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人人得而誅之
“五哥,真的是你殺了她嗎?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可以下手殺她,你是怎麽做得到的?你們曾經.……”燕王抬起頭看著東方翊,眼底充滿了迷惑,又飛快地看了暮芸汐一眼,沒再說下去了。
不是要為暮夢憐鳴冤,或者覺得五哥殺了她有所錯,燕王覺得,以暮夢憐所犯的罪,就這樣輕易地死在牢裏,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了。
燕王心裏也很恨這個人,本以為來送她一程,便算是一種告別,可顯然他的心現在還是定不下來。
燕王太想知道,怎麽樣才能迅速地把這個人從心裏頭剔除,他不願意自己再記起她,
東方翊沒回答他這個問題,站起來抱著暮芸汐走。
燕王猛地站起來,“五哥.……我不是說你薄情,或者是冷血,我隻是想知道,你是為什麽可以這麽快就忘掉一個人。”
東方翊頭拉著暮芸汐頭也不回地走。
上了馬車,東方翊的氣息明顯地急促起來,他很生氣。
“別氣,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隻是不知道怎麽辦。”暮芸汐撫著他的後背,安慰道。
東方翊執住她的手,問道:“我殺了她,你會否也覺得我薄情冷血?不顧昔日情分?”
“不會。”暮芸汐望著他,“我差點死在她的手裏,如果你再跟她顧念情分,那才是真的薄情。”
東方翊忽然抱住了她,心有餘悸地道:“這是你第二次差點有性命之憂了,這是我非殺她不可的理由之一。
另外,她竟然招認暮丞相是背後策劃之人,到了堂上,與刑部會審,這份口供就會上達聖聽,所以,她不能上堂。”
“這件事情,明顯不是暮丞相策劃的,她為什麽要這樣說?”暮芸汐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真沒想過暮夢憐會拉暮丞相出來做墊背,那是親爹啊。
這是要父女相殘?
東方翊道:“因為她要隱藏真正幫她策劃的人,這個人招出來,我便會防備,那便不可能繼續幫她殺你了。”
“誰?”暮芸汐問道。
“不知道,她不願意說,但是估計是老大。”東方翊看著她,輕輕歎氣,看著倔強又傻氣的性子,怎麽就有這麽多人惦記她的性命呢?
東方翊實在不想再告訴她,還有一個老四時刻惦記她的腦袋。
橫豎老大已經是人人得而誅之,就讓老大背鍋吧。
暮芸汐怔怔無語。
端王竟然還能跟暮夢憐搭上,真是合作無間啊。
她也不禁覺得自己窩囊的,身邊那麽多人護著她,她還是總受傷,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燕王和呂輕禾還在二樓上坐著。
呂輕禾也不顧發呆的燕王了,吃好了之後,便放下筷子看著他說:“你如今住在廣王府,傷勢幾乎也好了,我回頭收拾收拾,就回娘家去了。”
燕王一怔,“回娘家?”
“是的,到時候煩請給我一封休書。”呂輕禾道。
“連你也要走麽?”燕王苦笑,抬頭看她。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呂輕禾道,“本來嫁給你為側妃,我就不太同意的,但祖母跟我說,暮夢憐有傷人意,祖母怕你出事,才叫我到王府裏頭看著暮夢憐,如今暮夢憐死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燕王沒想到是這樣,呂家老太太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心思高明!
燕王又不禁苦笑,連外人都看出暮夢憐的惡毒心思,恐怕也就他這個傻瓜不知道吧.……
他怔怔地看著呂輕禾,“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傷害本王的意圖,本王卻不知。”
“你心思單純,這是好事。”呂輕禾笑笑。
其實,呂老太太當時是勸說之詞,暮夢憐有野心是真,可也是真心希望呂輕禾嫁給燕王。
燕王溫潤單純,是個良人。
可經過暮夢憐的這個事情,呂輕禾覺得皇家的事波雲詭譎,不願意再摻和。
她也實在不願意過一種以男人為天的生活,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夢想要追,那就是浪跡天涯,除強扶弱。
燕王心頭很失落,空蕩蕩的,比暮夢憐死了還更難受,他悶悶地道:“回娘家,你打算怎麽辦?繼續嫁人嗎?”
“不呢,我還不想嫁人,”呂輕禾聳聳肩,“我想到處去走走,見識要一下我們北楚的大好河山,見識一下各地的民風民俗,做一個仗劍行天涯的女俠,等我走累了,走不動了,我便回來。”
“你要離開京城?”燕王大受打擊,燕王心裏一下子很慌。
那是她年少的夢,年少自然是沒有他的
“是啊,這是我年少的夢。”呂輕禾說。
燕王一臉受傷的看著呂輕禾,想指責她冷血殘忍,竟然在這個時候丟下他。
但是,他卻說不出口,自打她嫁過來,他可曾給過她一絲溫暖?
反而是她一直在保護他。
“現在暮夢憐已經無法傷害你了,我也放心了,算是交代了對祖母的任務。”呂輕禾笑著道。
燕王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呂輕禾嚇了一跳,猛地跑過去扶他,“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燕王捂著心口,口齒都不伶俐了,“本王.……本王不能再瞞你.……本王有暗疾.……快死了。”
“暗疾?”呂輕禾駭然,“之……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呂輕禾伸手拉他,愣是拉不動,倒是把她給拽倒下來,她腳腕一勾,把椅子勾倒了,砸在燕王的傷腿上。
“痛……”燕王倒吸一口氣,一陣哆嗦,腳上的疼痛如閃電般貫徹全身,
他嘴巴歪著,痛楚傳來的時候咬了舌頭,便有血絲滲出。
呂輕禾見狀,這不得了,太嚴重了。
“別怕,我帶你去找秦王妃姐姐。”呂輕禾蹲下來,“你爬上我背上,我背你去,你可以的,慢慢站起來。”
燕王有氣無力,滿眼絕望地道:“別……別去找五嫂,我不想讓人知道我這個病,禦醫說我隻有一年活了.……找大羅神仙都無用,我自己知道就好,別叫其他人知道一起難過。”
呂輕禾坐在地上,回頭看燕王蒼白的臉,不禁難過地道:“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