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言之障眼,假意進攻
翌日,寒陵與蒼翎便奉蒼寒野之命,出發前往青芝塢,蒼寒野答應娶上官雪為妻並封她為後後,上官家的親衛軍便也編排到了皇家軍隊中,但是可以調動親衛軍的兵符上官言並沒有交出來,他說要在蒼寒野與上官雪成親那天作為賀禮送到蒼寒野手中,蒼寒野對此也無可奈何,隻得答應。
忘憂茗自然也混在了前往的軍隊中,忘大人自然也在上朝之前看到了忘憂茗留下的信,但是又無可奈何,此時三軍集結完畢,要在三千將士中尋找一個喬裝打扮的人談何容易啊,忘大人隻能不時的那眼睛看看軍隊,希望在不經意間看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可是,這好像不可能。
這時,祭天大典已經開始,凡是將士出征,君主都要在將士出征前開始祭天大典,以求上天保佑將士們凱旋歸來,雖然蒼寒野從來不信天,但是這是曆代習俗,隻好硬著頭皮對付這些繁瑣的縟節了。
終於到了最後一項,祭酒。蒼寒野端起酒杯,向天禱告,“吾代三軍將士向天祈福,願上天保佑吾之軍隊凱旋歸來。”
倒下杯中酒後,蒼寒野拔出腰中佩劍,指向天,高喊一聲“出發。”
蒼翎與寒陵隨即也拔出佩劍,向前高喊道“出發。”
“出發。”三軍將士齊天吼,仿佛連帝都仿佛都要為之一顫。
祭天大典結束後,忠勇候看向忘大人,“你剛剛眼睛是不是抽筋了,怎麽一直往三軍那邊看。”
“呃,”忘大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老兄,你不知道啊。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居然混到三軍裏去了,我本想在三軍離開之前找到她,可是,哎。”到最後,忘大人隻得深深的歎了口氣。
“哈哈,”忠勇候大笑,這忘憂茗都沒有讓萬兄省心的時候,“放心吧,忘憂茗那麽古靈精怪,會沒事的,況且,不是還有順王在嘛,他會照顧好她的。”
“隻能這樣了,走,去你府上小酌幾杯。”
“好,我們可是好久沒有長談了。”
禦書房裏,雲清顏看著眉頭深鎖的蒼寒野,上前一步,“怎麽,還在為要娶上官雪的事情煩心嗎?”
蒼寒野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我一想到上官雪,頭就疼。”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你現在要想的是怎麽打贏眼前這場仗。”雲清顏提醒道,而且上官雪出了脾氣壞點,為人狠點,其他的也沒什麽大缺點吧。
“如果二皇兄沒有與南國勾結,那麽這場仗贏是必然的,但若是二皇兄將我們每一步進攻的計劃都告訴他們的話,要贏就有些難度了。”
“你不是有讓寒陵注意他的動靜?”
“話是如此,我還是有些擔心。”
雲清顏歪頭想了一會,“我有方法讓你在國喪期間就登上皇位。”
蒼寒野眉頭微皺,他不明白此時雲清顏提這個幹什麽。
“二皇子若是與南國勾結,必然會導致第一次進攻,滄瀾國的失敗,滇王防守的雲嶺,生活的百姓是青芝塢的二倍之多,若是雙方在雲嶺大開戰火,並然殃及無辜百姓,你可以讓寒嶽在南國進攻雲嶺時假裝戰敗,退回青芝塢,青芝塢人口少,撤離也比較容易,到時候你可以以振奮軍心為理由,提前登上皇位,禦駕親征,而你也可以尋找二皇子的破綻。”
“那雲嶺的百姓怎麽辦?”
“雲嶺易守難攻,是山行地勢,雲嶺百姓常年生活在那裏,自然知道哪裏不易被找到,讓他們先行躲到山裏麵,準備足夠的糧食,應該可以躲過南國。”
雲清顏說的不無道理,自己禦駕親征,軍心振奮,勝利的機會又大了幾分。
“你登基為帝,說服力更強一些。”
“你這麽幫我,你說我該怎麽答謝你呢。”
沒想到蒼寒野會將話題轉到這上麵來,有一瞬間的愣神。
“那個白玉麵具還在吧?”
聽到白玉麵具,雲清顏想起她與蒼寒野的初次見麵,那麽美的桃花街,如玉般的男子,不知不覺間,原來兩人已經相識了這麽長時間。
“恩,”雲清顏點頭,“當然在了。”
“他日我登基為帝,你可以拿著白玉麵具,向我提出一個要求,任何一個都可以。”
雲清顏沒想到蒼寒野會給她這麽一個特權,打趣道“任何一個誒,那可是好大一筆財富,我可要好好想想。”
看著雲清顏的笑顏,蒼寒野覺得身心又舒暢了許多,想起桃花節那晚燈火下雲清顏的笑顏。蒼寒野又是一怔愣神,為什麽上官言的女兒不是雲清顏呢?
此時左言之那邊已經收到蒼翎傳過去的消息,滇王駐守雲嶺,他和剛封的順王駐守青芝塢。
“滇王寒嶽作戰經驗豐富,順王寒陵剛剛被封,二皇子又是我們這邊的人,所以隻要雲嶺一破,便不足為懼。”
此時水銀與水墨分別站在左言之的兩側,水墨從駝嶺回來之後,第一個見的就是水銀,兄妹二人見麵免不了唏噓一番,見到水墨的白發後,水銀更是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能力救自己唯一的妹妹。但水墨安慰水銀說自己不在意這些,隻要能在哥哥身邊就好,說不定那天醒來頭發就變黑了。雖然水銀知道水墨是在安慰自己,但還是打起了精神,他不希望妹妹還來安慰自己。
“若是依你所說,雲嶺也不好攻下啊,”左言之皺眉道,“滇王據我所知比順王還要小上幾個月,為何他比順王的戰績還多。”
“順王寒陵因體弱多病,所以早年滄瀾國先皇沒有讓他上戰場,近些年身體日益康複,已與常人無異,所以才讓他去了駝嶺。”
“原來如此,”水墨喃喃道,“難怪他上次中了我的化筋散,病的那麽厲害,若是常人本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水墨,我聽說你私自放走了寒陵?”
“回君主,水墨隻是覺得目的已經達到,留他做人質也沒有用了。”
“那你現在覺得當初留他做人質有用嗎?”左言之冷冷的道,若是替他辦事,決不能心慈手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若是水墨在駝嶺就將寒陵解決了,那麽現在駐守青芝塢的便是蒼翎,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直取帝都。
水銀一聽左言之的語氣便知左言之發怒了,連忙為水墨求情,“請君主看在水墨是第一次出任務的份上,饒了她這次吧。”
“雖然是第一次出任務,但是不該犯的錯誤卻犯了。”
“屬下願代水墨受罰。”
“哥哥。”
“領十下杖責。”
“多謝君主。”
水墨還想製止水銀卻被水銀一把拉了出去,“哥,你幹嘛要替我接杖責。”
“你大病初愈,再說我怎麽忍心讓你去接受責罰,這次君主罰十下杖責已經是輕的了,你再繼續糾纏下去,君主還有可能在家中刑罰。”
水墨隻能撇了撇嘴,恨恨的說道“攻打青芝塢的時候,我還要去會會那個寒陵,替哥哥把這十仗之仇報了。”
水銀隻能無奈的摸了摸水墨的頭,到底還是小孩子的心性,找到公主的事情還是先不要告訴她好了,免得節外生枝。
“想不到這雲嶺也是個富饒之地。”一個脆生生的女聲回蕩在山嶺之間。
“那是自然,否則這裏的百姓又會比青芝塢的人多。”
“寒嶽,如果我們以後老了能在這裏住就好了,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寒嶽第一次聽到慕容函柒這麽溫柔的說話,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吃錯藥了。沒錯,這個女人便是寒嶽的正牌福晉—慕容函柒。慕容家的女兒從小都在馬背上長大,行軍打仗,更是少不了她,想把她撇下一個人在王府,是不可能的事,於是慕容函柒便也成了領軍人之一,眾多將士都見識過慕容家女人的厲害,對此自然也沒什麽異議。
“你要是喜歡,這次戰爭結束後,你就留在這裏好了。”寒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慕容函柒眯著眼看著寒嶽,“想丟下我一個人風流快活,門都沒有,哼。駕。”
見函柒朝營地裏飛奔而去,寒嶽看向身後鬱鬱蔥蔥的林木,心想住在這裏的確不錯。
“駕。”寒嶽奮力奔向慕容函柒,他可不要比她晚回營地,否則肯定會被她笑。
回到營地後,便有將士來報,說是發現了南國的軍隊。
“看來他們是有進攻的打算了,他們從哪個方向來?”
“西北方。”
“通知下去,今晚所有士兵不準睡覺,全部給我嚴正以待。”此時,函柒盡顯大將風範,看的寒嶽都不禁側目了。
“是。”
將士走後,函柒本想和寒嶽商討一下策略,卻發現對方一直在看自己,不禁摸摸自己的臉,“我的臉有什麽髒東西嗎?”
“沒,沒有。”寒嶽有些尷尬,這是他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看到失神的地步,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枕邊人,真是丟臉啊。
“哦,”函柒半信半疑,還是伸手抹了抹臉,“看一下地圖吧。”
“恩。”
看了地圖半晌後,函柒疑惑道“西北方是雲嶺地勢最為平坦的地方,但是也是最容易被發現的地方,若是聰明一點的人,就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畢竟偷襲成功的機會要大的多。”
“恩,”寒嶽讚同的點點頭,“這麽說的話,這就是他們的障眼法了。目的是想我們把注意力放在西北方向。”
“沒錯,真正的主力軍應該在其他地方,但是還有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
“就是他們想我們讓軍隊的精力集中在晚上,白天才發起真正的進攻,這樣我們士兵白天就會因為體力不支而節節敗退。”
“那我們怎麽辦?”
函柒張口欲說,卻又斜眼看向寒嶽,“你是正,我是副,我什麽都幹了,要你這個正統領幹什麽,出主意的事當然是你來做。”
看著寒嶽為難的樣子,函柒開口道“這樣吧,要是這次回府你休了那兩個側妃,我就幫你出主意,怎麽樣?”
側妃?原來函柒跟我一樣早就看那兩個女人不順眼,不過寒嶽還是問道“為什麽?你不是跟她們相處的挺好的。”
“哼,那兩個女人整天把王府弄得烏煙瘴氣,早就看她們不順眼了,說,休是不休?”
看著函柒威脅性的神情,寒嶽假裝為難的說道“好吧,為了滄瀾國,我隻好犧牲小我。”
“得了吧你,就是因為你天天不去她們兩那,她們才有時間把王府弄得烏煙瘴氣的,你應該謝謝我給你個理由休了她們。”
“好了,”寒嶽無耐了,“現在趕緊說你的計劃吧。”
“既然他們有障眼法,我們也有。他們肯定會有探子來察看我們的行蹤,我們不去管他們,讓他們看好了,讓他們看看我們承軍的軍營生活有多豐富。”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們讓火頭軍扮作士兵的樣子,在軍營裏放聲高歌,喝酒吃肉,我們真正的軍隊借月色隱匿在各個方向南國容易攻擊的地方,每個時辰換一次班,這樣就不會出現將士休息不足的情況,也可以在南國攻擊的時候做出第一手反應。”
“你是要南國放鬆對我們的警惕?”
“猜對了,認識你這麽長時間,總算聰明一回。”
“可是你憑什麽認為他們會中計。”
“南國君主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我篤定,今晚他們不會發起進攻。好了。發布命令的事就交給你了,累了這麽長時間,我要休息一會,有事再叫我。”
寒嶽正想再說什麽,但一看她滿臉倦容,又不忍心了,女人還是不能跟男人比,寒嶽歎了口氣走出了營帳,吩咐將士們做好準備。
當晚,寒陵等人的軍隊在走了很長一段時間路程後,找了個地方準備休息一下再上路。寒陵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來到忘憂茗身邊,此時忘憂茗已經累得不行了,腳上也因為長時間走路起了很多泡。
“怎麽樣,都說了不讓你來,現在後悔了吧。”
忘憂茗邊揉腳便斜眼看著寒陵,“憑什麽你們將領就能騎馬,我們這些士兵就要在後麵跟著跑,上陣殺敵的是士兵,又不是你們。”
被忘憂茗說一通,寒陵隻能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這個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要不待會上路的時候,你騎我的馬?”
聽了寒陵的提議,忘憂茗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覺得可能嗎?你是將士,我是小兵,笨蛋。”
“那怎麽辦,還有很長的路程呢。”
“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但是也不要小看我哦,放心吧,這點苦我能吃的。”
此時軍隊又要再上路了,忘憂茗催促道“快去吧,免得被別人看到。”
“那我先去了,你自己注意點。”
“恩。”
蒼翎看向寒陵來的地方,不解的問道“你去那幹什麽?”
寒陵回頭看了看,“我隻是看那個小兄弟好像不太舒服,就過去問問他有沒有事。”
“哦,我們快走吧。”
“二皇兄,可不可以把腳力放慢一點,我怕士兵們跟不上。”
蒼翎看看整裝待發的軍隊,說道“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他們就不配當士兵,而且要趕在天明之前趕到下一個山頭,才能在預定時間內到達青芝塢。”
“那好吧。”
寒陵擔心向忘憂茗方向看了一眼,便騎馬跟上了蒼翎,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忘憂茗能堅持下來。
“還沒睡嗎?”
蒼寒野抬頭,看見雲清顏端著東西站在那,“你怎麽來了?”
“我今天在宮裏陪寒月,寒月睡下後,我沒有睡意,就出來轉轉,走到你這裏,見到李德海公公,他說你還沒睡,我就過來了。”
“你手裏端的是什麽?”
雲清顏看看手裏的東西,怎麽把這個給忘了,“這是寧神茶,喝了好睡覺。”
“兩國開戰在即,我怎麽睡得著。”
“睡不著也要睡,別忘了,後麵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
拗不過雲清顏,蒼寒野隻好拿起寧神茶喝了下去,“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什麽?”
“一個關心自己夫君身體的好妻子。”
雲清顏聽後不禁有些臉紅,“胡說什麽呢,我先走了。”
見雲清顏離開,蒼寒野並沒有拉住她,因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畢竟眼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況且上官雪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雲清顏心神不安的往寒月住處走去,自己這是怎麽了,清寧剛離開自己,我就轉身喜歡上別的男子了嗎?雲清顏搖搖頭,不,不是的,肯定是自己一時迷惑,趕緊回去吧,這夜晚的皇宮還是有些陰森森的。
按照寒嶽的吩咐,所有的火頭軍紛紛扮作了士兵模樣,在那載歌載舞,完全沒有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們真的是這樣嗎?”
“是。”
左言之擺擺手,“繼續監視他們。”
“是。”
來人退下後,水銀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對我們是不是太放心了些,而且據我所知滇王不該是這麽放鬆的人。”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詐?”
水銀搖搖頭,“屬下也不太明白,萬一我們南國突然襲擊,他們豈不是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想不通他們這麽做的緣由。”
“莫非他們有隱匿的軍隊藏在四周,隻待吸引我們前去,再將我們一網打盡,”想了半晌,左言之吩咐道,“水銀,吩咐下去,所有的軍隊今晚切忌輕舉妄動,一切隻待天明再說。”
水銀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主子謹慎的性子,若是第一次就戰敗,不僅士氣會大減,左言之也會因為自己決策失誤而惱火,當下便回複道“是。”
水銀不太自然的向營帳外走去,軍裏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這軍棍打的還真結實。
“命令發布下去後,你去休息一晚上吧,影部的人會保護我。”
知道君主是在在意自己傷勢,水銀心中不免有些感動,“多謝君主。”
左言之擺擺手,便又低頭看向桌子上的文案。
水銀回到營帳後,發現水墨睡在自己的營帳裏,不禁走上前去叫醒了她。
“焉彥,醒醒。”
水墨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哥,你才回來,我都等睡著了。”
“怎麽不回自己的營帳去?”
水墨拿出自己帶來的東西,“這是金創藥,對你的傷有幫助的。”
水銀接過藥,拍拍水墨,“謝謝你。”
水墨慌忙道“應該是我謝謝哥哥,本來那軍棍應該是我挨的。”
“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就不說了,快回去歇息吧,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