舉一動。
“你還真敢來。”將軍的威壓霸氣展露無遺。
慕容夭夭抿唇一笑:“有何不敢。”話音剛落,自袖中迅速飛出一根金絲線牢牢拴住了劍身。
顓臾扶疏深色微微一變,喝道:“弓箭手!”
弓箭手紛紛舉起弓箭,對準了慕容夭夭,隻要顓臾扶疏一聲令下,她就會被射成一隻刺蝟。
“將軍,不要!”
“射!”不顧忻華的求情,幾乎是在弓箭手準備好的瞬間下了命令。一支支箭羽劃破夜空對著風中那朵搖曳的桃花紛紛紮去。
麵對四麵八方湧來的箭雨,慕容夭夭手中的九陰寒劍已然出鞘,道道蒼勁詭異的劍氣飛出,一沾到箭支,即刻被割碎成幾截,甚至有些直接化成了粉末。
葉桐雨望著空中翻飛的慕容夭夭心中暗自驚歎,此劍在她手中,奧妙被發揮地淋漓盡致。細密的箭雨,就是傷不到她半分。
顓臾扶疏從房頂一躍而下,猶如一隻張開了羽翼的大鵬,而後一把奪過一名士卒手中的弓箭。張開弓,搭上一支箭,對著那孔明燈射去。
箭羽旋轉著,破開長空,噗地一聲刺入燈內。
燈滅,慕容夭夭落了下來。弓箭手即刻退下,步兵立刻將她重重包圍。士兵們讓開一條通道,顓臾扶疏走了進來,身旁便是忻華。
慕容夭夭無視煞氣騰騰的顓臾扶疏,對忻華一聲嘲諷:“嗬,你是來落井下石的麽。”
忻華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這樣的場合,他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不是。”
“慕容世家最後一人,今日就在本將手下,化作一縷亡魂。”顓臾扶疏仿佛在宣判她的死刑。
“嗬嗬,我慕容家何罪之有!我慕容夭夭就算死,也必定拉你們墊背!”她將劍一橫,掄出一道完美圓弧,劍氣形成一條三丈長的巨蟒遊向那些士兵,即刻便橫掃一大片。
弓箭手的箭支再次對準她紛紛射去,卻隻是被全部震開。九陰寒劍之力,竟凶猛如斯。
葉桐雨不禁感歎:“好生猛的女子。”
“生猛的確是生猛,但隻是憑借劍的威力罷了。若對上他,怕是得勝的幾率不大。”鳳棲梧觀看了一會兒形勢,得出此等結論。
果然,士兵們節節敗退,顓臾扶疏臉一沉,翻身而上,與慕容夭夭交起手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慕容夭夭被他一掌打中胸口,撐著劍在地上滑退了幾米,劃出一道淺痕。
“噗——”她終是強忍不住,嘔出一大口血。
“夭夭!”忻華正欲將她扶起,身形卻一瞬怔住,胸口一片濕熱。他低頭,她的劍正抵在自己胸口之上,沒入,正汩汩流著血。
“你沒資格這樣叫我。”她蒼白的唇間,吐出一句更加蒼白無情的話。
“若你覺得這樣消恨,也好。”忻華的身軀倒下,被顓臾扶疏單臂接住。他擰眉:“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情?看清楚沒,情字隻會傷人!”
“嗬,他這樣的人,不會有情。”慕容夭夭說完,又一口血噴出。
“你找死!”顓臾扶疏將九陰寒劍奪回,正欲殺了她,卻被眼前忽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化解了招式。好快的速度,好恐怖的內力,顓臾扶疏並沒有感覺出這裏還隱匿著此人,當下心中一沉。
麵前白影一閃,原是那個絕色女子也在,她竟一把抓起了慕容夭夭,像仙女一樣,即刻躍上了房頂,白衣翩躚。
鳳棲梧並不戀戰,抽身回到葉桐雨身邊,儼然一對璧人。
顓臾扶疏怒道:“你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桐雨大聲喊:“吾等乃是月老座前的金童玉女。”話音剛落,自己身上便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和鳳棲梧相視一笑,攜帶著慕容夭夭絕塵而去。
一旁的將領即刻上前:“將軍,我們難道不追麽?”
顓臾扶疏手一擺:“不必了,那二人輕功甚是卓絕,尤其是那個女子,追不上的。傳令,替公子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