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海北天南都是客（中）
“您好，項先生，這是今天的配菜單，您看下是否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今天既然主廚在了，什麽菜係都會燒，項泰這個對口味不太忌口的人就幹脆要了一個各菜係的混搭。他掃了一眼菜單，像紅燒肉之類的其實他作為健身的人應該好吃，但上次嚐過了一口之後實在是記憶太深刻了，就沒有提出任何意義，決定今晚吃個飯了以後各種健身2-3小時運動掉，他把配菜單遞給了“馮笑笑”問道：“我沒為什麽問題，請你吃飯，你看看有什麽不吃的，或者有其他的忌口都可以說。”
“女士怎麽稱呼？”服務員半蹲在坐在椅子上的“馮笑笑”身邊，麵帶笑意的仰看著“馮笑笑”，“馮笑笑”有些不太適應這種熱情的服務。一般而言，南北方的店裏，北方的飯店更講究實誠一點，南方的店可能更講究服務一些。
南北方在這方麵差異還挺大的，北方喜歡用量來滿足客戶的需求，啥都給整最大盆的，南方就不一樣，菜量小，更喜歡做一些服務上的精細化改進。
“我姓馬……加個二點水的馮。”
馮笑笑其實本名叫做馬爍靈，馮是她媽媽的姓氏，馬是他爸爸的姓氏。正常情況下，小孩都是跟爸爸姓的嘛。
她到現在還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項泰到底為什麽會認為自己的名字是馮笑笑。這也太離譜了吧，她媽又沒來過學校，她朋友圈還是其他地方也都沒提過她媽的名字。這人怎麽知道的？知道就算了，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完全叫錯了。
雖然她可以就糾正，但她就是不想糾正，就想看看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能意識到自己叫錯名字了。
沒錯，咱馬姑娘就是在賭氣，怎麽滴了。
其實馬爍靈和項泰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也因為那一次認識，所以才加了微信。而馬爍靈雖然沒有主動找過項泰，但其實對他還是有一些好感的，畢竟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方給與了自己一些幫助。
喜歡吧，肯定還算不上，女生一般對男生的喜歡程度大致分為好幾個等級：
一、不喜歡也不想做朋友，看到就煩。
二、正常交流沒問題，但深交沒可能。
三、做朋友也不錯，甚至能發展成男閨蜜，但不會想結婚上床談戀愛之類的事情。
四、單身時不排斥和對方談戀愛，但前提是對方主動追自己，追一定時間表示誠意才行。
五、蠻喜歡對方，會主動交流，會暗示，希望對方來追自己。
六、倒追都要在一起。
七、非他不可。
大部分女生談戀愛，其實都是四和五之間。就是湊合一下覺得不錯，然後才會在慢慢的接觸中更喜歡對方。而六和七這種等級的……說實話，這一點男女都一樣。
最深愛的往往是自己配不上的。
按照馬爍靈自己的理解，她對項泰的好感度應該在三和四之間，其實主要是三，覺得對方人蠻有意思人挺好的。至於為什麽會有第四等級的念頭在……
哈……
項泰身材又好又帥不行嗎？女人不能說全部都是顏狗，但有顏值的前提下，人家肯定會更加青睞啊。
“好的，馮小姐。”服務員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解釋道：“如果對任何食材有忌口，或者口味上有偏好的話都可以提出來。”
“啊，沒什麽。”馬爍靈掃了一眼就遞了過去了，說實話，從來不經曆這麽多服務的人，第一次遇到在覺得別人熱情以外，也會有些稍許尷尬的。她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好像坑慘了項泰，這裏菜連個價格都沒有，到底吃一頓飯要多少錢啊。不會吃掉我一個月生活費吧？
這以後見麵就尷尬了吧。
“好的，那用餐的時候有任何需求請跟我提。”
“你們這什麽時候裝了電視機的？”項泰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上一次他來的時候還沒有裝，這一次過來就已經有了。這速度還真快啊。
“最近才新裝的。”服務員禮貌地回答道：“因為馬上要過年了， 考慮到客人們可能會想一邊吃飯一邊看春晚，所以我們就在所有包廂裏都裝了電視機。”
原來是這樣啊。項泰最近兩年的年夜飯其實都不固定在哪吃，有時候去跟著小姨去外公家吃，有時候回爺爺家吃。總之不會一個人待在家裏。今年的話，他倒是有點想把爺爺奶奶接過來，帶著老人們一起在城裏過節。順帶帶他們在城裏好好的玩一下。
“現在還能預定年夜飯嗎？”
服務員露出歉意的笑容，說道：“臘月二五到正月初六的所有包間在兩個月全就已經定完了。包括中午和網上的。”
哇， 我還以為這家店會倒閉，看來真的是我想多了啊。原來生意那麽好嗎？過年那十來天的功夫，這裏大概各個包廂加起來百來個人估計可以坐，不算酒水，往低了的算，算人均800-1000……光這十來天飯店一天兩頓的營業額，那都要將近兩百萬……
餐飲業利潤一直都是大頭，尤其是高端餐營業……
我還以為會破產呢……人家過年做那麽一兩個月，一年的成本搞不好都賺回來了，剩下每天做多少就賺多少啊。
而且，周末的生意也挺不錯的。項泰想到剛才進來時看到挺的車子，起碼有四五個包廂坐滿了吧。
“謝謝，那隻能明年再考慮了。”
服務員微笑著點頭後，退了出去，一旁的馬爍靈打量了一下屋子裏的環境，這裏布置的非常溫馨和有情調，功能還很齊全。有獨立的衛生間，電視機，沙發休息座。想來在這裏吃完飯之後，休息也不會無聊。
外麵是一個小陽台，陽台下麵是小花園，在午後的時光喝喝茶也非常的不錯。
“希望這裏的菜能夠合你胃口。”項泰沒有打腫臉撐有錢人的打算，很誠實地說道：“上次也是別人請我來過一次，這一次正好沾了你的光，能再來吃一次，滿足下自己的口舌之欲。”
馬爍靈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沒有自拍，而是把這裏的布置拍了下來，拍完了以後，聽到項泰的話，沉默了一會，心想：這麽說我就壓力小了一點，我還以為你真的有錢到天天來這種地方吃飯呢。原來是偶爾來一次的啊。
有的女孩子遇到有錢人，下意識就是占便宜。有的女孩子則相反，會刻意保持點距離，省得讓別人以為自己目的不單純。馬爍靈是後者。
她想清楚了以後，開口說道：“嗯。”
其實她更喜歡用“嗯呐”表示肯定，但總感覺有時候東北味太重了。本來以為來南方能夠改善下自己的口音問題，結果……一整個宿舍都被她帶偏了，她也很無奈啊。
言多必失，少說一點吧。
項泰聽到對方“哦”了一聲後，以為對方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就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對了，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感謝你的，幫了一個超級大的忙，對了，你們樂隊也會在街頭表演嗎？”
馬爍靈心想：又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可從來不去街頭表演，誰沒事還特意把那麽重的架子鼓一起搬出去啊，那些設備是隔壁的。
但她又不想這些事情被項泰知道，那就繞太多圈子了。弄得自己對他真的很煞費苦心一樣，多沒意思啊。
她想清楚了以後，開口說道：“嗯。”
撒謊的事兒，言多必失，還是少說一點吧。
項泰聽到對方“嗯”了一聲後，認為對方對這個話題也沒有興趣，就又換了一個話題說道：“說起來，馮笑笑同學是北方人吧，南方這邊沒有暖氣還習慣嗎？”
北方人冬天宅在家裏是真的舒服，暖氣這玩意不像是熱空調，吹著人特別舒服。南方人冬天是真的慘，開空調吧，開得全身都幹燥的難受，不開空調吧，屋子裏比外麵還冷，導致一堆南方人養成了抖腿哆嗦的習慣。
聽說很多北方人來這邊過冬後，走在外麵倒沒什麽感覺，但在宿舍裏就抱怨南方太冷了。
馬爍靈心想：魔都這邊還算好啊，又不是那些靠近南北分界線的地方，冷得一披的同時還沒有暖氣。對於魔都的天氣，她覺得隻要天氣幹燥一點別老整的濕度那麽高，沒啥接受不了的。
她想清楚了以後，開口說道：“嗯。”
沒啥好多說的，總不能說我從小跟戰鬥民族一樣，小時候經常冬泳，氣溫上這點變化對我來說真的毛毛雨。還是別說了，我可不想回憶以前的事情。
項泰聽到對方再次嗯了，這一下子連續嗯了三次，他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對這些話題沒興趣，這是對自己沒興趣。
對方也不是那種害羞的一句話都講不出來的人啊。
他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覺得人家不好，畢竟外冷內熱這個事兒他早就定性了，隻是對方不想說話的話，他也不能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叨叨，說了一句“看會電視等上菜吧”，就幹脆打開了電視機，看了起來。
雖然說看手機也行，但自己是請客的，是報恩的，對方沒看手機自己就拿出手機來玩的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馬爍靈也漸漸覺得氣氛尷尬了起來，她也搞不清楚拿什麽方式和項泰相處比較好，幹脆……
嗯，我寧願冷酷到底。
……
一個優秀的餐廳，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上菜的速度，沒讓兩個人之間尷尬太久，從冷碟開始，菜就陸陸續續端了上來。這裏的菜的特色就是量不大，但花樣特別多，一樣菜來個一兩口，但能給你整個十來碟子。
上菜了以後，兩個人的氣氛倒好了一些，主要是因為馬爍靈覺得這裏麵的菜好不好吃先不論，但實在是太好看了！開胃的酸蘿卜條都給你雕個花，哪個女生擋得住啊。
至於拍照會不會毀壞自己現在正努力維持的人設？怎麽可能！可別小瞧女孩子對拍照的愛好，一般男生的手機用個一年，除了一大堆屏幕截圖外，實際的拍照可能不滿一千張。但女生就不一樣了，一萬張對他們來說都是毛毛雨的。
所以，對著食物拍照對於女生來說太正常了。
看到“馮笑笑”開始拍照了，終於不像個哈爾濱運過來的冰雕一樣在那裏麵無表情了，他也鬆一口氣。項泰現在在交友時是屬於比較外向的哪一種，如果別人和他聊天，不管是聊什麽他都能想辦法接下去——實在接不下去的話題，他還可以虛心求教一下，或者是是偷偷用百度作弊再聊。
尤其是後者，在微信上聊天上更常用了。有時候聊著聊著別人說的東西你不懂了，覺得沒話好說了？這種時候聊天時切出去百度一下，回來回一句“啊啊啊，你說的就是那個吧，我知道我知道”……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覺得和項泰有很多共同話題聊了。覺得他真的是一個NICE的人。
“這個味道不錯。”
“嗯嗯。”
“吃得慣吧？有點甜的烤麩。”
“嗯嗯，學校裏吃過，還行。”
隨著菜的上來，兩個人就開始聊菜肴了，尷尬的氣氛終於好了一點。“馮笑笑”對項泰的回複也從“嗯”升級到了“嗯嗯”。可算是不用在享受美食的時候還要尷尬了。
“……陽台真好啊，還有吊籃，我還第一次來呢，龔姐姐今天你得給我上拿手菜。”
“那肯定的，一會讓主廚直接過來問你們口味，做的哪怕又一點不符合心意，我幫你們幾個小女孩打她。”
房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但隔壁房間的人如果在陽台上聊天的話，這邊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音的。項泰模模糊糊聽到了一些話後……
把陽台上的玻璃門和窗戶都徹底拉拉嚴。
“好像有點漏風。”項泰解釋道：“這樣暖和點。”
“嗯嗯。”馬爍靈沒什麽意見，現在外套已經脫了，暖和一點也好。
“對了。”吃飯吃到一半，馬爍靈終於主動開口了，詢問道：“上次你說那女的是你租客，你現在自己出租房子嗎？”
“嗯對，家裏兩套房子，我情況有些特殊吧，現在房子都自己打理了。”項泰回答道：“就租了一套三間房出去，也算是給自己掙點學費和生活費吧。”
“都租出去了？”
“嗯。”項泰順著話題說道：“怎麽，你想租房子啊？如果你想租房子的話我可以小區裏幫你聯係下，不收中介費而且還有優惠的。”
“哦。”馬爍靈哦了一聲，吃了一口東西，才說道：“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