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北月落看向安安和蔡雲，神色淡然：“你們兩個沒用早膳，吃吧。”安安臉色微變，倏地放下碗筷，捂上自己的腹部：“師爺，我肚子疼，要上茅房……”說完，安安倉遑遁去。蔡雲也想有樣學樣，夙歪歪母子卻同時到了他身畔，異口同聲地道：“師兄肚子疼也得用早膳！”北月落站在一旁，眸色淡然，優雅而立。蔡雲見自己躲不過，唯有硬著頭皮吃了一口，而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他忍不住佩服北月落，這才知道師父就是師父，忍耐力非同一般……半個時辰後，五人落座，北月落淡眼掃向他的四個徒弟：“關於分工問題，今日午膳開始，會有一點小變動。安安，你負責所有人的夥食。”這個明智的安排，令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再多吃一口夙歪歪做出來的食物，他們很可能直接玩完。夙歪歪麵子上掛不住，輕咳一聲道：“師父，不如您再考慮一下，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廚藝方麵的天賦。大致上就是一塊璞玉，仔細雕琢一番，必然能大器。”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夙歪歪臉上，夙歪歪朝大家夥咧齒一笑：“你們是不是發現我變美了？”夙小二見所有人要笑不笑的表情，忙拉夙歪歪到一旁：“娘，我可不可以說句實話？”“你的實話不中聽，我不愛聽。”夙歪歪輕哼。“是這樣的，咱們可不可以稍微低調一點？就當是為了你兒子我，咱們就低調一點點行不？”夙小二苦著小臉道出自己的心聲。他以後還要出去見人，夙歪歪再這樣張揚，他夙小二都別想見人了。“沒見識的不孝子。好吧，為了小二，我就低調一點好了。”夙歪歪仔細想了想，終還是點頭。她折回眾人跟前，舉起小手大聲道：“我服從組織的安排，師父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絕無二話！”北月落淡然點頭，又交待了幾句，便踱步走了出去。夙歪歪的視線無意間掃向北月落的背影，而後她定駐了眸光。男人周遭圈束著淡淡的白光，襯得他身材頎長，氣質卓然，就這樣走進了燦爛的驕陽，更顯他氣質脫塵拔萃……“娘，師父走遠了。”夙小二忍了好一會兒，才出言提醒。夙歪歪回神，掀唇一笑：“師父長得真好看，是不是？若非他刻意隱藏了自己身上的仙家之氣，會更好看。”可惜啊，美男如玉，卻不是她夙家的。“娘更好看。”夙小二不以為然地回道。“你這小子就會說好話。走吧，我們去田裏耕種，這個是我的強項，一定不會再搞砸了。”夙歪歪說著牽上夙小二的小手，往田地行去。她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修行就一定要做體力活，不是說打怪升級即可麽？既如此，為什麽還要在田地浪費時間？兩母子有說有笑，一個拔草，一個鋤土，時間匆匆而過。到了吃午飯之際，夙歪歪不得不相信，廚藝這東西確實講究天分。“師姐做的菜真好吃！”夙歪歪邊吃邊對安安大唱讚歌。安安隻是抿唇一笑，有女兒家特有的嫵媚與嬌憨，有如一朵綻放的小花，雖及不上豔麗的玫瑰，卻有屬於自己特有的味道。“師姐笑起來真好看。”夙歪歪毫不吝嗇對安安的讚歎。安安徑自給夙歪歪和夙小二挾菜，柔聲道：“好吃的話多吃點兒。”“師姐看起來很有慧根，為什麽也淪落到了師父手上？”夙歪歪不解地問道。她的“淪落”二字，令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她身上。“本來就是啊，聽小白說，我隻有偽靈根，五條都是廢根，簡而言之就是廢材，扶不起的阿鬥。能跟我混在一起的人，都是沒人要的，看來師父的行情太差，隻能收我這樣的弟子。”夙歪歪眯眼一笑，這是她的理解。至今她還不明白為什麽作為仙尊的北月落會在凡間滯留，更不明白他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麽會收她這樣的徒弟。北月落眉目淡雅，掃視眾人一眼，方啟唇解惑：“你們四個都是天靈珠不願選擇的對象，是以修仙門的其他師尊都不能選你們，我才成為你們的師父。”“天靈珠是什麽？為什麽天靈珠不選我們，師尊們便不能選我們？”夙歪歪隻覺自己越聽越迷糊。“每一位師尊都有選徒的天靈珠。這是修仙門特有的選徒法器，隻有你們四人無法過天靈珠這一關。按照以往的慣例，你們本該離開修仙門。恰逢我會在修仙門逗留一段時間，便暫時做你們的師父。”北月落薄唇輕啟。夙歪歪的視線定格在北月落清俊無塵的麵容，啞聲道：“師父很快會離開了麽？”“公子說了隻是暫時逗留，夙歪歪，你少打我家公子的主意。”小小在一旁插話。夙歪歪瞅一眼小小，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這樣護著師父，讓我很想找個機會把師父辦實了！”她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齊刷刷投向她。夙歪歪迅速吃完四碗飯，放下碗筷，便哼著小曲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在走到陽光底下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隱去。有些人隻會是她生命中的過客，就好比北月落，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如果以前還有半點奢望，這一回，她是徹底看透了。“娘還在為師父傷心麽？”夙小二鑽到夙歪歪身畔，仰眸問道。“從此以往，我再也不為他傷心了。”夙歪歪抱起夙小二，端正顏色，一字一頓地道。“我就知道娘很堅強，絕不為了一個男人失去自我。”夙小二說著，狠狠在夙歪歪臉上親了兩口。夙歪歪輕笑，抱著夙小二去至田間，繼續田間。他們走後不久，北月落的身影由透明漸漸轉實，小小看著沉思中的北月落，不解地問道：“公子緣何獨獨對夙歪歪這般仁慈？還站在這裏偷看她？”雖然北月落一貫的淡然，但她能感覺到，北月落對夙歪歪有很大的不同。北月落遙望夙歪歪母子所在的田地，眸光幽邃，他身上漸漸籠罩了一團白光，將一身白衣的他圈束在其中。“公子……”小小想跟上，卻發現慢了一步，北月落瞬間消逝無蹤。在那一瞬，她甚至感覺到北月落身上生發的滔□□氣。她從來不知道，北月落也會有凡人的情緒。她不過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問題罷了，北月落就為這個問題在生氣？亦或是，北月落是為了夙歪歪方才說的那句不再為他傷心而生氣？小小迅速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北月落怎麽可能會在意夙歪歪？夙歪歪不過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她何德何能，能引發北月落的怒火？一定是她想多了！那廂夙歪歪母子在田裏忙活了一下午，種上了菜苗，再定神居然已然入夜。兩母子洗了手回到屋裏吃飯，卻不見北月落的蹤影。夙歪歪看向板著小臉用膳的小小問道：“師父人呢？”小小狠瞪她一眼，夙歪歪被瞪得莫明，卻沒跟小小一般見識。她餓得要死，可以吞下幾頭牛。她才扒了幾口飯，小小突然奪過她的飯碗。夙歪歪見狀，索性拿過小

  小的飯碗吃將起來，口齒不清地道：“安安做的菜真好吃，比我家小三……”她話未說完，便被夙小二狠狠踹了一腳。夙歪歪這才想起自家的小三還不能見人，更何況，人家好端端地待在遺夢空間。“我是說，我家小二做的菜就很難吃，跟安安不在同一個檔次。”夙歪歪硬生生把話兜了回來。小小火氣很大，一掌拍在餐桌上：“夙歪歪，都是你！”“能不能先吃飯再開批鬥會？小小，你這樣的人大概不是仙子吧？橫看豎看都是丫鬟命。”夙歪歪一邊吃一邊回話，忙得緊。小小這樣的壞脾氣都能做仙人，老天瞎了眼。“吃吃吃，吃死你，公子都不見了！”小小朝夙歪歪大聲喝道。夙歪歪聞言一愣，而後不屑地輕撇紅唇：“依我看，他肯定是煩你這個壞脾氣的丫鬟，自己回天庭了。”走了就走了，有什麽了不起的，橫豎都得走，早走早好，她當從來不認識這個人。小小一愣，不料夙歪歪的反應如此平淡，這個女人不是迷她家主人迷得要死嗎？這會兒聽到北月落不見了，就這點反應？“師兄，我們去找師父。”安安旋即放下碗筷。小小滿意地點頭，這才是該有的正常反應。“師父這麽大人不會丟的，安啦，放心吧，吃飯要緊，他若是回了天上，難不成你們要到天上找師父？”夙歪歪沒好氣地道。她三兩下扒完一碗飯，把碗遞給夙小二。夙小二很乖巧地幫她添了滿滿的一碗飯，夙歪歪便再度吃將起來。夙小二在一旁看得歎為觀止，光看就已經飽了。夙歪歪瞟見夙小二的傻樣，笑著解釋：“夙小二，我在長身體，得多吃一點。”“你一把老骨頭還長身體？！”小小在一旁嗤之以鼻，毫不掩飾對夙歪歪這個女人的不屑。“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叫做活到老長身體到老麽？”夙歪歪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小小仔細想了想，茫然搖頭：“沒聽過。”夙歪歪看到小小傻氣的模樣，一邊竊笑一邊用膳。笨小小，這麽好騙，她杜撰出來的所謂老話也信了。“安安，你聽過這句老話麽？”小小疑惑地問安安。安安也是一臉茫然，如實搖頭：“沒聽過。”“蔡雲，你呢？”小小再問。蔡雲也搖頭：“聞所未聞……”夙歪歪再也忍不住“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她這一笑，所有人的視線都膠著在她臉上。夙歪歪強忍著笑意，很快吃完一碗飯，放下碗筷道：“師兄師姐真可愛，小小很好騙。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洗浴。忙了一天，好累啊。”夙小二見狀忙也吃完飯，追上夙歪歪道：“娘，等等我。”“歪歪，等等，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尋師父麽？”安安見狀，忙起身追了出去。夙歪歪回眸一笑，搖頭道：“不了。師父是仙尊，能出什麽事？你該擔心他出去了，若是心情不好，會不會做什麽事，其他人會不會遭殃。”說著她輕搖小手，便牽著夙小二回到了自家休息的小院。她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倒在澡盆差點睡著。就在她昏昏欲睡的當會兒，聽得夙小二的聲音在外響起：“娘泡了快半個時辰了，是不是睡著了？”夙歪歪這才不甘不願地睜了眼，打著哈欠口齒不清地回道：“差一點就睡著了。”她邊說邊起身，拿起衣裳正要穿衣，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白衣男人時，她笑道：“我就說師父不可能丟，他們偏不信，一個個愛操心。”她話才說完，便蹙緊了秀眉，

  不解地撓頭，她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她的視線定格在自己光著的身子，而後不確定地看向北月落所站的方向，而後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夙小二聞聲大力敲門，驚惶地問道：“娘怎麽了？！”夙歪歪的小嘴被人捂住，北月落冷眼瞅著她，雖然他什麽也沒說，她就是明白這個男人這一眼代表什麽意思。她輕眨美眸，北月落才放開對她的箝製。“沒，沒什麽，有，有一隻好大好大的老鼠，好嚇人啊。”夙歪歪邊說邊掙紮出北月落的懷抱。開玩笑，她還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家呢，突然就被一個仙尊這樣的人物給看光光，若不找他負責，多對不起自己？！門外的夙小二這才放了心，大聲又道：“娘快點，早點歇著。”“知道啦，小八公。”夙歪歪也大聲應道，一邊遮住自己的身體，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北月落。隻見北月落直勾勾地看著她半遮半掩的身體，一點也不懂得避諱。即便他是仙人，對女人無情無欲，也要顧及這個女人的自尊和麵子還有貞-潔名聲吧？居然有這樣不懂禮數的師父。夙歪歪越想越氣嘔，忙躲到屏風好穿著妥當。夙歪歪越想越氣嘔，忙躲到屏風好穿著妥當。當她一轉身，在看到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北月落時，嚇得直抽冷氣，差點沒尖叫出聲。“師父到底懂不懂禮儀廉恥？仗著自己懂點法術，是不是經常做偷看女人洗澡的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夙歪歪火大地朝北月落低吼。她不是氣惱自己被一個男人突然間看光了身子，而是氣惱這個男人看了她的身子居然沒半點身體反應。這隻能證明，要不就是她的身材不夠好，要不就是她沒有女性魅力，反正這個事實挺打擊她的自尊心。北月落依然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半晌，而後他的身體漸漸透明，很快便消失無蹤。夙歪歪衝著空氣火大地吼道：“別以為會法術了不起，下-流胚子，我鄙視你！”夙小二聽到夙歪歪的大吼，以為又出了什麽事，忙大聲問道：“娘又遇到大老鼠了麽？”夙歪歪上前開了房門，笑著搖頭：“大老鼠被娘趕走了。兒子，陪你娘我去睡覺。”夙小二用力點頭，窩在夙歪歪的懷中道：“娘的懷抱好香香。”夙歪歪看著懷中的小娃娃，眉眼變得溫柔，她輕輕在夙小二的臉上輕輕親了一口：“我家兒子也很香香。”兩母子邊說邊笑，回到了寢房，相擁在一起，很快沉沉睡去。他們睡後不久，房門口便出現了一個男人，他一襲白衣，淡淡的視線定格女人甜美的睡顏之上。不知看了多長時間，他才隱身而去。次日夙歪歪起了一大早，卻見跟前多了一隻醜陋的靈獸，正是小三。小三對她搖著他的獅子尾巴：“夙歪歪，我好餓，好悶，好無聊。”“這裏不是遊樂場，你悶你無聊自己找樂子。”夙歪歪沒好氣地一腳踹開擋自己路的小三。夙小二看到小三氣短的模樣，心生同情：“娘，小三一個人確實挺悶的。小青又不知何時才能出關，不如帶小三去田裏玩一下，如何？”“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讓人一不小心看到小三，讓人家知道小三是我夙歪歪的靈獸，我的臉麵往哪兒擱？打死也不能讓人知道我養了一隻這麽醜的靈獸。”夙歪歪二話不說便否決了夙小二的提議。小三氣得咆哮，夙歪歪聞聲忙出言恐嚇：“你再敢吱聲，我遺棄你。”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安安聞聲而來，在外敲門：“歪歪，小二，你們沒事吧？”夙歪歪忙對小三使了個眼色，小三迅速回到遺夢空間，夙歪歪這才上前開門，若無其事地笑道：“一大早地能有什麽事。小二剛才在對我發脾氣，是不是吵到你們了？”安安探頭看向室內，見無異樣這才安心：“方才我好像聽到獸吼，許是我聽錯了。早飯差不多好了，抓緊時間。”夙歪歪母子同時點頭，去至膳房。所有人都已到齊，北月落也在其中。夙歪歪正要在安安身畔坐下，北月落開了尊口：“歪歪，過來，坐下。”夙歪歪腳步一頓，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她早告訴自己不再對北月落心存幻想，怎的還會有這種幻覺出現？“為師叫你過來！”北月落見夙歪歪杵在原地不動，淡聲又道。夙歪歪丈二摸不著頭腦，礙於尊師重道，她不甘不願地靠近北月落的位置。夙小二見狀，連忙也想跟上。誰知夙小二還沒來得及在靠近夙歪歪最近的位置坐下，北月落淡眼掃向小家夥道：“夙小二，從今往後你坐在安安身邊的位置，安安坐在歪歪身邊，以後這是固定的用餐位置。”夙小二不大願意，噘著粉唇抗-議：“我一向跟娘坐在一起，為什麽今兒個變了？娘，我要跟娘坐在一起。”“小二，過來。”夙歪歪見不得夙小二受委屈，忙朝小家夥招手。誰知北月落一個冷漠的眼神掃向她，她便沒骨氣地縮了手，規規矩矩地坐好。北月落又看向夙小二，夙小二沒來由地覺得渾身的血液似凍結了一般，一股涼意自腳心漫延。當下雖有不甘和委屈，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安安和蔡雲二人一臉茫然，不解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莫說他們二人，就連夙歪歪母子和陪侍在一旁的小小也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娘，這道鹹菜好吃。”夙小二邊說邊往夙歪歪碗裏挾菜。因為隔著安安，小家夥手短，有點夠不著，更想站起來，北月落一個看似無害的眼神掃向他，夙小二便很沒骨氣地不敢再動，他挾的菜在中途轉了方向，放進安安的碗中，奶聲奶氣地幹笑：“師姐辛苦了，多吃點兒。”夙歪歪見狀很不滿，輕咳一聲道：“夙小二，我要吃青菜，夠不著，你挾給我吃。”這個死小孩居然看到安安長得比她好看，就把她這個娘親拋諸腦後，這種孩子真要不得。夙小二很樂意為夙歪歪服務，可這會兒，北月落的一個眼神再投向他，他很沒骨氣地低下頭，埋頭喝粥，假裝沒聽到夙歪歪的話。夙歪歪火了，朝夙小二大聲喝道：“夙小二，我要吃青菜！！”“娘有手，自己挾。”夙小二話音剛落，便見有一個奇跡發生了。北月落手一揚，那道離夙歪歪較遠的菜便飛到夙歪歪跟前，再也不走了。夙歪歪看得目瞪口呆，其他人何嚐不是。“用膳期間，不得喧嘩。”北月落淡然啟唇，優雅地用膳，並“隨便”挾了一條青菜放在夙歪歪碗中。夙歪歪忘了自己還在生夙小二的氣，更在吃安安的醋，一見到這等症狀，她懷疑自己在發高燒，不然怎會有這麽可怕的幻覺發生？她不確定地吃了一口青菜，一口吞完，而後伸出小手，探向北月落的額頭：“沒發燒，好好的，難不成是我病了？！”她不解地又探向自己的額頭。體溫還算正常，隻是心跳有點沉緩，那是因為還未自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