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李文采和趙小惠一直默默的跟在歐葉雅的身後。
n市此時到處白雪皚皚，天寒地凍，路上的車輛很少，人行道上到處都是厚厚的雪，行人走過，腳下發出嘎嘎的聲音。
歐葉雅從林沐家裏出來，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在雪地中，趙小惠和李文采七手八腳的幫她戴上帽子、圍巾、護耳和手套，她也不躲不閃，任由他們擺弄。
他們幾次審視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表情，可是，她麵無表情，他們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麽。
趙小惠向李文采遞了個眼色，她示意他勸勸歐葉雅。
“葉雅，天底下的男兒多的是，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既然林沐那小子已經有未婚妻，不如，你考慮考慮我唄！”
“哎呀！想想我李文采，怎麽說也算一個大才子吧！你竟然瞧不上我、、、”
話未說完，他就大叫起來，原來，他的腦門被趙小惠用力彈了一下。
“哎呀！小惠，我沒想到啊，你還會彈指神功，唉、、、不行了不行了，疼的受不了。”
趙小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叫你勸勸人家，你這是勸人嗎？”
“什麽林沐那小子已經有未婚妻？你這是在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李文采摸著腦袋，不服氣的回應她。
“趙小惠，你說的倒好聽，那你勸唄！”
趙小惠搖了搖頭，在勸慰失戀人，這件事情上，她毫無一點經驗。
李文采歎息著無奈的搖頭不止。
“唉、、、，還是我來吧！”
隻見他再一次轉向歐葉雅。
“葉雅，你哭吧！哭出來就不再難受。”
“隻是，依照現在這鬼天氣，如果你能保證你的眼淚，不會結成晶瑩的冰塊，你就盡情的哭吧！”
這是勸人的節奏嗎？趙小惠無奈的搖了搖頭。
“噗！”
麵無表情的歐葉雅，忽然笑了起來。
隻見她彎腰，捧起一捧雪，放在手中團了團，然後，直接把雪球扔在了李文采的身上。
“葉雅，打得好！我幫你對付這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夥吧1"
趙小惠說完，就迅速的團雪球，兩人一塊拿雪砸他。
李文采惱怒的瞪著眼睛，開始，他隻是逃跑，或者是躲閃，後來，他也拿雪，往她們的身上扔去。
三人你追我趕，不時發出快樂的笑聲。
這場雪地之戰，持續了很久，直到三人精疲力盡，才停了下來。
“哎呀！玩的真開心啊！”
“是呀，很久沒有這麽開心的玩過。”
趙小惠和李文采正在感歎，見歐葉雅直視著不遠處的地方，他們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原來，那邊廣場上有許多人，人們正在堆雪人。
“馬文才，小惠，我們去堆雪人吧！”
歐葉雅說完，就像廣場那裏跑去。
雪人很快堆好了，它圓滾滾的身體，圓滾滾的腦袋，看起來很可愛。
最後，歐葉雅取下自己的圍巾給雪人圍上。
三人和雪人合影之後，都靜靜的注視著他們的傑作。
李文采感慨著，率先發言。
“如果可以，我願變作一個雪人，你們看，它無憂無慮，潔白無瑕，樣子還那麽萌！”
趙小惠無奈的搖頭歎息，她覺得過了新年，李文采變了，變的有點萌。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成為一個雪人，你們看，它無憂無慮，潔白無瑕，樣子還那麽萌！”
“可是，我左看右看，覺得它的樣子，像極了馬文才，隻是，它比你圓。”
李文采見歐葉雅說著說著，又說到自己身上，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搖頭晃腦的感慨。
“哎呀！女孩的心思真難猜啊，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麽，比如，歐葉雅同學，她前一刻好像失戀的樣子，這一刻，卻玩的這麽開心。”
“歐葉雅同學，你倒是說說看啊，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趙小惠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她期待的看著歐葉雅。
歐葉雅瀟灑的揮了揮手，一副豪氣萬丈的樣子。
“什麽怎麽想的？告訴你們吧！我覺得，在我們這個年齡，談戀愛叫早戀！”
“噗！”
她還想再說下去，李文采一下子大笑起來。
“早戀？葉雅，你也太寡聞了吧！你知道嗎？現在初中生談戀愛都不叫早戀！”
他見歐葉雅和趙小惠驚訝的看著他，他接著發表自己的看法。
“要說早戀，可能要追溯到幼兒園。”
“你們別不相信，你看現在幼兒園的男孩子見到小女孩的樣子，某某，你長的好漂亮哦！我好喜歡你哦！”
“還有那什麽青梅竹馬，話說青梅竹馬，完全是早戀嘛！”
“就比如說，那個顧馨和、、、”
見歐葉雅的臉色一變，李文采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人都沉默不語，忽然，趙小惠捅了捅李文采和歐葉雅的胳膊。
“你們看！”
順著趙小惠的視線望去，他們看見了歐陽萌萌。
歐陽萌萌正被一幫小青年簇擁著，從廣場上經過。
等到他們走遠，三人都連連歎息。
“女神啊！可惜了。”
“學習好，又漂亮，就這樣自甘墮落，可惜啊！”
“哎呀！人各有誌，你們別再可惜啦！”
接著，李文采一臉嚴肅。
“我們還是管好自己吧！新年一過，我們就麵臨高考，高考結束，我們的高中生涯就結束了！”
他的語氣和老夫子的語氣很像，也許有緊迫感，也是件好事吧！
歐葉雅和他們道別後，直接回到了公寓。
推開門，一股撲鼻的酒氣，竄入她的鼻子中。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啤酒瓶，茶幾上一盤花生米，一盤熟菜，老歐正打著酒嗝，滿臉通紅的坐在沙發上打呼嚕。
記憶中，老歐從來不在家裏酗酒，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喝醉。
她歎息著搖了搖頭，回到房間拿了一條毯子，輕輕的給他蓋上。
這時，老歐醒了，他一把抓住歐葉雅的手，欣喜的說。
“小雅，是你嗎？你回來了？”
歐葉雅點了點頭，這時，老歐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女兒，你知道嗎？爸爸心裏很害怕，我害怕你不回來、、、”
她拿了紙巾輕輕的為老歐擦掉眼淚。
“女兒，你知道嗎？我愧對你姥姥啊！”
“當年，要不是她，哪有我的今天，要不是她資助，你奶奶就不能入土為安，她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如果，她不是你的外婆，我也應該經常去看她，去照顧她，可是，我竟然因為你姥爺幾句話，就畏縮不前。”
“小雅，我就是個混蛋，忘恩負義的混蛋，現在，我落到這個地步，就是報應。”
說到這裏，他已經泣不成聲。
歐葉雅不知道怎麽勸他，隻好默默的給他擦眼淚。
“後來，你媽媽對我做的那件糊塗事，我就當是欠葉家的，女兒，你知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我不恨你媽媽，我恨我自己，如果我不犯渾，我們全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不等歐葉雅說什麽，老歐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著，她又聽到了他的呼嚕聲，她給他蓋上毛毯，回到房間，給葉泓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直接了當的跟葉泓說了老歐醉酒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葉泓沉默了很久，最後，她對歐葉雅隻說了一句話。
“女兒，是我對不起你爸爸！”
掛斷電話，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雖說現在，她無法深刻的描述出大人之間的事情，但她不像以前那般無知，她覺得，大人的世界，有時候看起來很複雜，卻又很簡單，有時候，看起來簡單，卻很複雜，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許，等到自己有一天，在他們這個年齡，才能體會得到。
一覺之後，又是新的一天。
大清早，她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身著睡意，頭發淩亂的走出房間，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沐，就要躲。
“男人婆，跑什麽！”
林沐的喊聲，並沒有使她停下腳步，她不管不顧的溜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把門反鎖。
過了很久之後，她聽到林沐和老歐的告別聲，這時，她的肚子餓的咕咕叫，於是，她推開門，走出房間，尋找食物。
“男人婆，對不起，我、、、”
她盡力使自己口中的牛奶，不因驚訝，四處噴灑。
艱難的咽下牛奶，她還是問了出來。
“木頭，你不是走了嗎？”
她四處尋找老歐，卻不見老歐的人影，這時，她才明白，她被自己的親爹出賣。
“你走吧！去找你那早戀的未婚妻！”
說完，她繞過他，準備回到房間。
“男人婆，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想解釋什麽？那天，你沒有追出來，不是嗎？”
喊完，歐葉雅忽然覺得，他們此刻的行為，像極了小情侶吵架，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想早戀嗎？還大言不慚的聲稱，林沐隻是自己的好朋友和同學嗎？為什麽，他們會演變成小情人之間的爭吵？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此時此刻，她想逃離這種局麵。
“木頭，請你不要這樣，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好同學，如果，你執意這樣下去，也許我們連好朋友，都做不成。”
說完，她連忙躲回自己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