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當麵羞辱
陳囂掏出香煙點上,並不發表意見,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士銘他們,場麵顯得頗為尷尬。
劉申見狀走上前去,聲音有些小的問他,但又不至於讓陳囂也聽不到。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噢,局長,這些人是治安隊的成員。”張士銘大聲回答,而且走到他們麵前一個個介紹每個人的名字。
張士銘這麽一幹,場麵顯得更加尷尬,在他介紹完之後劉申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來緩解氣氛。他在等陳囂說些什麽,哪怕是大發雷霆都好,而不是這樣靜靜看著,像個傻子一樣。
“如果特派員沒什麽事交代的話,我們就先出去了。”張士銘這時已經破罐子破摔,也不在乎陳囂會有什麽過激或有針對性地反應。
“欸,等等。”陳囂叫住了張士銘,一邊從座位上起來,“張隊長,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就是我們治安隊的形象?”他走進五人,隨手摸了摸他們一些人打著結的頭發,不怎麽整潔的衣服,然後又雙手拍了拍,似乎這個舉動會髒了手。
“這位的形象挺別致嘛!”他來到初五的麵前,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著裝之後發現衣服極不合身,於是出言調侃。
初五並不知道陳囂是什麽意思,見他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以為是在和他開玩笑,於是也伸手去摸他的衣領。初五的動作被陳囂提前知曉,一把打開了初五伸向自己的手,同時向後退了幾步,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其餘四人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大官,從進屋開始就緊張得很。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隊長和特派員之間的糾葛,並且沒有看出來兩人一人在看戲,一人散發出火藥味。
初五的舉動打擾了現場的氣氛,大家趕緊上去攔住初五,避免他更加激動。張士銘呆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陳囂坐回位置上後,他開口道:
“不好意思特派員,初五有點神誌不清,嚇到了你。”
張士銘的道歉不是向對方服軟,而是怕他因為初五的舉動而動怒,局麵更加不好收拾,雖然從大的環境來看,張士銘所麵臨的局勢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神誌不清?哈哈哈哈,張士銘我說你什麽好。你是說人隨你挑嘛,你挑個傻子幹什麽?”陳囂絕口不提這些人是自己派人選的,反而說是張士銘挑的,“還有這四個,什麽造型這是。”
笑完之後張士銘又從座位上走到跟前,繼續開始取笑。
“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什麽玩意兒。張士銘
,你應該從和我作對的那一天起就清楚結局是什麽。要不你離開這,要不,你帶著這五個垃圾該幹嘛幹嘛去。”
這一下算是擺在台麵上撕破嘴臉,沒有給張士銘留一絲情麵。劉申站在一旁同樣十分尷尬,想要對陳囂說些求情的話,但對方先警告了他。
“劉局長,有些人犯了錯,而且是大錯。我們這些人應該怎麽辦?我們應該保持距離,千萬別惹火燒身。”
陳囂用力往椅背一靠,再不對他們發表意見,而是等著張士銘發火,把場麵弄得更加狼藉。
“特派員,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撤了。”張士銘的內心在被火烤著,但表現出來的仍舊是平靜如水。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不等陳囂的同意,轉身走了出去。
石頭他們跟在後頭一起走了,留下一臉尷尬的劉申和得意的陳囂。
張士銘內心積攢著火焰,從樓上下來一直沒說話,穿過大廳時大家同樣看戲一般盯著這支奇怪的隊伍。
簡直受夠了。張士銘在心底呐喊,受了陳囂如此的羞辱說毫無想法那是騙人的。他清楚的知道,這支隊伍就是用來氣陳囂的,你給我最差的人,我就要做的超乎你的意料。他並沒有對石頭等人抱有任何的幻想,此刻甚至覺得帶他們去剪頭發都是多餘的。
越想越氣,越氣走的越快。他後麵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才想起還有五個人跟著自己。張士銘停了下來,後頭的人也馬上停住,看接下來他有什麽吩咐。
張士銘轉身看著五人,眼神有些嚇人,本來他們就沒見過什麽世麵,又長期處在社會底層,受盡人間疾苦。此刻被張士銘這凶狠的眼神一瞅,更加不知道眼睛往哪裏看,手往哪裏放。
“嘿嘿,隊長,隊長,血。鼻子,血。”初五從人堆裏出來,笑嘻嘻的指著張士銘的鼻子提醒他。
張士銘用手摸了摸鼻孔下方,發現有血跡,趕緊用手擦了擦,哪知越擦越多。
“給給,用這個隊長。”石頭立即把衣服脫下來遞給了他,用來擦學。
張士銘看著石頭臉上尷尬的笑容,心也突然軟了下來。是啊,他們又有什麽錯,應該抱怨的應該是他們。雖然五人並不知道平白無故就卷進了這麽一場紛爭,但事實如此,他們才是真正遭遇不公平的人。
“不用,我有手絹。”說完,張士銘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絹,把血跡擦幹淨之後又收進口袋。看著石頭舉著衣服的手放也不是,給也不是,張士銘猜對方以為
自己嫌棄他的衣服,於是解釋道:
“別想多了,衣服弄髒了難洗,沒有嫌棄的意思。”
張士銘知道有些話說的太委婉他們會聽不懂,索性有什麽說什麽。果然,石頭在得知是這個原因之後臉上的笑也燦爛了些,又把衣服給穿上了。
“怎麽突然流鼻血了,最近也沒有補過啊!”張士銘的小聲嘀咕沒有逃過他們的耳朵,馮二虎馬上湊到張士銘旁邊給他解釋。
“隊長,這個可能是最近天氣幹燥引起的,我們哥倆最近也是這樣。”
說完他還不忘給馮一龍使眼色。對方一看懂了,趕緊上前來附和。
“就是就是,我昨天還突然流鼻血了。”
周延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現在是其它五人聚集在一塊兒,看著他們周延也想說點什麽,但就是說不出口。
看著幾人的神態,張士銘哭笑不得,剛才陳囂說的那些話不知他們懂了沒懂,又覺得他們想必是懂了吧!陳囂說的那麽明白,現在他們又像找靠山一樣對自己好。
“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張士銘一下覺得心裏的陰霾散開了些,這五個人雖然是臨時找來的,沒什麽文化,甚至之前連飯都吃不飽,但是從他們身上能感受到一些衣食富足的人都缺少的東西。
唔?張士銘意識到少了個人,透過眼前的兩人間的空擋,他看到周延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似乎不知道怎麽融入進來。
“走,先帶你們去剪個頭,再去洗個澡,以後可不能這副德行了。”張士銘一下開心起來,說完之後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張士銘又靠近他們,小聲說了一句:“你們五個人是一個團體,別忘了還有個人。”
說完,張士銘衝他們使了個顏色,馮氏兄弟明白過來,趕緊過去把周延“抓”了過來。
“周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兄弟們在這樂嗬嗬的,你在旁邊一個人鼓搗啥。”馮一龍大聲說道,周延比年紀最大的石頭小幾歲,在幾人中年齡排第二。
“就是,隊長說要請我們吃飯、剪頭發、洗澡,你不想去?”馮二虎也在旁邊說著。
周延被倆人這麽一左一右駕著,一下成為聚焦的中心,他的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了。
其他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簇擁著他跟到張士銘的後頭,幾人在大家上有說有笑。雖然外形怪異,舉止粗魯,引來不少人側視,但每個人都喜笑顏開,絲毫不覺得難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