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拒絕拜把子

  這天中午，程嘉樹逮到空閑時間，騎上車子徑直來到北大，蕭靜雪和室友們剛好下課，他們就決定一起去食堂吃飯。他們打好了飯菜，找到了座位，正吃著時，方若璿打電話喊劉敬平過來，他在電話裏“嘿嘿”地笑道：


  “怎麽，想我了？”


  “想個毛線！愛來不來。”方若璿羞惱地把手機扔回書包裏，“我的腦子被僵屍吃了嗎？怎麽會想到找他？”


  一名女生端著餐盤路過，眼尖地發現了方若璿旁邊放著書包的空座，忙問道：


  “同學，請問這裏有人嗎？”


  方若璿瞟了那座位一眼：

  “有人！不好意思啊，幫別人占的。”


  那名女生悻悻地走遠以後，蕭靜雪說：


  “敬平哥答應來了嗎？他不來的話，你何苦霸著那個位置？”


  “他能來，”方若璿微怒，“他敢不來。”


  “聽這口氣，倒像是……”淩江笙咽下了後麵的話。


  “像什麽？”


  “像他老婆。”淩江笙咬住一塊排骨。


  方若璿差點把嘴裏的湯噴出來：

  “小笙是在開玩笑吧？這話不要出去亂說，不然他找不到女朋友會賴到我頭上，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你們看著吧，哪天我非得跟他拜把子，免得別人亂想。”


  “你想跟誰拜把子？”劉敬平拎起她的書包，自己坐下來，把它放在腿上。


  方若璿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


  “這麽突然就冒出來，嚇死我了……你來得夠快的啊！”


  “我就在附近，”劉敬平不豫地窮追不舍，“你要和誰拜把子？”


  “和你，”蕭靜雪坐在對麵說，“敬平哥，你和若璿混得這麽好，可以考慮……”


  “她？算了吧！”劉敬平一口拒絕，隨即笑眯眯地望著程嘉樹，“我已經有兄弟了，太多我也顧不過來，是不是？”


  “瞅我幹嘛？”程嘉樹把筷子夾著的菜擱到飯上，看看方若璿，又瞪了劉敬平一眼，“你要勇於麵對自己的內心，不要一沒轍了就往我這裏扔雷。”


  蕭靜雪覺得他倆很奇怪，打岔說：

  “敬平哥，你快去打飯吧。”


  “我吃過了，”劉敬平衝她笑了笑，“陪你們。哎，你們怎麽會聊到拜把子？”


  “是若璿怕——”淩江笙剛說到這兒，蕭靜雪就扯住她的袖子，急慌慌地問：

  “小笙！你和艾樂康怎麽樣了？你追到哪一步啦？”


  淩江笙頓時發蔫了，垂頭喪氣地說：

  “我現在都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了……他說我再這樣，就告我性騷擾。”


  一桌子的人幾乎噴飯。


  “你對他做了什麽？”方若璿花容失色，“怎麽鬧得這樣嚴重？”


  “人家隻不過搶走了他的初吻，至於嗎？”淩江笙裝出不以為意的神態。


  方若璿快跳起來了：


  “不嚴重？你還想怎麽樣？怪不得他要告你……”


  蕭靜雪和程嘉樹相視無言。


  “不妙啊，”方若璿支著腦袋，悶聲說，“如此一來，咱們這些人裏麵，隻剩我還保留著初吻了！好慘，好慘！”


  劉敬平摸摸書包的帶子，轉過頭，幽幽開口：

  “我也是啊。”


  “不可能！”方若璿喊完，才反應過來，指著他嘲笑道，“你追學姐追了半天，連接吻都沒有過，你也太失敗了吧？”


  劉敬平的臉陰得像暴雨前的天空，直直地盯著她。


  “抱歉抱歉，”她趕忙安慰他，“那你也比我強，我連‘初次牽手’都還在呢，注定沒人要，更失敗吧？”


  劉敬平一下子抓緊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舉在半空中：


  “好了，現在你的‘初次牽手’不在了！”


  方若璿甩開他，笑了笑：


  “什麽呀，這不算！和戀人牽手才算。”


  她沒注意劉敬平眼裏一閃而過的落寞，熱心地勸淩江笙：

  “小笙，你先緩幾天，咱們從長計議。你可別把人家逼急了，切記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我碰都不敢再碰他了，”淩江笙擰眉，“也不敢動他的東西。他遠遠地看見我，就繞道走。有一次他去圖書館，實在找不到座位了，才肯坐我幫他占的位子，渾身冷氣開放，凍煞人哪。”


  蕭靜雪一點頭：


  “哦——夏天他可以充當空調了！小笙，男朋友是夏天的空調冬天的暖氣。”


  淩江笙故作驚訝：

  “你是說，程嘉樹會製冷？”


  程嘉樹笑著撫了下蕭靜雪的臉。


  “我想，如果我和艾樂康做普通朋友，他應該不會那麽排斥我了吧？”淩江笙接著講下去，“我從他的同學那裏弄到了他的手機號，可剛一聯係他就把我加到黑名單裏了。我又試著加他的微信，至今都沒通過驗證……我當麵問過他，他說他認為微信是很個人的東西，不能隨便什麽人都加。我在他心裏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他說，根本不想和我產生交集。”


  “他比雲姝姐決絕多了，”蕭靜雪歎氣，“雲姝姐至少還會讓外人進入第一道門。”


  劉敬平插嘴道：


  “進了第一道門又怎樣？有些人，所有的門都讓你進，允許你在她心裏走來走去，但你知道，你就是不可能永久駐紮在那兒，不可能成為那間心房的主人……”


  方若璿用肘部碰了碰他：


  “你還是放不下學姐嗎？這麽長時間了，也該淡了吧？”


  劉敬平沒回答，生氣地將書包塞給她：


  “你自己抱著！沉死了！”


  “你凶什麽？”方若璿也惱了，“我讓你抱著了？你哪裏不痛快了就說話，別發邪火！這個時間點兒吃飯的人多，座位本來就難找，你不吃飯就別在這裏占地方了！”


  其他人不知他倆為何爭吵，但也都一心勸架。


  方若璿繃著臉，劉敬平不想正麵道歉，隻是朝她那邊微微傾斜了身子：


  “哎，別氣了——今晚開黑呀。”


  “你別誘惑我！”方若璿用明亮動人的大眼睛睨著他，冰封的麵孔鬆動了一些，浮出柔媚的淡笑，“我經不起誘惑。”


  劉敬平怔怔地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