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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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簡單
其實那些年輕的修行者,或是未真正見過強者的修行者未必知曉劍器榜上的強者有多可怕。
然而這兩名韓地修行者不是那種坐井觀天的修行者,他們見過很多強者的戰鬥,他們便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劍器榜上那些修為逆天的劍師有多少的差距。
天下劍師何止萬千,能夠位列劍器榜的不過數十,即便是吊在劍器榜末尾的劍師,他所擁有的實力對於不在劍器榜上的絕大多數劍師而言都是怪物。
更何況是曾在劍器榜上位列第七的毒腹劍主。
傳說之中,這毒腹劍主不僅是殘忍嗜殺,而且他的劍意就和他的劍一樣,凶狠暴戾且異常毒辣。
這兩名韓地修行者也非弱者,若是遇到那種劍器榜排名靠後的修行者,他們此時恐怕也會有聯手一戰的勇氣,然而麵對這毒腹劍主,這兩名韓地修行者此時卻都不敢拔劍。
“即便要死,至少也要死得明白。
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麵色分外|陰沉的毒腹劍主,緩緩的說道:“我想知道你是欠誰人情,是誰想讓你殺我們。
毒腹劍主也不著急,點了點頭,道:“當日我比劍輸給餘左池,原本按我狂言,除了留下佩劍之外,還需永不用劍,但餘左池和我比劍之前便說,若我輸了,便就當欠他一個人情,將來替他做件事情。
“巴山劍場…餘左池。這名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苦笑了起來,他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他現在確定的是,即便所有人都沒有輕視巴山劍場的那些年輕修行者,但這些年輕修行者的謀略卻還遠在他們的預估之上。
他們覺得這些事情十分隱秘,即便連長陵的李布相都被蒙在鼓裏,但巴山劍場的這些人,卻很顯然已經猜出了他們要在屯留動手。
“餘左池和我們沒有任何交集,事實上也沒有幾個人知曉我們的名字。這名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苦笑著,他看著毒腹劍主,說道:“按理而言,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會到來,那餘左池怎麽會請你來殺我們?
“不要高看自己。
毒腹劍主笑了起來,他天生的確是性情很暴戾的人,所以他此時的笑容給人的感覺都像是一條毒蛇突然綻放出笑容一樣,給人的感覺分外的詭異,“我欠餘左池的情,他讓我所做的事情,是在這幾日裏停留在屯留的這處方位,隻要出現在我所在區域的修行者,不管是誰,就全部殺掉。
“什麽!兩名韓地修行者徹底變色。
“我不用管你們是何處的修行者,不管你們來自哪裏,不管是來自長陵還是來自韓、趙、魏,隻要是出現在此處我視線之中的修行者,我便全部殺掉。毒腹劍主殘忍的笑著,“當然,若是有人我殺不了,那我就讓他將我殺了。
這些話的確不難理解。
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深吸了一口氣,他的麵容變得慘淡無比。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屯留內裏顯得分外平靜,隻有幾名膠東郡
的修行者就像是過往的商販一樣,先行安排那名大皇子的起居。
原因就在於,他們的對手,恐怕根本就不想讓什麽修行者進入屯留。
“所以,應該還有很多像你這樣的劍器榜上的強者到來?這名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看著毒腹劍主,說道。
“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毒腹劍主不再說話,他看著這兩名韓地修行者,道:“出劍,我可以讓你們先出劍,但在接下來的這一個呼吸,你們不出劍,我便出劍。
兩名韓地修行者知道對方再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他們沒有選擇。
隻有出劍。
伴隨著一聲厲嘯,那名較為年輕的韓地修行者身前湧起一道晶瑩的劍光,一道冰晶般的小劍從他的衣袖飛起的刹那,劍身上凜冽的寒意便已經在他前方空氣裏凝成無數的冰片。
這些冰片在他體內噴湧出的真元的推動下,瞬間就如同無數箭矢一般射向毒腹劍主。
與此同時,那名頭發花白的韓地修行者卻反而往後掠去,他衣袖之中飛出的一道飛劍,卻是筆直的朝著天空射去。
這道飛劍和空氣劇烈的摩擦,驟然變得通體發紅,內裏就像是有火焰要噴湧出來。
這兩名韓地修行者都並非尋常的劍師。
對於尋常劍師而言,自身的生死高於一切。
然而對於他們這樣的修行者而言,通盤的計劃高於一切,尤其對於這名掌控著很多韓地修行者生死的頭發花白的修行者而言,此時最重要的便是讓許多韓地修行者撤離,盡可能的避免韓王朝的損失。
他可以死,但是他必須發出讓這些人撤退的命令。
轟的一聲爆響。
那名較為年輕的韓地修行者的麵目被無數冰片洞穿。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睛,但是他的眼前一片血紅,瞬間又化為黑暗。
他連毒腹劍主的出劍都沒有看清楚,都沒有感知到,他便隻覺得自己的劍意被盡數反擊回來。
他的生機便已經被徹底的摧毀。
毒腹劍主的手中有一柄黑色的劍。
他的劍之前已經遺留在通往鏡湖的山道上,所以他此時手中的這柄劍並非是名劍毒腹。
嚴格意義上而言,他此時手中的這柄劍都根本不算劍。
它就像是一杆還未敲打的劍胎,或者說根本就像是在一端纏了些布條的黝黑鐵棍。
這根鐵棍沒有開鋒,也沒有劍尖。
然而他隻是握著這樣的一根樸實無華的鐵棍,一擊便擊破了一名韓地強者的所有劍意,直接將他殺死。
轟!
那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射出的那道飛劍在空中綻放出一團耀眼的火光,就像是一株柳樹突然出現在空中,然後猛烈的燃燒。
方圓十餘裏應該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一道火光。
然而毒腹劍主卻根本沒有管這名修行者到底在做什麽。
因為他應承餘左池的,就是在這裏殺人。
所以他隻要殺人,隻要做這種在他看來最為擅長,最為簡單的事情。
至於這名修行者傳遞的是什麽命令,他根本不需要去管。
噗!
他手中的這根黝黑鐵棍狠狠的刺入了這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的胸口。
這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在這個過程之中,根本就沒有閃避。
這毒腹劍主的動作太快,劍路也太過詭異,即便是他用盡全力去躲避,也根本躲避不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隻是什麽都不做就等死。
在這根黝黑鐵棍刺入他胸口,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的刹那,他發出了一聲如野獸般的咆哮,他一直含在舌下的數顆丹藥盡數破碎。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真元全部炸了開來。
噗!
無數道鮮血從他的體內如利劍出鞘般衝出。
這些滾燙的鮮血是黑色的,帶著一種令人感到心悸的腐臭氣息。
毒腹劍主毫無停留。
他拔劍,然後從這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側麵衝過。
他的動作簡單幹淨到了極點,絲毫不拖泥帶水。
但即便如此,有數滴鮮血還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嗤嗤數聲輕響。
他的肌膚上出現了幾個血泡,然後潰爛起來。
然而在下一刹那,這些血泡之中又湧出新鮮的鮮血。
毒腹劍主麵無表情的隨手擦去那些腐肉,他的傷口漸漸收斂,然後看著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那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搖了搖頭,道:“我和佩服你這玉石俱焚的手段,但是你恐怕不知道,毒腹劍原本就是劇毒劍,所以這樣的劇毒,根本奈何不了我。
砰!
那名頭發花白的修行者重重墜地。
他的身體在倒下之後開始潰爛。
那柄飛向天空的小劍火焰熄滅,墜落下來,落在他的身前,叮的一聲釘在地上。
……
很多人看到了那一團火光。
很多人不明白那一團火光是什麽意思,但很多人卻明白。
一輛馬車原本從陽山郡的方位而來,這輛馬車屬於一個在陽山郡一帶販賣布料的商行,但此時內裏坐著的卻是一名書生。
這名書生手中捧著一冊竹簡,當那團火光出現在空中時,他的車窗簾微微蕩起,他眯著眼睛看到了那團稍縱即逝的火光,他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對著那處地方頷首為禮。
然後他敲了敲車廂,道:“不用去了,我們返回。
馬車在狹小的道路上調了個頭,但也就走出了不到數百步,馬車就停了下來。
因為道路的中央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身穿舊麻衣,他的麵容顯得很幹淨,年紀不大。
他的人並不算顯眼,但是他背著的劍卻有些顯眼。
他背著的劍用油布包裹得分外厚實,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柄劍是什麽怪物,他生怕它的氣機往外泄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