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糾纏
張士銘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低頭從口袋裏掏什麽東西,就在這時,那人趁他一慌神的間隙,一個側身就要上去奪槍。
“嘭”,終於一聲槍響。兩人同時愣在原地,仔細看時,那人肩上的衣服被子彈劃破,滲出點點血跡。
“我不想殺你,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想殺我,還是說你對我有什麽誤解。”張士銘的槍還沒有放下,通過剛才他已經知道這人不簡單,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而且是有所準備,很有可能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被他把槍奪走。
“沒有誤解,你這兩麵派。”那人惡狠狠的說道。
張士銘聽的雲裏霧裏,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這種人了。不過看他的語氣又不像是沒事找事的那種,這讓張士銘更加對他的身份產生了興趣。
“那這樣好不好,我們的打鬥到此為止,剛才你也見了,我也不差。你的拳腳快,但我的槍也不慢,再打下去恐怕兩敗俱傷。我們坐下來好好說說,我也想知道我怎麽就成了兩麵派了。你看行不行?”張士銘對那人建議,對方聽後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又大聲說道:
“不,你會耍花招的。”
張士銘欲哭無淚,對方這是死活不相信自己,但繼續僵持也不是辦法,於是他繼續勸道:
“你看我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身手這麽好還怕我耍花招?再說我看你也不像是壞人,你就真的不聽我解釋解釋?”
張士銘先給了個高帽子,然後曉之以理。果然,對方的身體放鬆下來,站在他麵前等著看下一步怎麽做。
“我先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張士銘見他軟下來,也不好繼續拿著槍,於是把槍收了起來。
“兩麵派張士銘。”對方惡狠狠的說道。
“別老兩麵派兩麵派的叫,知道我是誰你還來殺我,就不怕警局抓你槍斃?”張士銘也有些惱羞成怒,語氣硬了些。
“不怕。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你。”
“你……”張士銘被氣到說不出話,本來用手指指著他要說些什麽,但又說不出來。“那好,我換個問法,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你就這麽恨我。”
“你做的壞事還少?簡直人人得而誅之。”那人看來是不準備放過他了。
“那你倒說出一兩件來,我聽聽有多十惡不赦。”張士銘也和他較上勁了,明明兩人剛才還在打鬥,這會又變成兩個人互相鬥氣。
“你……總之就是很十惡不赦。”
那人一開始像是要說出來似的,但隨後好像有什麽顧忌,又把話吞了下去。
張士銘明白了,他是殺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不然一開始就會是受人所托,肯定是哪裏有什麽誤會。他不說殺自己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原因會把他暴露出來,或者說是把他背後的人暴露出來,如此以來,張士銘心裏就有數了。
“讓你說你又不說,這樣,我跟你說說我是什麽樣的人。”張士銘決定換個方式,“我原來是縣警察局的探長,替本地破過許多案子,他們都撈油水,可我沒有。後來來了個特派員,與我有仇,為了讓我屈服把我變成現在這個空架子一樣的治安隊隊長。我要是像你說的兩麵派,會混的這麽慘嗎?”
張士銘說到這不再說下去,對方明顯在思考他這句話是真是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沒任何表示。
“你說的是真的?”那人半信半疑的問張士銘。
“這種事你可以明天了去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縣城就這麽點大,我為人怎麽樣自有公論。”
“不行,萬一明天你跑了呢?”那人突然警覺起來,就好像張士銘真的會跑一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這樣,我帶你去我家,你知道我家位置在哪了,我總跑不掉了吧!”
那人一想也沒有別的辦法,先暫且這樣吧!隻是不知道為何,開始還對張士銘怒氣衝衝的他,現在又變得十分聽他的話。
“喏,就是這了,是不是很近。”張士銘來到自己門前,指著房屋對那人說道。
“嗯,”那人簡單答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張士銘一看緩和下來,也沒那麽緊張了。
“你今晚先去休息,明天了我親自帶著你去問,一家家的問,可以吧?”張士銘並沒有想太多,隻是希望他能先走,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忙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那人聽他這麽說也不回句話,轉身就走了。張士銘隻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牆角才進屋,剛才被打了一頓,好在都是皮肉傷,加上忙碌了一整天,挨到床他就睡著了。
張士銘有早起的習慣,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外頭才剛蒙蒙亮。他簡單洗漱下就推們出去,轉身鎖門的時候發現旁邊坐著一個人,正靠著牆壁睡覺。一看這裝扮張士銘就知道了,就是昨晚襲擊他的那人。怎麽想也沒想到他這麽執拗,非得坐在門口等著他,一瞬間心底一股無名火冒起,他抬腳踢了踢那人。
“喂,喂,天亮了。”
那人被驚醒,立馬翻滾到一旁,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喲,我該說你警惕性高呢還是動作不錯呢?剛才要是真有人襲擊你,你早就玩完了。”張士銘站在門口嘲諷道。
那人也反應過來,知道剛才睡得太死,要是張士銘想要抓他或是殺他,簡直易如反掌。不過聽到剛才那話他也有些尷尬,恢複到正常的狀態站在原地,等著張士銘說出下一步怎麽做。
“你幹嘛坐我家門口,怕我跑路啊?我是那種人嗎?”張士銘邊說邊繼續鎖門,也沒有管那小子。
等門鎖好,再看他時他又覺得有些不忍,對方說到底還是個孩子,而且可能受人蒙蔽才對自己誤解這麽深。一個人在屋外頭守了一夜,這份忍耐力也是不錯的。
“昨晚睡外頭怎麽樣?有沒有被凍著?”張士銘麵色緩和下來問道。
“不要你管。現在可以去證實一下昨晚的事情了。”那人的態度硬起來,大聲對張士銘說著。
“誰要管你了,好心沒好報。”說完張士銘就走在前頭去了,心裏也是憤憤不平,這小孩還真是油鹽不進。
那人跟在後頭,兩人中間隔著段距離。走著走著張士銘想起有些不對頭,停下轉身看著他,那人也停了下來等著。
“我說你是不是沒別的衣服穿了,晚上穿夜行衣就算了,大白天你穿上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壞人是吧?”張士銘走到那人麵前說道,剛才總覺得哪裏不對,走了段路才察覺過來,好在這會也沒什麽人。
那人低頭看了一下,也才發現自己不僅穿著夜行衣,連蒙麵的布都沒拿下來。
“是這樣,你要不先去換上正常點的衣服,要不你把蒙麵先解除了,也不至於太顯眼。”張士銘不等他做決定,自己先給了建議。
對方還在遲疑,張士銘猜測他遲疑的原因是不知道該不該把蒙麵的布拿下來,於是繼續說道:
“放心,我知道你的樣子也不會為了這事找你報複的。你昨晚襲擊我的事我既往不咎,我隻是要帶你去證明一下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這樣總行了吧?”
那人聽到他這麽說,好像也放心了。然後當著張士銘的麵緩緩把蒙麵的布扯了下來,但是眼睛卻不敢再看張士銘,而是瞟向別處,很快張士銘就知道為什麽了。
因為從麵相上看這是一個女孩子,雖然頭發被夜行衣遮住,但麵目的確是女孩才有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