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方瑞並沒有馬上過去逮偷鱔的小賊,而是先回去拿了個布袋子。老扁一看方瑞回來討了個布袋子又要出去,就問道“瑞子你這又是幹嗎去呢?”方瑞隨口回道“抓偷黃鱔的賊去。”老扁一聽有賊偷鱔,眼珠子一轉就主觀臆斷道“靠,竟有人敢來偷咱們的黃鱔,看哥們不打斷那丫的腿。”老扁嚷嚷著,在屋裏尋了根扁擔,隨即又疑惑道“可是你拿個布袋子去幹嗎啊?”方瑞看這廝當真的樣子,又想起他下午被蛇嚇成那樣的德性,就欲逗他再玩一玩,於是笑道“我不拿布袋子杷它們罩起來,你怎麽打悶棍啊。”“也是哦。”老扁頓悟地點了點頭。楊誌成鄭誌清他們聽說有人偷黃鱔,就各自摸來了稱手的家夥,要揪那賊去。林芳芳更走到廚房裏摸了杷異骨的大砍刀,慕容容也摸了杷菜刀,徐麗嬌亦拿了把剔骨的小尖刀。這幾個女流殺氣騰騰的架勢看得方瑞老扁楊誌成鄭誌清冷汗直冒,看來惹誰也別惹女人,這話果然真理啊!“那小,那個芳芳、容容、嬌姐啊,你們還是不去了吧。”方瑞一看大夥兒都杷自己的玩笑給當真了,這事不妙啊!老扁他們三個也就罷了,逗了就逗了,要是幾位姐們一看被自己給逗了,發起飆來拿著刀子給自己來那麽一下下,豈不是好玩了。“咱們不怕,瑞子走吧,待會偷黃鱔的賊跑了。”慕容容鎮定地道。“瑞子你敢小瞧咱們!”林芳芳朝方瑞舞了舞手中的大異骨刀。“走,抓了那竊賊老娘直接挑了他的筋骨!”徐麗嬌比劃著手中的剔骨刀,更是強悍地說道。玩笑開過頭了啊,方瑞這下額頭上真出汗了,不過到了這時候,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丫頭兩下午累得不行,早睡覺去了,不然這事更加好玩。來到屋外,林芳芳讓方瑞先別開礦燈,然後就很是有幾分大將威嚴地開始指揮“咱們采用包抄的戰術,要確保能將這幫竊賊一網打盡……那個剛胖子,楊哥,你們從右邊繞過去……誌清哥嬌姐,你們從左邊過去……我瑞子容容三個從正麵殺過去!”“芳芳不用這麽認真、這麽興師動眾的啦,偷鱔的都是些小不點呢,其實咱一個人去收拾他們就綽綽有餘了。”方瑞擦了杷汗道。林芳芳聞言一愣道“瑞子你的意思是,偷鱔的是小孩?”“不是,也算是吧…”方瑞對自己要無語了。“管他大人小孩,偷東西就是賊,照殺不誤!”林芳芳很是霸氣地一舉刀,借著淡淡的月光一馬當先往鱔池而去,其它人等則按照剛剛林芳芳說的,采取包抄戰術去了。眾人默契地配合著悄然摸近。在池麵上的誘蟲的燈泡的照射下,池邊小賊們的身影逐漸暴露出來。大夥兒初時看到也沒在意,以為是樹枝啥的,繼續一邊輕聲靠近,一邊目光在塘邊來回掃視,尋找著竊鱔者……咦,咋會沒人呢?離池邊越來越近,這時小賊們的真容完全清楚了,疑惑的眾人猛然一瞅…刹時隻聽到幾位女將像傍晚時老扁那樣紛紛一聲驚叫,扔了刀,丟盔棄甲喊著媽呀媽呀地跑了,跟來時的殺氣騰騰完全判若兩人……方瑞見之又抹了把冷汗,拍了拍一直擔著驚的小心肝,籲了口氣,嘿嘿,本來還擔心娘子軍們提著刀子找自己算帳,看來是有驚無險了!沒跑的楊誌成老扁鄭誌清三人看著鱔池邊好些條一圈白一圈黑的百步蛇,也是一陣子頭皮發麻,尼瑪的,瑞子這玩笑開得可真夠國際水平的……其實他們跟幾個女流是一樣的,雖然吃起蛇來不落人後,但真碰到蛇還不就慫了。方瑞懶得鳥幾人,上前利索地踩住一條半斤多重的百步蛇,麻利地裝了袋子裏。又踩了一條最大的,快速入了袋子……這時除了兩條尚把頭插在水裏捕鱔的百步蛇,剩下的四條開始四散逃竄。百步蛇本來遊動的速度就不是很快,剛進過食的百步蛇遊動更慢幾分,不過麵對四條同時開溜的百步蛇,方瑞也沒有辦法一下把它們全部截獲,隻能追上去揪住一條的尾巴,一邊掄得飛轉起來,一邊追上另一條,一腳踩上,至於剩下的其它兩條蛇,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鑽入草叢中溜走了。把這兩條百步蛇麻利地入了袋,又扯出了一條池裏捉鱔的蛇。把最後一條百步蛇從水裏拖出來時,順帶著還拖了條二三兩的黃鱔上來,那條黃鱔的頭被百步蛇咬得鐵穩,身軀正在做垂死掙紮。方瑞踩住蛇頸,把黃鱔從百步蛇的口中拽出來,一看黃鱔死得差不多了,直歎真是可惜了啊,這麽大一條黃鱔,值十來塊錢呢…把最後一條百步蛇給裝入袋子裏,掂了掂這差不多都有四五斤重的六條百步蛇,方瑞不由得一陣好笑,自己就這麽突然地來一下,就撞見八條,平日裏還不知多少百步蛇來光顧鱔池呢,這樣算下來,池裏被它們吃掉的黃鱔怕是都要數以百計了……唉,隻怪自己平時對鱔池不夠上心啊!方瑞心裏琢磨著,百步蛇竊鱔,池裏空。小鱔失蹤應該是這些百步蛇禍害的了,這事情要解決很容易,以後晚上有事沒事來池邊轉悠幾圈就行了,看到百步蛇就逮了,而百步蛇過了十一二點之後基本上就不會再出來覓食了,自己也無需通宵看守……而且拿條黃鱔換條百步蛇,這筆生意還是蠻劃算的!方瑞轉念又想到池裏那大鱔味道近似空間鱔的問題…這問題不可能跟百步蛇有關,可它又作何解釋呢?就像吃穀子的雞跟吃蟲子的雞肉質全然不同一樣,這大鱔味道突然發生改變,一定跟它們吃的東西有關!問題琢磨到這裏,方瑞是決定無論如何今晚也要解開謎團了,不然心裏真不踏實。好在黃鱔捕食的主要時間也是在夜間。方瑞幹脆就蹲在池邊看著。老扁他們見方瑞看得仔細,就問方瑞看啥,方瑞說沒事,就看看黃鱔吃食。老扁他們想起剛剛池邊百步蛇成群的景象,心裏毛著呢,三人紛紛找了個借口很不地道地溜回屋去了。池麵上的燈泡亮著。許多的蛾子蚊子圍著它在那裏亂飛亂舞飛著舞著就暈頭轉向了,然後一頭就栽進水裏……這時一條潛伏在水麵下的小鱔就頭朝著上麵猛地竄出一口把蛾子給吞噬了,然後迅速潛下水去,重新潛伏。蚊子蛾子的不斷地栽入水中,塘麵一直重複著這樣的場景……看著看著,方瑞就看出了問題,怎麽吃蛾子吃蚊子吃這些蟲的都是此小鱔呢?難道大鱔不需要進食嗎?很快答案就揭曉了。方瑞瞅到一條三兩多重的大鱔慢慢地往水麵上靠近,就在方瑞以為它也是來吃蟲時,大鱔突然張著大嘴,猛地朝潛伏著一動不動的小鱔咬去……細心的方瑞驚訝地發現,這大鱔突襲那小鱔,它居然改變了千年不變頭朝上的吃食習慣。還沒來得及琢磨原因,就隻見小鱔劇烈地掙紮著,奈何身形大它好幾倍的大鱔咬得死死的,它這掙紮根本就是徒勞……鱔血讓水麵變了顏色,這時多條大鱔聞腥而來紛紛咬住小鱔身軀其餘地方……多條大鱔一頓亂撕亂扯,脆弱的小鱔眨眼就被咬成血肉模糊的幾截,緊接著就進了大鱔們的腹中。這同類相殘、血腥暴力的一幕看得方瑞怔忡了老半天,按照常理來說黃鱔隻吃鱔卵鱔苗,長到一定程度的小鱔它是不會去吃去攻擊的,是什麽原因讓這麽多條大鱔殘忍地殺害、並爭吃這麽一條都長到七八錢重的小鱔呢?甚至居然連吃食的習慣都改變了?方瑞想來想去,隻想到一種可能,原因就是這小鱔是空間池裏出來的。或許是因為空間出來的小鱔的肉質不可挑剔,讓大鱔流出了口水;又或許是它們從空間池出來後,身上有某種與普通鱔不司的東西,讓大鱔誤認為它們不是同類……反正總而言之,到現在小鱔失蹤、大鱔變味的謎底算是完全揭開!尼瑪的,看來這空間弄出來的小鱔,是
不能與普通的大鱔放一起養了,不然全成了它們的食物,自己的養鱔事業就別想指望了!在又目睹了幾條小鱔慘遭大鱔的分食後,方瑞提著裝百步蛇的袋子往屋裏走去,他現在的心情是又輕鬆又略微沉重,一邊走一邊琢磨著怎麽把空間小鱔跟普通大鱔分開來的事兒。來到堂屋前時,堂屋左邊大門是關上的,而右邊大門虛掩著,隻留有那麽一道二十多厘米的縫,而屋裏燈光亮著,電視機也熒光閃爍。方瑞覺得奇怪,咋這人都在屋裏卻把大門給關著呢?因為考慮著鱔魚的問題,方瑞也沒加多想,就一把推開了大門。大門一開的刹那,方瑞發現屋裏的人全憋著笑盯著自己,老扁那廝甚至臉都憋得像猴屁股般通紅通紅的……這些人咋電視不看,看著自己呢,而一個一個神情都這般奇怪?自己臉上長花了嗎?納悶的方瑞很是不解地想去摸頭,卻驚聞頭頂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這頭上怎麽會來水聲呢?事情詭異啊。方瑞察覺到了不妙,可他想躲閃時已經來不及了,一臉盆水連帶著臉盆怦地扣在了頭上,當場把方瑞給淋了個落湯雞!“撲哧!”屋裏眾人哄堂大笑,笑得最歡的第一個人是老扁,並列第一的是林芳芳,再並列第一的是慕容容,還有徐麗嬌,楊誌成鄭誌清也是捧著腹一個勁地笑……一看這架勢,方瑞就明白了,奶奶的,多年耍人終被人耍,唉,哥們為剛剛的玩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鱔池的災情刻不容緩,緩一刻都是損失啊。翌日方瑞老早起來,叫上老扁幾人先去把喂雞的蟲子弄回來,再獨自去把水麵上的鱔卵與小鱔撈幹淨,放到鱔池旁的一個小池裏,然後就把抽水機架上,抽起了池中的水。這鱔池必須來一次大清底,把小鱔或大鱔清理分開,不然那些空間出來的小鱔一條一條都得命喪饞嘴凶惡的大鱔之口。讓機子抽著水,吃過早飯後,方瑞通過詢問楊誌成哪裏有專門養鱔的網箱買後,馬不停蹄騎著摩托呸呸呸地徑直去了市裏。花了小半天的功夫買回網子後,方瑞就在大池裏布置了了兩個邊長三四米的網箱,另外還布置了一個小幾號的網箱,方瑞打算用它來專門安置那兩條紅鱔。事後方瑞擦了把汗,站在池邊,看著大池微波鱗鱗的水麵,隱約之中,仿佛看到這一畝的水域上星羅棋布的網箱,以及網箱中那一條條鮮活的黃鱔……是啊,自己現在急需要錢用,做為最基礎、最得心應手的養鱔事業,該來次大跨躍了!吃過午飯,恰好那邊鱔池裏的水抽幹了。來不及午休,方瑞先把兩條巨無霸的紅魚轉移到那邊大池網箱裏,才開始對其它鱔魚進行捕捉。鱔池裏上次方瑞把淤泥挑盡了,現在底部又起了淺淺一層,不過這根本就不足讓黃鱔們隱藏身子。幾個大男子漢一齊上陣,先把水草弄出來,又花了近兩個鍾,池裏的黃鱔算是清了個一幹二淨。大鱔小鱔分作三起,一兩以下的一起,隻有三四百條;二兩以下的一起,也有三四百條。這兩起是要繼續喂養的。上了二兩的有百多斤,這些是要葉嚓掉的了,直接送到老扁餐館裏……現在老扁餐館裏黃鱔需求量大著呢,因為方瑞這邊無法全部保障貨源,而老扁又找不到能完全有品質保障的貨源,是以常常供不應求,回頭客們怨念大著呢…一兩以下的小鱔還是放鱔池中養,二兩以下的小鱔放到一個網箱中養,至於另外的網箱,方瑞是計劃用來養從田裏抓回來的黃鱔的。弄完黃鱔的事情,方瑞衝了個澡,換了身清爽的衣服,搬了條竹椅子坐在柳樹下望著通往儷山那邊的方向發起呆來,方瑞是多麽的希望路的那頭能突然地冒出個黑色的身影來…‘在看什麽呢?”輕柔的聲音響起,卻是慕容容也搬了條竹椅子出來。‘呃,沒看什麽,想起了小黑。”方瑞回過神來,朝慕容容淡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