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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2)

  周啟棠經常提醒他,出事之後要說他的名字,無論是什麽事。


  他重複了兩遍,徐品羽才眨眨眼,回過神,“這名字……好耳熟。”


  因為想聽清他說的是什麽,她此刻離男孩的臉頰很近。


  快要親上去的距離。


  沈佑白皺眉,齒間細細的一聲,嘖。


  徐品羽專注的想著什麽,站起走至櫥櫃前,翻找出一本雜誌。


  她回到男孩身邊,指著雜誌封麵問,“你看,是照片上的這個人嗎?”


  男孩匆促地看了一眼,又垂眸,點點頭。


  封麵很髒。從幾塊深深淺淺的咖啡印,或油漬痕跡,可以得知平時的用途。


  印刷體寫著,周啟棠,著名樂隊製作人。


  其實,周啟棠時不時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徐品羽還挺驚訝。


  畢竟當年那件事的惡劣影響,花再多錢也沒辦法徹底掩蓋。


  她轉頭向沈佑白說,“上個月我手機丟了。”


  徐品羽終於看到他陰沉沉的神情,有幾分摸不著頭腦的怯意,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小,“補回了號碼,但是存的電話都沒了。”


  言下之意,就是全靠他去找周啟棠的聯係方式。


  沈佑白沒有應答,盯著她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


  見他給助理打去電話,徐品羽鬆了口氣。


  她好奇心起,問著身邊的男孩,“那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呀。”


  半響,男孩搖了搖頭。


  徐品羽不死心,“他是你爸爸?”


  他又是搖頭。


  即便是突如其來的任務,元晴也十分迅速且有效率的完成。


  推開虛掩的門,她掃了一眼值班室內的情況,敲了敲門,“沈總。”


  她走到沈佑白麵前,遞上一張便簽紙,“這是周啟棠的私人號碼。”


  離開時,她朝著徐品羽,略帶恭敬點頭。


  徐品羽急忙回以微笑,不大習慣被人這樣對待,害怕會折壽。


  沈佑白照著號碼,去了電話。


  三秒後接通,那邊傳來人聲,“您好哪位。”


  他冷聲冷調的說,“沈佑白。”


  看著沈佑白把手機從耳旁移到眼前,徐品羽問,“怎麽了?”


  他說,“掛了。”


  徐品羽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


  她笑著說,“看來你人緣不太好。”


  沈佑白不以為然。


  徐品羽拿走他的手機,“我來打吧。”


  這次很快接通,但對方直奔主題,“省點力氣吧,於公於私我都不太想和你對話。”


  “別別,別掛,我是徐品羽。”感覺他緊跟著就會掐斷通話,徐品羽急忙說著。


  對方像在消化這個信息量,等了會兒,才意味深長的一聲,“啊……”


  他語調帶點笑意,“你還是栽在他手裏了。”


  徐品羽原本準備好的台詞,因為這句話在喉嚨卡了下。


  被人發現了什麽,她似乎惱羞成怒,又隱隱含笑的說,“懶得跟你廢話,快點過來接孩子。”


  “誰的孩子?”


  “你的孩子。”


  對方好笑的說著,“我哪來的孩……”


  頓了頓,他聲音低了一些,“地址給我。”


  沈佑白看著她在講電話,笑時眼帶得意的神采,唇色是由裏往外滲出的嫣紅。


  他撇開目光,又移回她整齊潔白的牙齒上。


  心浮氣躁。


  徐品羽說完地址的下一秒,手機就從掌心被抽走。


  她茫然的抬頭,沈佑白將手機收回大衣內側口袋,環抱起雙臂。


  分不清冷厲還是平靜的眼神,正盯著她,“你和他關係不錯。”


  徐品羽小心的解釋,“算不上好,平時也沒怎麽聯絡。”


  她怕沈佑白誤會,又仔細的補充,“就是逢年過節發個短信什麽的,還有找過他蹭演唱會的門票……”


  話沒說完,他身形離開倚靠桌邊,沒用幾步走到門口。


  “……你去哪。”徐品羽的目光跟著他。


  沈佑白停下,回頭反問,“我去哪難道需要和徐主管報備嗎?”


  值班室內,留下的兩個人安靜坐著。


  徐品羽暫時出神,他也不準備說話。


  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著男孩。


  徐品羽迷茫又認真的問,“他為什麽生氣了?”


  傍晚五點半。因為林敏敏好不容易空出時間,她們提前解決了晚餐。


  徐品羽聽著她劈裏啪啦的埋怨,突然林敏敏提及中午的事。


  她握著筷子,眼冒春光,“我以前都隻看過他的照片,今天終於得見真人,那長腿,那寬肩,我的媽呀。”


  徐品羽夾起一塊酥肉,塞到她嘴裏。


  最近是多事之秋,剛走出就餐區,林敏敏又被呼叫了。


  她罵罵咧咧的摘下耳機,順便讓徐品羽幫她帶杯咖啡。


  晚上六點半。徐品羽走向值班室的途中,手機在震動,但她兩手握著咖啡。


  加快步伐回到值班室,她放下紙杯,掏出手機。


  沈佑白整個下午和她正麵遇上過兩回,卻都是看了她一眼,半句話也沒和她說。


  徐品羽有些不知所措。


  接通後,他冷冰冰的問,“吃了嗎。”


  徐品羽對空氣點著頭,“嗯,吃過了。”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話,結果傳來是斷線的忙音。


  掛了。


  徐品羽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來。


  雖然不懂他到底因為什麽生氣。


  但是莫名覺得,好可愛。


  林敏敏走進來拿起咖啡,疑惑的看著她,“你在笑什麽?”


  徐品羽抿嘴壓下笑意,搖了搖頭,“沒什麽。”


  晚上九點十分。徐品羽牽著男孩,在大堂側旁的休息區裏坐下。


  沈佑白打來電話。


  她接起尚未出聲,他先問,“什麽時間下班。”


  徐品羽忍不住上揚嘴角,“已經換過班了,我在等周啟棠。”


  剛說完,又被掛了。


  發現男孩喜歡玩手機裏的小遊戲,徐品羽便托住腮幫子,看他安靜的點著屏幕。


  她走神的不知過去多久,直到陰影覆蓋過來。


  視線從一雙修長的腿往上,很快就是周啟棠那張醒目的臉。


  徐品羽微笑,“陸音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周啟棠抬了半邊眉,“又不是來打牌,湊一對做什麽。”


  男孩早已放下手機,此刻正乖順的站在他旁邊。


  周啟棠低頭看了看他,又對徐品羽介紹,“他叫周了,我外甥。”


  徐品羽哦著點頭。


  周啟棠加上句,“了然的了。”


  她湊到周了眼前,笑著稱讚,“哇,好有個性的名字。”


  周啟棠說,“別浪費表情了,他孤僻症。”


  徐品羽一愣。


  “遺傳的,我姐精神方麵有問題,不知道怎麽突然把他帶到這來。”


  周啟棠用平常的口吻,就像敘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周了扯著他的褲腿,仰頭,聲音微弱,“舅媽……”


  周啟棠望著他,“你舅媽沒來,回家再找她。”


  雖然周了會在出事後說出他的名字,但都是他每天重複灌輸的規則。


  比起自己和他生父母,周了更親近陸音。


  徐品羽送他們出了酒店大門。眼望之處,燈河璀璨上麵,是黑洞洞的夜空。


  海風洶湧,潮聲不斷。


  周啟棠回身說,“先走了,有空來找我們。”


  她笑了笑,點頭。


  本來該就此結束這次見麵,周啟棠卻躍過玻璃門看到了什麽。


  他走前一大步,擁上徐品羽。


  紳士的抱法,兩人身體間還空餘了些。


  所以徐品羽沒有推開,而是困惑的問著,“為什麽突然……”


  不等她說完,周啟棠就放下雙臂,再次牽住身邊的小孩,“走吧。”


  徐品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上了一輛轎車。


  車尾燈駛進夜色裏,她才轉身。


  徐品羽急忙鑽進酒店門後,避開一陣冷風。


  她抬眼,腳步一滯。


  沈佑白站在那,倚著大理石柱。


  他兩手放在褲袋中,酒紅的呢料長大衣,裏麵是件深灰的毛衣。


  酒店大堂內的暖光下,他的神色深邃而暗。


  ────以下繁體────

  周啟棠經常提醒他,出事之後要說他的名字,無論是什麽事。


  他重複了兩遍,徐品羽才眨眨眼,回過神,「這名字……好耳熟。」


  因為想聽清他說的是什麽,她此刻離男孩的臉頰很近。


  快要親上去的距離。


  沈佑白皺眉,齒間細細的一聲,嘖。


  徐品羽專注的想著什麽,站起走至櫥櫃前,翻找出一本雜誌。


  她回到男孩身邊,指著雜誌封麵問,「你看,是照片上的這個人嗎?」


  男孩匆促地看了一眼,又垂眸,點點頭。


  封麵很髒。從幾塊深深淺淺的咖啡印,或油漬痕跡,可以得知平時的用途。


  印刷體寫著,周啟棠,著名樂隊製作人。


  其實,周啟棠時不時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徐品羽還挺驚訝。


  畢竟當年那件事的惡劣影響,花再多錢也沒辦法徹底掩蓋。


  她轉頭向沈佑白說,「上個月我手機丟了。」


  徐品羽終於看到他陰沉沉的神情,有幾分摸不著頭腦的怯意,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小,「補回了號碼,但是存的電話都沒了。」


  言下之意,就是全靠他去找周啟棠的聯係方式。


  沈佑白沒有應答,盯著她一會兒,然後拿出手機。


  見他給助理打去電話,徐品羽鬆了口氣。


  她好奇心起,問著身邊的男孩,「那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呀。」


  半響,男孩搖了搖頭。


  徐品羽不死心,「他是你爸爸?」


  他又是搖頭。


  即便是突如其來的任務,元晴也十分迅速且有效率的完成。


  推開虛掩的門,她掃了一眼值班室內的情況,敲了敲門,「沈總。」


  她走到沈佑白麵前,遞上一張便簽紙,「這是周啟棠的私人號碼。」


  離開時,她朝著徐品羽,略帶恭敬點頭。


  徐品羽急忙回以微笑,不大習慣被人這樣對待,害怕會折壽。


  沈佑白照著號碼,去了電話。


  三秒後接通,那邊傳來人聲,「您好哪位。」


  他冷聲冷調的說,「沈佑白。」


  看著沈佑白把手機從耳旁移到眼前,徐品羽問,「怎麽了?」


  他說,「掛了。」


  徐品羽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


  她笑著說,「看來你人緣不太好。」


  沈佑白不以為然。


  徐品羽拿走他的手機,「我來打吧。」


  這次很快接通,但對方直奔主題,「省點力氣吧,於公於私我都不太想和你對話。」


  「別別,別掛,我是徐品羽。」感覺他緊跟著就會掐斷通話,徐品羽急忙說著。


  對方像在消化這個信息量,等了會兒,才意味深長的一聲,「啊……」


  他語調帶點笑意,「你還是栽在他手裏了。」


  徐品羽原本準備好的台詞,因為這句話在喉嚨卡了下。


  被人發現了什麽,她似乎惱羞成怒,又隱隱含笑的說,「懶得跟你廢話,快點過來接孩子。」


  「誰的孩子?」


  「你的孩子。」


  對方好笑的說著,「我哪來的孩……」


  頓了頓,他聲音低了一些,「地址給我。」


  沈佑白看著她在講電話,笑時眼帶得意的神采,唇色是由裏往外滲出的嫣紅。


  他撇開目光,又移回她整齊潔白的牙齒上。


  心浮氣躁。


  徐品羽說完地址的下一秒,手機就從掌心被抽走。


  她茫然的抬頭,沈佑白將手機收回大衣內側口袋,環抱起雙臂。


  分不清冷厲還是平靜的眼神,正盯著她,「你和他關係不錯。」


  徐品羽小心的解釋,「算不上好,平時也沒怎麽聯絡。」


  她怕沈佑白誤會,又仔細的補充,「就是逢年過節發個簡訊什麽的,還有找過他蹭演唱會的門票……」


  話沒說完,他身形離開倚靠桌邊,沒用幾步走到門口。


  「……你去哪。」徐品羽的目光跟著他。


  沈佑白停下,回頭反問,「我去哪難道需要和徐主管報備嗎?」


  值班室內,留下的兩個人安靜坐著。


  徐品羽暫時出神,他也不準備說話。


  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著男孩。


  徐品羽迷茫又認真的問,「他為什麽生氣了?」


  傍晚五點半。因為林敏敏好不容易空出時間,她們提前解決了晚餐。


  徐品羽聽著她劈裏啪啦的埋怨,突然林敏敏提及中午的事。


  她握著筷子,眼冒春光,「我以前都隻看過他的照片,今天終於得見真人,那長腿,那寬肩,我的媽呀。」


  徐品羽夾起一塊酥肉,塞到她嘴裏。


  最近是多事之秋,剛走出就餐區,林敏敏又被呼叫了。


  她罵罵咧咧的摘下耳機,順便讓徐品羽幫她帶杯咖啡。


  晚上六點半。徐品羽走向值班室的途中,手機在震動,但她兩手握著咖啡。


  加快步伐回到值班室,她放下紙杯,掏出手機。


  沈佑白整個下午和她正麵遇上過兩回,卻都是看了她一眼,半句話也沒和她說。


  徐品羽有些不知所措。


  接通後,他冷冰冰的問,「吃了嗎。」


  徐品羽對空氣點著頭,「嗯,吃過了。」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話,結果傳來是斷線的忙音。


  掛了。


  徐品羽愣了愣,噗嗤一聲笑出來。


  雖然不懂他到底因為什麽生氣。


  但是莫名覺得,好可愛。


  林敏敏走進來拿起咖啡,疑惑的看著她,「你在笑什麽?」


  徐品羽抿嘴壓下笑意,搖了搖頭,「沒什麽。」


  晚上九點十分。徐品羽牽著男孩,在大堂側旁的休息區裏坐下。


  沈佑白打來電話。


  她接起尚未出聲,他先問,「什麽時間下班。」


  徐品羽忍不住上揚嘴角,「已經換過班了,我在等周啟棠。」


  剛說完,又被掛了。


  發現男孩喜歡玩手機裏的小遊戲,徐品羽便托住腮幫子,看他安靜的點著屏幕。


  她走神的不知過去多久,直到陰影覆蓋過來。


  視線從一雙修長的腿往上,很快就是周啟棠那張醒目的臉。


  徐品羽微笑,「陸音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周啟棠抬了半邊眉,「又不是來打牌,湊一對做什麽。」


  男孩早已放下手機,此刻正乖順的站在他旁邊。


  周啟棠低頭看了看他,又對徐品羽介紹,「他叫周了,我外甥。」


  徐品羽哦著點頭。


  周啟棠加上句,「了然的了。」


  她湊到周了眼前,笑著稱讚,「哇,好有個性的名字。」


  周啟棠說,「別浪費表情了,他孤僻症。」


  徐品羽一愣。


  「遺傳的,我姐精神方麵有問題,不知道怎麽突然把他帶到這來。」


  周啟棠用平常的口吻,就像敘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周了扯著他的褲腿,仰頭,聲音微弱,「舅媽……」


  周啟棠望著他,「你舅媽沒來,回家再找她。」


  雖然周了會在出事後說出他的名字,但都是他每天重複灌輸的規則。


  比起自己和他生父母,周了更親近陸音。


  徐品羽送他們出了酒店大門。眼望之處,燈河璀璨上麵,是黑洞洞的夜空。


  海風洶湧,潮聲不斷。


  周啟棠回身說,「先走了,有空來找我們。」


  她笑了笑,點頭。


  本來該就此結束這次見麵,周啟棠卻躍過玻璃門看到了什麽。


  他走前一大步,擁上徐品羽。


  紳士的抱法,兩人身體間還空餘了些。


  所以徐品羽沒有推開,而是困惑的問著,「為什麽突然……」


  不等她說完,周啟棠就放下雙臂,再次牽住身邊的小孩,「走吧。」


  徐品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上了一輛轎車。


  車尾燈駛進夜色裏,她才轉身。


  徐品羽急忙鑽進酒店門後,避開一陣冷風。


  她抬眼,腳步一滯。


  沈佑白站在那,倚著大理石柱。


  他兩手放在褲袋中,酒紅的呢料長大衣,裏麵是件深灰的毛衣。


  酒店大堂內的暖光下,他的神色深邃而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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