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陳家村(1)
張士銘從他們的話裏聽出來陳千鬥執意要近兩天前往陳家村,以促成征地一事快速落實,但劉申以現在時局不穩,縣長又剛剛被害為由阻止他。
“局長沒事,現在主要是些收集證據的工作,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就行了。陳千鬥先生的事比較重要。”
就在劉申想張士銘反對這件事,他才好順坡下驢的時候卻得到了意外的回答。
“既然張探長有此意,我就放心啦!”剛才還想不起張士銘名字的陳千鬥,這時親切的稱呼他為“張探長”。
劉申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那倆人倒因為這件事瞬間熟絡起來,讓他摸不著頭腦。
“你可想清楚了,別到時候又來我這裏訴苦說幹不下去了。”
陳千鬥走後,劉申把張士銘留了下來,剛才已經說好出發的時間是明早九點,無論如何劉申都得最後再勸一勸,畢竟在他看來,留在縣城破案比跟著陳千鬥去鄉下強。
“放心,我有分寸。”張士銘靠在窗戶旁看著街上,一臉的不在意。
“我不放心。爆炸案還沒破,縣長又立馬被害了,這事要報到省裏,我的臉丟了是小,就怕別有用心的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讓我也下去陪葬。”
劉申急得直跺腳,在屋裏不停的走來走去。
“那你更要促使我跟著去了。”張士銘從窗戶走到劉申跟前,阻止他繼續亂走一氣,對方聽他這麽說呆楞著看著他,“陳千鬥能量這麽大,把他哄高興了,你不正好有個人替你在上頭說話嘛!”
“可是,這……”劉申覺得這話說的有理,但又好像在這個時候有什麽不對,吞吞吐吐不知該怎麽說。
“既然你沒意見那就這麽定了,案子的事我會交代下去,你不用擔心。”
張士銘知道劉申已經默認,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就要告辭去忙其它的事。走出門口的時候劉申叫住了他。
“正陽村的案子如何了?仇旻幾時可以回來?”
張士銘轉頭看著劉申,心裏想著這倒是挺令人意外的,這麽幾天了他第一次問起正陽村的案子,甚至是問起仇旻。
他不確定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或者說這兩個問題目前還不能給出答案,於是他丟下“快了”兩個字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想起仇旻剛來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他,在許多人心裏隻是局裏又來了一個新人,甚至有些人會覺得
仇旻腦子有病。
據說仇旻是專業醫科學校的高材生,留在省城鐵定會更有前途,但是卻來到這窮鄉僻壤,不知何時能熬出頭。張士銘察人入微,經過幾次接觸發現仇旻技術過關,又膽大心細,兩人漸漸成了好友。
想到仇旻以前的事,張士銘反應過來明天褚學信應該要去正陽村拿信,於是他安排褚學信留在縣裏,手下其它兄弟聽褚學信指揮。至於去陳家村的隨從,想到尹富仁的遭遇,他還是多帶了些人,以防萬一。
第二天一早,張士銘的隊伍和褚學信同時從警局出發,一個去正陽村,一對人馬去接陳千鬥一起前往陳家村。
張士銘昨天已經詳細了解過,陳家村地處偏遠,按照一般的行進速度,最起碼得下午一兩點才到,這段時間他有充分的時間想案子。
綜合昨天收集到的證據來看,最大的問題在於尹富仁被害的那間書房,凶手是如何在殺人之後從現場逃脫的?這是案子的一個關鍵點,破解這個謎團可以得出許多答案。
還有就是書房被從裏麵反鎖,這一點也在用人那裏得到證實,的確是好幾個人撞開門才進入房間,但與此相矛盾的是門在被撞擊之後,門栓卻完好無損。結合門口附近出現的冰渣,還有門栓附近的水跡,張士銘猜測門不是用門栓鎖住,而是用冰製成的條狀物拴好,在大力的衝擊下斷裂散落在地上,等到警員趕到的時候早已經化成冰水,也無從查驗。
還有凶手殺人的動機。仇殺、情殺、威脅不成痛下殺手都有可能,根據縣長夫人的生活軌跡,暫時可以排除她雇凶殺人的懸疑,但張士銘隻是排除有這種動機的嫌疑,卻並沒有完全將她的嫌疑排除。畢竟她算是第一個發現縣長被害的人,在適當的時機去發現丈夫被害,她有充分的時間去安排自己的不在場證據,或者說讓人覺得她沒有嫌疑。
爆炸襲擊案和縣長被害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現在也不知道。按照張士銘之前的推測,爆炸案很有可能是衝著陳千鬥來的,雖然他在案發前還沒來縣城,卻已經和縣所屬的村子發生爭執,存在被殺的理由。
在這件事上,張士銘今天就可以看看是否有證據或跡象顯示陳家村的村民們有作案的動機,說不定相關的證據也可以找到。
一行人走走停停,在向導的帶領下往陳家村進發。汽車在半路就停在路旁無法前進,因為道路狹窄,汽車無法通行。陳千鬥似乎早有
準備,除了一起來的人員外,他在縣城雇了幾名腳力同行。汽車走不了的時候,腳力從車頂拿出竹杠和椅子、傘,搭了一個簡易的轎子,接下來的路程,陳千鬥就一直靠腳力抬著行進。
張士銘可就沒那麽好受了,沒有人告訴他這一段路汽車無法同行,於是他隻能和其他人一樣步行。好在平時抓賊努力,體力沒那麽差。
轉過一個山頭,遠處有一座村子終於映入眾人眼簾,向導說那就是陳家村,張士銘看看手表,比預計到達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已經見到目的地,心裏也放鬆下來,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張士銘走在路邊靠隊伍中間的位置,前麵有巡捕和陳千鬥的人,後麵也是一樣的配置,這樣比較容易將陳千鬥保護起來。
正走著,張士銘感覺前腳地下一軟,心裏覺得不妙的時候人已經栽了進去。眼前的地往下陷,他腦海裏想著這裏怎麽會有陷阱,手卻本能的向兩邊撐開,搭在地上。
走在他身後的人一看不對勁,早就急忙上前攙扶,其他人聽見動靜,也停了下來看看,見這副場景也都過來把他扶出陷阱。
等張士銘爬起來,看看身上沾的泥土,心裏是驚魂未定,趕緊跑到路邊的小溪裏用水把泥稍微洗了洗,又雙手捧起水來洗了把臉,這才慢慢平複過來。
“張探長,沒事吧?”
陳千鬥探過身子問道,張士銘邊說沒事,邊靠近這個陷阱,發現這個陷阱做的極其簡陋又毫無殺傷力。就是在路上挖了一個邊長一米左右的坑,深可能也就一米二三左右,先用樹枝搭了個架子,然後上麵放了些茅草,最上麵再用泥土掩蓋。陷阱下麵隻有半潭水,即便剛才張士銘掉下去也沒什麽大事,無非就是衣褲會濕掉。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之後議論紛紛,張士銘也感到奇怪,這種陷阱能有什麽用,是誰挖的暫且不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針對自己的。
“這是村民的把戲,自從上次談不攏,我們再派人來就會遇到這種事,有時候是這種沒用的陷阱,有時候是路旁邊放的老鼠夾,沒什麽傷害。”
陳千鬥的話告訴大家這個陷阱的由來,張士銘聽了他的話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蹲下來摸了摸邊上還沒有完全掉下去的茅草和樹枝,隨後站起身來叫隊伍前進。
一行人離村子越來越近,張士銘的目光被離村子不遠處的一處帳篷吸引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