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具休說來聽聽。”方瑞大感興趣。第一次買雞件就知道羅煙紅深諸養雞之法，沒想到竟還懂這麽多。“這個其實很簡單：先圈一大塊地，在地裏就種上時令性的蔬菜，待菜到長一定程度的時候把雞放進去讓它們啄食地裏跟菜葉上的蟲子……這樣不僅提供了雞的吃食，更是保證了蔬菜的生長，而且地裏的蟲子一少，連農藥都省了，這樣還保證了蔬菜的天然性。”羅煙紅娓娓說道。這方法聽得方瑞是耳目一新“不錯啊，一舉多得！可以一試。坐在屋裏聊了小半天，方瑞看時間不早了，就讓羅煙紅去裝雞。柵子裏剩下了六千兩百多隻雞，點好數裝好筐！羅煙紅提議方瑞買些鴨子回去養養，既然你有蟲蟲妙招，附帶著養些鴨子也無妨嗎，不一定要做為掙錢的途經養，可以用來改善夥食嗎。方瑞想著地道土鴨那嚼盡十足的鮮嫩美味，欣然點頭，於是又裝了一百隻鴨子。算錢的時候，羅煙紅要給個極優惠的價格，方瑞笑著拒絕了，說該多少就多。羅煙紅不由得又多看了方瑞兩眼，也沒執意，按老價錢算好。付了錢，方瑞就打電話給上次那司機大哥拉貨走人。老弟雞養得不錯啊，上次買了兩千隻。這才過多久啊，又是六千隻……嘿嘿，看來勝哥以後要常為你服務了。”司機操控著方向盤，咧著黃牙熱情地笑道“對了，上次忘了自我介紹，這裏補上，孫大勝，老弟你叫我老孫就可以了。”“孫大聖？老孫？”方瑞乍聞這名很是訝異。“嗬嗬，老弟見笑了，是孫大勝而非孫大聖，孫中山的孫，大小的大，勝利的勝。”孫大勝瀑布汗道，話說老頭這名字取得太有才了，乍聞之人每每皆要被嚇一跳，而自己又得費一番口水來解釋。“這名字太震撼了，估計能起到不錯的辟邪效果……那啥，叫老哥你老孫不好聽，叫孫哥也不中聽，叫你大勝哥吧…另外我叫方瑞，方正的方，祥瑞的瑞，大勝哥你叫我小瑞、瑞子、方老弟都行。”“其實怎麽叫都沒所謂的啦，名字嗎，一個代號而已，不能去在意，否則咱孫姓之人豈不是生來就低人家兩個輩份嘛。”孫大勝調侃道，說著眨了眨眼，用帶有那種意思的語氣道“方老弟，情況如何？”“勝哥你覺得呢？”方瑞一看他這眼神語氣就懂了，笑著反問道。“剛剛裝雞上車的時候，我看出來了點名堂。”孫大勝打著哈哈道。“啥名堂？”方瑞感興趣道。“兩個字。”孫大勝亮出兩根被煙薰得黃黃的手指，頗有意味地晃了晃。“哪兩個字？”方瑞更感興趣，這孫大勝人川兒逗的嗎。“有戲！”孫大勝再次露出了兩排黃牙，笑得很賊。“從何而見？”方瑞為孫大勝的賊眼所驚。“麵帶羞笑，眼含秋波，戀戀不舍。”孫大勝頗有磚家風範地道。方瑞聞言不禁大笑，這三個詞精辟啊，簡直就是一刀見血，孫大勝果然孫大聖，火眼金睛呢，羅煙紅欲藏還露的這都讓他給看出來了。“老弟很得意吧，不過也確實夠格得意，能讓那女孩子看中眼，那得多大的福分啊。”孫大勝感歎道。“啥福分哦，大勝哥看你說的。”對於羅煙紅，方瑞的感覺是很混亂的，他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不過總之方瑞覺得羅煙紅是挺不錯的，不論外表所在，還是內裏所具……對於羅煙紅，方瑞索性也懶得去想去琢磨了，一切順其自然唄。“方老弟你別謙虛了，反正老哥我看好你跟那女孩，加油，老哥支持你！”孫大勝拍了拍方瑞的肩膀，又道“不過你要堤防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幾個人，這種人思想多少有些變態，自己吃不到的天鵝肉，也見不得別人吃到。”孫大勝的話很真誠，方瑞些許感動，但沒說啥，隻是點了點頭。小四輪開到河邊是過不去的。河麵上拱橋重建的場麵熱火朝天，已經快完工一半了。掃視一眼，方瑞看到施工現場有好幾位上了年紀的村民在那裏轉悠，一瞅方瑞就樂了，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來村民們是被上次塌橋事件驚嚇到了，故而親自監工來了。樂過後方瑞把筐子卸下來，打了個電話給老扁，恰好老扁已經回來了，方瑞便讓他把控豹開過來充當貨車。六千多隻雞鴨，有好幾十小筐子，先得搬過河去。上次筐子少，孫大勝沒幫忙，這次他二話不說，挽起袖子，一手提一個就要往那邊走去。方瑞對他笑了笑，也沒拒絕他的好意。兩人一起往河那邊搬，迅速搬完後，方瑞特意給了張整票手給孫大勝，孫大勝要找錢，方瑞攔住。孫大勝這人很實誠也很執著，最後方瑞沒法隻能接了找回來的三十塊錢，道過謝後，老扁也開車來了。把雞仔拉回家，到竹林裏放開，六千多隻小雞仔的加入，讓原本空闊的竹林地一下就變得有些擁擠，方瑞就琢磨著過個時間段得擴大養殖的場地才行了，這事還得去找村支書劉富民，要村裏給租地才行。對於一百隻小鴨子，方瑞並沒有把它們直接放水裏，而是把它們放在大池邊上。小鴨子從孵化出來到現在還沒下過水呢，它們在池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都有此膽怯，紛紛擠在池邊好奇地觀望著。站在最外麵的一隻鴨子忽的被鴨群給擠落池中，它在水麵上嚇得嘎嘎直叫喚，使勁地拍打著翅膀、劃動著雙蹼……鴨子天生會水，很快那隻落水的小鴨子它就察覺到這水麵並不可怕，甚至很好玩了。從驚嚇到新奇，再到自由自在，小鴨子在水麵上遊得不亦樂乎。其它的鴨子一瞅，紛紛撲通撲通地躍下池來，在水上盡情地好戲。丫丫妮妮在邊上看的很是有趣，丫頭兩脫掉腳上的涼鞋，站在碼頭邊的水裏，逗著鴨子玩兒。這黃毛絨絨的小鴨子的確可愛，連楊誌成鄭誌清老扁這三個大男人都在邊上看得很有意思，三人甚至一人捉了一隻在手裏研究起來。方瑞剛剛忘了件事，騎著摩托車去了趟鎮上。回來後朝還在看著的老扁他們揚了揚手中的電線燈泡。四人便又去野外布置誘蟲裝置，那兩千隻雞逐漸長大的過程中，已經增置一次了，話說現在一下又激增了六千多隻小雞小鴨，隨著它們的快速生長，這還不知得要多消耗多少食物呢。四人竭盡所能，十套裝置沒花多少功夫就布弄完成。在回家的途中，老扁笑嘻嘻地對方瑞道，“那個方董啊，向你報告個事兒。”楊誌成鄭誌清都看著方瑞笑。方瑞白了三人一眼道“董個鳥啊，有事說事，有屁放屁，別把那此俗套的東西往哥們身上扯。”老扁嘻笑道“那個方董啊，是這樣的……”方瑞一腳飛過去，踹在老扁的肥臀上，胯著他道“再喊啊，再喊我讓小怪來回答你。”老扁一聽小怪下意識裏捂住要害處。“別，別，千萬別，哥們不喊了還不成嗎……瑞子是這樣的啦，土到掉渣鋪麵的事我們都已經搞定了，位置在市吃貨一條街相對比較偏的一個位置……一樓門麵加二樓，一共四百多個平米吧，裝修公司我們也已經聯係好了……這裏我們對餐館進行了一個大略的構思，想請大佬你過個目，點個頭，簽個名，蓋個章，按個手印，咱明兒再把圖紙搞出來，便好讓裝修公司正式進駐……”“簽你個豬頭啊…小怪，小怪……”方瑞懶得理會這廝，恰好已經離家不遠，方瑞就朝屋裏喊道。這一喊，小怪還真從堂屋裏探址頭來，一瞅方瑞，忙是撲騰著翅膀，連蹦帶跳撒著歡地往這邊跑來了。老扁一看小怪過來了，汗毛都豎起來了，忙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方施主請你多做些積德的事吧，這小鳥才這點歲數，你就教它這般向惡……”尚念著，小怪已然撲來，吃過小怪多次虧的老扁佛珠一扔，嗚呼哀哉逃也?。土得掉渣裝修的圖紙出來時，說不管事隻負責醬油供應的方瑞拿過來看了，對所有的地方方瑞都沒意見，但對包廂問題，方瑞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設計上是將包廂分成了普通包廂，會員包廂，貴賓包廂，方瑞的意思是，取消後兩者包廂，全部建成普通包廂。方瑞的理由很簡單，來者皆是客，不應以所謂身份


  的不同、消費能力的不同、將會消費多少的不同而將人三六九等劃分，那些是商人勢利的做法。老扁對方瑞的話特有異議，說商人逐利，勢利無可厚非，咱們經營土得掉渣的目的正是為了謀利，即如此，就應該將土得掉渣的利益潛力全部挖掘出來。方瑞笑了笑說，利益要追逐，但原則更重要，咱是泥巴裹腿出身，注定一輩子都是個小平頭，有很多的感受你們是永遠也體會不到的，而咱們的土得掉渣，更多就是為我這種平頭老百姓服務的。老扁撇著嘴還想說啥，方瑞很霸道地道，你小子再說，到時我給土得掉渣定個規矩，富人與官員不準入內。老扁翻著白眼說方瑞有仇富仇官心理。方瑞淡然笑道，老百必都有仇奸商恨髒官的心理。鄭誌清表示讚同方瑞的話，並對包廂問題亦支持方瑞，說包廂全部普通化，走不搞區別對待路線，更能贏得老百姓的讚譽與口碑。楊誌成沉吟了半晌，他的話更有深度，說咱們的確應該放下商人慣有的、見到客人就當羔羊往狠裏宰的不仁思想，咱們應該真正將思想定位於真心為客人、為老百姓服務，而不是表麵上笑眯眯地喊著顧客至上的口號，背後卻是霍霍磨刀的。老扁想了想，覺得大家的話都極有道理，便不再說什麽。裝修還是按了方瑞的意見去整，包廂普通化。土得掉渣裝修如火如荼，拱橋重建現場熱火朝天。幾個池子裏的黃鱔都是以東風導彈般的神速生長著，竹林裏的雞也不甘落後的搭上了神舟九號，而方瑞之前選定與空間相關聯的那兩百隻雞已經長到空間上限的點，這些雞方瑞是要投入到土得掉渣中去的，是以暫時沒讓它們出欄，隻是小小宰了幾隻，給大夥兒解解饞。方瑞進入到係統將它們與空間斷開了聯接，然後又重新選擇了兩百隻。大池裏的小鴨子也都長了一圈，不過還是毛絨絨的，它們對蛾子之類的蟲食不是很感興趣，它們更喜歡吃些小魚小蝦之類的東西，當然穀子也是吃的。方瑞近來過得比較悠閑，大清早老規矩，還是抓了老扁楊誌成鄭誌清三個壯丁一起去搬蟲子回來。幫著老媽喂會雞，再趕緊地吃完早飯，趁太陽公公還打著迷糊眼、搖搖晃晃一臉昨晚上喝多了的模樣時，帶著一批醬油黨去田壟裏逛蕩一圈，捉個或五六或七八或九十斤黃鱔回來。傍晚的黃鱔籠子方瑞也隻是偶爾去放個十幾隻，因為方圓十數裏的塘都被他給尋著放了個遍，這第二輪收獲要少得多，這對方瑞的積極性打擊不小。平時沒事幹的時候，方瑞就拿個簸箕提個小桶到河灣子邊上去。這河灣子水草叢中小蝦小魚頗為豐富，方瑞一般紮上個十幾紮幾十紮的小半桶蝦魚就有了，這拿回去是要喂鴨子的。運氣好時，也能紮到點別的，比如鯽魚啊、黃刺骨魚啊，等等甚至水蛇也紮到過。紮得差不多了後，方瑞就下到河裏跟小金玩上一玩，樂上一樂，接著讓大魚駝著自己至那片飛出天鵝的蘆葦蕩中去瞅上一瞅，看能不能撞上大運……結果每次都是希望而去失望開歸，不過方瑞的心境是愈發地開闊了，這點失落壓根就不放在心上。這天方瑞與小金又空遊了趟蘆葦叢。與小金惜別上岸後，方瑞提著簸箕小桶回到家，丫丫妮妮立馬喊著小爸就迎了過來，接了方瑞手中的小桶，喂逗小鴨子去了，方瑞則徑自去換衣服。丫頭兩站在大池邊的岸上，毗毗毗地一陣呼喚，小鴨子們頓時從水池的各個角落撲打著小翅膀，飛一樣地往碼頭這邊湧過來。待它們離岸近了，兩丫頭就用小碗從捅裏舀了小半碗小蝦小魚的，嘩地灑在水池裏，小鴨子們忙是紛紛往水裏鑽，幹嗎呢，捉蝦魚去唄。小鴨子們一頓追逐忙碌，捉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就浮在水上，仰頭看丫丫妮妮，那眼珠兒上眨都不眨一下、眼巴巴的可愛模樣，讓人忍俊不禁。丫丫妮妮就又淘氣地撒了小半碗魚蝦下去，引得小鴨子們歡樂地追食。逗著逗著，眼尖的丫丫就看出了有兩隻鴨子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