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男人最終還是下賤的
廣州的火鍋，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做打邊爐。
打邊爐，又叫打甂爐。本質上和火鍋一樣，都是將各種各樣的蔬菜放到水內煮熟後吃。但和北方那邊流行清湯鍋，川蜀地區流行麻辣火鍋不同，廣州這邊的鍋底，更像是平常人更加熟悉的砂鍋——本身就有許許多多的食材燉在裏麵，煮成了一鍋鮮美的湯。
主要食材，也稍微有一些不一樣，像川蜀地區的火鍋是不放海鮮的，而這裏更加喜歡生魚片，魷魚片等各類海鮮加進去一起煮。
項泰喜歡吃火鍋，很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可以吃各種不同的菜，不像是吃炒菜，一個人最多點兩份菜，吃到後麵就膩味了，而火鍋裏，他則可以各種各樣的東西半份半份的點。
“明天晚上就要走嗎？”
“嗯，機票已經訂好了。”何姿帶著項泰來到了一間有包廂的火鍋店裏，他剛才掃了一下菜單，不便宜，人均都得五百起。所以就沒點太多，肉點了兩盆，其他大多是蔬菜。
何姿嘟著嘴，露出失落的表情，說道：“可以改簽嗎？我們明天晚上可以逛一逛，來了好幾天了我都還沒好好逛過。正好你也是第一次來這邊吧？”
項泰笑了下，道：“在外麵貴啊，多一天酒店就多很多開銷。這個明天再說吧，萬一明天有點什麽事情，我可能就真的要晚回去了。”
聽到項泰鬆了口風，何姿才露出了笑容，給他夾著菜，道：“你多吃點，我還是要控製一下，吃太多的話明天早上穿裙子肚子就容易突出來。”
“這是想養肥我的節奏啊？我說少點一些你還點那麽多。”
“快到冬天了，得先讓你儲存一些能量才行，最近聽你那麽忙，可不希望你再一次累倒了，還是多吃一點吧。”
何姿帶著笑意催促著項泰多吃一點。
項泰沉默了一會後，看著何姿臉上的笑容，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一直以來，他都感覺何姿像是在追逐自己的腳步，很多事情未必都是自己願意，但就是在努力的靠近自己。而他呢，似乎一直都抱著對這個行業的偏見，對何姿的一些事情置之不理。
雖然說，上一次她演唱會時對自己唱情歌是一件很令人感動的事情。但感動過不了一輩子，即使他想起穿著婚紗的何姿始終會覺得很美好，但大家一直都碰不了麵，這種美好就會慢慢變成了遺憾。
“有沒有考慮過未來啊？”
對方是個傻姑娘，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項泰還是希望和何姿之間不管是做朋友，還是更進一步，都能夠求同存異。他也不好一直就拿著自己的模版套在要求對方，如果可以尋找一個平衡的點的話，或許大家就不會那麽累了吧。
見何姿有些不明白，項泰就補充道：“我是說，現在你看起來好像混得挺好的，有沒有考慮過以後怎麽辦，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肯定也要上課，嗯。是吧？”
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討論來了，何姿也思考過很多這方麵的事情，道：“會休息一陣子，也不能說是休息，隻是應該冷卻一段時間，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帶著作品過來。明天上午就是要去拜訪一個杭康很有名的作曲家，如果對方願意寫歌的話，那我也會有自己的成名作品了。畢竟現在都是在翻唱別人的歌。”
“至於更遠的……”她抿了下嘴後，才慢慢說道：“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其實我現在也不明白，不過，以後肯定會轉幕後的吧。”
她明白項泰的顧慮，所以最後給出了自己的保證。但這個以後到底有多遠，她自己也說不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怎麽突然想到問這個了？”
“沒什麽， 看你最近忙得連家都回不了，雖然白嫖租金有那麽點爽，但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所以就想看看你以後是準備怎麽打算的。”
別看大家好像關係很好的樣子，但租金的事情項泰可一直都惦記著，一點都不會忘記的。交情歸交情，哪怕在一起了，那該交的房租肯定也不能少的啊——除非搬到1501來。那肯定是不會收租金的。
就像莫妮卡，莫妮卡搬到1501，項泰也不準備收她錢，就當是養個妹妹好了。
何姿狐疑的看著項泰，一直在思考著項泰說這些話的用意，看著看著，突然開竅了。
項泰這是覺得我不在家裏寂寞了嗎？他其實是希望我能一直在家裏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終年見不到人？
何姿這段時間以來，也一直有對項泰表達出思念的情緒，但她因為之前的經曆，已經習慣了主動追擊項泰，隻是希望對方能體會到自己這種無法回來的無奈的感覺，她到現在才發現一個問題。
不應該是我為見不到項泰而感到愧疚和思念，項泰也會想見我的啊！
她終於發現了一直以來自己遺忘的這個點。那就是自從上次比賽結束之後，項泰對自己的態度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他是不是在嚐試，或者說是習慣了自己呢？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想我嗎？”
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但答案其實她內心可以確定了，如果不想的話，項泰幹嘛準備偷偷摸摸給自己驚喜？偷偷摸摸來看自己？啊，何姿，你這是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啊！股價都快見底了！
第一次被女生問這種問題，項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嘖了一聲，道：“稍微有點不習慣而已。”
他才不會說什麽“我想你”了。帥哥也是有矜持的。
“哦，這樣啊。”何姿繼續趁勝追擊道：“那就多留下來一天嘛，正好找回一下以前的習慣，等周日我陪你一起回去呀。”
“我發現你這個人。”項泰倒吸了一口氣，看著何姿，說道：“怎麽感覺說話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呢？”
“我以前怎麽了？”
“別扭怪，永遠做什麽事情都悶著，又倔的不行。”
“呸呸，什麽別扭怪啊。”何姿嘟噥道：“我也是會進步的好嗎，進了公司到現在，華姐怕我進圈以後吃虧，所以特意請了老師叫我很多公關方麵的事情。也學會很多該如何正確的表達自己的念頭。”
當然，還有一些“讓別人聽的開心”的話，這些都一起教了。但現在肯定不會主動說這一點的嘛。
現在的藝人，除非家庭背景身後，好人緣是必須的，製片，監製、同行，基本每一個都要好好的打交道。你要是什麽時候耍了一個冷酷，那搞不好背後就要被別人捅刀子。
哪怕人設再酷再冷的人，在圈內都會很謙虛，絕對不敢正麵對撞。
“公關？”項泰重複了這一個詞。而何姿立馬知道他會錯了意思，趕緊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種公關，就是社交禮儀之類的。”
“我也沒說我想什麽了。”
項泰歎了一口氣。
他其實有想過給何姿一個建議，可以繼續吃這碗飯，但沒必要繼續這麽拚命的吃下去。長那麽好看，不如當個UP主——主播就算了，恰土豪的飯不是那麽容易恰的，但當個有名氣的UP主吃廣告的飯倒是心安理得的。
現在那些UP主，你按網站的激勵來看，其實錢真的也不算特別多，這個金字塔的過程比不上已經發展起來的很多行業，但隨著用戶群體的變大， 這恰飯軟文的價格也是一天比一天的高。
一些UP主一個視頻幾十萬的廣告費，而那些跨平台的網紅，那就更加貴了——別人還有一定的帶貨能力呢。
而比較而言，何姿的能力，顏值肯定是完全足夠在什麽音樂啊、舞蹈啊、甚至生活VLOG區立足的。他知道女孩子一般都有一個星光閃閃的夢，但在家裏錄視頻總比天天在外麵感覺讓人更安心吧？
隻是……UP主絞盡了腦汁會想進娛樂圈，或者商業圈，現在提議讓何姿做這些，其實都是對她之前努力的否定，讓她退後發展了。
因此項泰也沒把這個事情提出來。
雖然，他是真的覺得如果自己的另一半是靠這個吃飯的，那也挺美好的。
項泰扯開了話題，挑了一點輕鬆愉快的事情說一下，好不容易見一次麵，老是說這麽顧慮的東西，也完全沒必要，見麵應該是開心的事情，而不是讓人覺得難受的事情。
“所以，你明天下午是要參加那個什麽展會嗎？”
“嗯對，是有這個打算。”
“能不能帶我一起去見識下啊？”何姿雙手握十抱在胸前，閃著眼睛對著項泰說道：“我明天下午沒事情。”
“那就不必了吧……”
“我想多了解一下你和工作和工作時候的你！”
被女孩子這麽說，除非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項泰也沒辦法拒絕，他隻好點頭道：“行，那明天下午我聯係你，嗯……吃的差不多了？我買單吧，時間也不早了。”
“我點好菜的時候就掃碼付好了。”何姿指了指桌角的二維碼，項泰無語地說道：“我現在比你有錢好嘛，用得著這樣？”
“是是是，項老板比我有錢。”何姿把口罩重新帶了起來，站起了身，道：“那下次請我吃更好的？”
走出了火鍋店了之後，項泰和何姿兩個人並肩而立，他主動說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後我也回酒店睡覺了，吃個飯都快十二點了。你明天不還有事嗎？”
何姿其實剛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不回去的準備了，當然不是說她有這個覺悟獻身啊，隻是覺得能躺在一塊聊聊天也不錯。
雖然……如果真的要這麽做的話，明天估計五點鍾就要起來，趕緊回去化妝，換衣服再出門辦事情。
算了，項泰都這麽說了，那就明天再見吧，反正約好了明天見麵。
她說道：“你住那，如果你近的話我來送你吧。”
“不可能近的。”項泰那邊打車過來都要一個小時。
最終，還是項泰先送了何姿回去，然後再自己回到了酒店裏。剛回到酒店，他就根據何姿之前的囑咐發了一個“我到了”過去。
HZ：那早點休息，明天見！
HZ：我十一點半來找你。
項泰：[OK],晚安。
……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項泰在酒店大廳裏等著何姿一起過來吃中飯，等吃好中飯了以後再一起出發， 等著等著，他就看到何姿從車裏走了出來。
這一看，他腦海裏就一個念頭：
好看就是能當飯吃啊！其他管個球啊！
黑底金紋的高叉金絲雀旗袍，半透明的旗袍下擺和幾乎透明的絲質裙擺背後的是黑絲吊帶襪，而上半身，肩上披著黑色薄紗，恰到好處的露出了肩膀和頸下的雪白肌膚，而那即使知道是收束過而變得明顯的事業線，更是全身黑色底色下唯一的亮色，像是深淵一樣吸引著視線。
娘希匹啊，這不是何姿以前拍過的一套服裝嗎？他手機裏還有這套之前她當模特時拍的照片呢，當時看著覺得挺驚豔的，但當真人這麽打扮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心跳都加速了啊。
看到項泰後，何姿一隻手遮住胸口，不緊不慢的踩著黑色高跟皮鞋走了過來，說道：“沒久等吧？”
隨著她的靠近，淡淡的清新野花香夾雜著蜜桃味甜蜜的乳香沁入了項泰的心扉，而項泰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別開臉抓了下自己的鼻子，問道：“怎麽這個打扮啊？就是個展會而已。”
“以前龔老板送我的一套衣服。雖然有點二次元，但覺得還是可以客串一下當禮服的。”何姿看到項泰那想看不敢看的樣子，心裏有些得意，伸手挽住了他的手後，道：“畢竟是陪你參加會展，那盛裝出席肯定還是有必要的。”
對不起， 這個時候你讓我別去了，陪我回房間我肯定會樂意。項泰吐槽了一下後自己的定力後，深吸了一口氣，隨著何姿的靠近，附近打量的眼光越來越多，他穩定了心神之後，才說道：“那先吃飯吧，這手……”
何姿挽上來的時候她都沒注意，哪知道他這麽說了以後，何姿反而貼得更緊了，小聲道：
“跟很細，有點不好走路。”
見鬼，我見過你穿高跟鞋跳舞的好嗎？
“哦哦，那走慢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