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是我的人
流觴大廈。
沈雲落盯著越來越近的辦公大樓，每次看見這個高大的名字，心裏總是奇怪，明明是一棟充滿銅臭的商業大樓偏偏起那麽文藝範的名字，為什麽？
“幹嘛皺著個眉頭？”
“啊？”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沈雲落吃了一驚，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托眼鏡。
“讓你準備的資料呢？”看著她慌張的模樣，淩墨不覺又蹙起眉頭。
“資料？……是，是的，昨晚都準備好了。”不知什麽原因，提起工作上的事她總是感到底氣不足。
“你很怕我嗎？”淩墨的聲音裏透著明顯的寒意。
“怕你？哪有。”明明心虛得很，嘴上卻不肯承認。沈雲落悄悄捏緊了提包的帶子，怎麽還沒到？
“班，上得還習慣吧？是Lily帶著你嗎？”淩墨轉移了話題。
沈雲落鬆了口氣：“還好，安助教了我很多東西。”
“那就好，有不明白的你隻管問她。榟楓，跟她也熟，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噢。”沈雲落點頭。
沈雲落隻有一張辦公桌，就放在淩墨的大辦公室門外，沿走廊向左拐第一間則是安靜的辦公室。
沈雲落剛坐下就聽見安靜的聲音：“你怎麽才到？淩總馬上就到了，其他的董事門也都在來的路上了。會議室裏一切都準備好了？”
“啊，準備好了，昨晚我走之前就把資料都放在桌上了。”
安靜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你什麽？昨晚？你……”不等話說完，安靜扭頭往會議室跑去。
“安助。”沈雲落不明白一向沉穩的安靜怎麽如此驚慌。
會議室一如昨晚沈雲落離開時那樣，所有的文件資料一一整齊的碼放在桌麵上，安靜沿著大圓桌走了一圈，似乎一切正常。
“安助？”沈雲落疑惑地叫。安靜看著她無辜的眼神無奈地搖頭：“雲落，你太大膽了，這些文件資料雖不是什麽機密，可你不能就這樣把它們隨便攤在桌上啊。”“今早不是要用嗎？昨晚我整理完了就順手分好了。今天不是有十四人參會嗎，你看，正好十四份。”沈雲落的話裏明顯帶有一種“我很聰明吧”的意味。
“你怎麽還不明白，這些都屬於商業機密，萬一有哪個公司要跟咱們過不去，或者咱們這裏有商業間諜，你這樣把資料亂擺，豈不是泄露了公司的資料？”安靜實在是想罵她一聲“笨蛋”。
沈雲落使勁眨眨眼：“這些不是電視裏才有的情節？難道還真有商業間諜？”安靜實在憋不住笑：“什麽真的假的，你倒真是沒混過商海，現在什麽事沒有？不過還好，今天隻是常規的董事會，也沒什麽商業機密好被人竊取的。可是雲落，下次可不能這樣大意，所有的文件下班後都要收好，機密的重要的要放保險櫃，一般的也要收到文件櫃裏，今天的事就算了，讓淩總知道肯定挨批。”
“Lily姐，你的意思是打算包庇她羅？”一個欣長曼妙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竟是營銷部的Anne。
“Anne，你什麽時候來的？”安靜吃了一驚，很快又恢複了往常的沉靜。
“就在你們剛剛說到商業間諜的時候。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Lily姐，你怎麽可以這麽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Anne盯著安靜步步緊逼。
“我記得上回那個叫什麽……對了，那個實習生小汪，不過是弄丟了一份文件就被開除了。現在，沈雲落這種過失可比丟文件更嚴重吧。”
“哦，那你認為應該怎麽樣呢？”安靜不露聲色地問。
“怎樣？”Anne冷笑一聲：“就算不開除也該給個處分吧？總之不能這麽輕易就算了。”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危險的火藥味，沈雲落夾在兩人中間，不由一陣心慌。
“雲落是新人，很多事情她還不明白，如果真要追究也不是她的錯，是我沒跟她說清楚。你的意思是應該追究我吧？”“當然不是。”看出安靜有些不高興，Anne馬上又露出一臉的訕笑：“這怎麽怪你呢？這種事……”
“什麽事啊？”淩墨恰在這時出現在會議室門口：“在幹什麽呢？董事們都快到了，還不去做好準備？”
“淩總。”Anne一臉邀功的笑：“是這樣，沈雲落昨晚就把開會的資料放在會議室裏了，我覺得……”
“這事我知道。”淩墨目光嚴厲地注視著她：“沈雲落是新手，動作慢，反應也遲鈍，我怕她出錯，就讓她提前做好這些準備工夫，這些文件都是些可以公開的信息，沒有任何商業秘密。我這樣做可以嗎？是不是應該先請示你呢？Anne小姐？”
Anne霎時呆在原地。安靜也是一頭霧水地望著總裁，為了替沈雲落開脫，不愛解釋的淩總竟一氣說了那麽多。
“解釋得夠清楚了嗎？”淩墨不想再糾結，他不耐煩地轉向沈雲落：“讓你訂的茶點都訂好了？”
事請發生得太快，沈雲落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此時聽到淩墨的問話她也隻是條件反射地點頭。
“好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Anne，你是營銷部的，管好你營銷部的人做好你的工作，Lily的人和事她自己會管，你的手不要伸太長了。”淩墨說的是Anne，眼睛卻注視著沈雲落。
Anne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上，她囁嚅地說：“是，淩總，那我先去忙了，我，我走了。”
氣氛詭異得令人心悸，還是沈雲落先開口道：“都是我的錯，我……我總是做錯事，我……”
“你沒做錯什麽。”淩墨冷冷地打斷她。安靜的眼神裏滿是不解和驚異：“淩總，不是雲落的錯，是我……”“你們這是在開自我檢討會嗎？還真是沒其它事幹了？Lily，姑姑她們就快到了，你去門口迎一下，沈雲落，你跟我來。”
沈雲落手足無措地跟著淩墨進了他那間寬敞得嚇人的辦公室。站在辦公室的中央，實在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等待著校長的責罵。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沈雲落迅速地點頭：“安助說了，不該把文件這麽亂放。”“又錯了。”淩墨擺手：“你錯在不該讓不相幹的人這樣無端地指責。你是我的私人秘書，除了我，你隻須聽安靜的，即使是安靜也不能這樣指責你，你要記住，在這個公司你隻需要對我一個人負責。”
沈雲落看著他嚴酷的麵容，心裏暗想：接下來他會不會說他是我唯一的主人？這會兒我是不是該“汪汪”地叫上兩聲？
她被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這樣天馬行空的亂想給逗笑了。淩墨被她笑得摸不著頭腦，桌上的對講機“滴滴”地叫起來。
“你馬上再去落實一下午間的茶點，不要再出錯了，記住，你是我的私人秘書。”淩墨臨出門前又一次加重了語氣。
沈雲落衝他的背影吐吐舌頭：“知道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