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外在的風光

  “看吧,我一早就感覺到他不對勁,隻是不好怎麽問他,現在連粗心的你也察覺出來,果然,他是不對勁的。”傅少心思更為敏感細心。


  “哪裏有那麽多煩憂的事,不提這些,來,繼續喝酒。”


  金司翰的心事,是說不出來的心事,他驕傲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將這些心事,與自己的哥們一起分享,無法當著好哥們的麵傾訴。


  有些關係,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


  “這麽說,你就是拿哥們當外人在看待,我們是誰呀,我們可是曾經的鐵三角,再者,我們兩個人曾經做的那些混蛋事,不是也都告訴過你,和你一起分享過嗎?現在輪到你有事,你就給我們裝神秘,裝高深莫測,在這兒擺譜,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宋少不停地嫌棄。


  傅少這次沒有跟著起哄,揮手打發了那四個濃妝豔抹的陪酒女,讓她們直接離開這個包間,在她們幾個在,這裏鬧哄哄的,一點也不清靜。


  沒了這些外人,相信,更方便他們哥們三個好好聚在一起聊聊彼此的心事,以及最近遇到的煩憂。


  “這裏已經沒有了外人,這下,你總可以說吧?”宋少已經做好了認真傾聽的準備。


  “來,你們都喝酒。”金司翰還是不想說,他的這兩個兄弟,也是一片好意,他都知道,但是他現在還不習慣於將這種太過隱私的事情,拿出來和自己的兄弟分享。


  “切,真是不夠意思。”宋少再次嫌棄,幹脆往旁邊更退了一步,這樣一來,他和金司翰之間的距離,就無形中拉遠了點兒。


  “兄弟,我很嫌棄你!嫌棄你,知道吧?”他很不滿,相當的不滿。


  傅少耐心地八卦道,“是不是和那天晚上出現在你的套房裏的那個女人有關?你都變了,你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我感覺,就是和那個女人有了關係之後,你就不一樣了。”


  金司翰無法否認,雖然他現在心煩意亂,絕對不是因為最開始的那個醜女,但的確是因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 就是住在他的別墅裏的宋傾城。


  “你們就使勁猜測吧,充分發揮你們的想像力!”金司翰的嘴邊很嚴,他不想說的,誰也逼迫不了他。


  “看看他就是這樣一副死德性,算了,喝酒吧!”宋少見從金司翰的嘴裏,再挖不出什麽八卦來,便有些灰心,索性也喝起酒來。


  這三人在人前,都是屬於風光的那一類,家世背景自不必多說,就連他們自身的能力,也絕對是出類拔萃,是各個行業裏的翹楚新貴。


  當然,人前的風光,那隻是他們最為光鮮的一麵。


  在看不見的背後,他們亦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秘密,以及煩憂。


  “傅少,你呢,你最近咋樣,前兩天不是聽你說,你被你家裏的那位老爺子直接逼婚了嗎?怎樣,這一回收效如何?相親,真的相成功了嗎?”


  關於傅少,最多的花邊新聞,就是各種各樣的相親。


  “成功?什麽叫成功,我家那老爺子的個性和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呀,隻要我的相親對象是個女人,正常的活的女人,他就覺得十分OK,就沒有看不上人家的,現在老爺子的標準,都已經降得如此之低,你們難以想像吧?”傅少提起自己的相親,以及被家裏的老爺子逼婚,就相當的頭疼。


  “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不過,你相親相了那麽多,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是你看得能對上眼的嗎?依你家在本市的身份和背景,這明顯不科學呀,那些名媛淑女,還不把你家的門檻都給踏破。”宋少又開始打趣這位傅少。


  “別說這相親吧,還真是相不得,我懷疑現在我都得了相親厭惡症,這隻要家裏一提說要我去相親,無論這來相親的女人,長得有多漂亮好看,學識有多高,我就會不自覺地抵觸,一來二去,自然是相親一次,就抵觸厭惡一次,發展到現在,我一聽見‘相親’二字,我就頭大。”傅少一肚子的苦水,也就隻能在自家的哥們麵前吐露一下。


  “想要不受你家老爺子的擺布,不再被逼著去相親,我覺得隻有一個法子可行。”宋少又神神秘秘地在旁邊出點子。


  “什麽法子?”傅少來了興致,作認真傾聽狀。


  “這唯一的法子,那就是你自己出門找一個自己相得中的女人,把相中的這個女人帶回家,帶到你家老爺子麵前,這樣一來,你家老爺子就不會再逼著你去四處相親。”宋少笑著回道。


  傅少冷了臉,“你這叫什麽點子,我要是真有相得中的女人, 我還需要發這種愁嗎?不過,就算我真有相中的女人帶回家,相信我家老爺子不逼我四處去相親,恐怕要改成,逼我們早點兒結婚,然後早些生孩子,好讓他老人家早點兒抱上孫子!”


  總之,還是逃不過一個被‘逼迫’的命運。


  “你不是早已經脫離了傅家,自己在外麵單幹嗎?你家老爺子怎麽又能逼迫上你?”金司翰對自己哥們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


  好在他並沒有這方麵的煩憂,就算他一輩子單著,隻要他願意,也沒人敢逼他。


  “哎,一言難盡!我雖然脫離了傅家,可也隻是能從經濟上麵徹底脫離傅家,這血緣親情,哪裏脫離得了?如果可以,我想我早就離開我家那老爺子,早就想和他斷絕所有的關係。”傅少終究還是屈服在親情血脈之下。


  因為在乎,所以才甘願屈服。


  如果連最基本的在乎都沒有了,他又有何懼?

  “好了,不說我的事,宋少,你和你的那位門當戶對的方小姐,相處得如何?”傅少悶頭飲完杯中的酒,又將目光看向了坐在身邊的好兄弟。


  這位宋少,人長得風流倜儻,這情史呢,也是一翻一大堆的,簡直已經堪稱是情場中的情聖,總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這樣的一位情場高手,如今也被家裏安排了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


  雙方的父母,已經初次見過麵,彼此都還算滿意,這也意味著,接下來的交往,都必須是要前提以結婚為條件而進行的交往。


  這也意味著,宋少這位情場中的高手,從此就要收心,開始做一個一心一意的男人,要放棄外麵的這些花花世界,與各種各樣的美女們的投懷送抱。


  “能怎麽樣,那種大家閨秀的家庭裏養出來的寶貝女兒,能什麽樂趣可言?太過循規蹈矩,渾身上下,除了一副漂亮的臉蛋,玲瓏的身材之外,根本毫無樂趣。”宋少十分不滿,說起這個,簡直就是他的痛處。


  “你就知足吧,門當戶對,也沒什麽不好的,最起碼,將來能對你的事業,也有不少的助力,不過,你就要從此好好收心,不要再在外麵沾花惹草,不然的話,那位方小姐不收拾你,人家的娘家,你未來的嶽丈大人也會收拾你的!”傅少不免打趣。


  “你懂什麽呀,這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那可是要生活一輩子的,這一輩子的時光,有多漫長?要是現在我就覺得她無趣,那麽,以後是不是更加無趣,這樣的兩個人,要怎麽過一輩子?我仿佛已經看見了我灰暗的未來。”宋少重重地歎氣。


  “你呀,這些年也該玩夠了!”傅少自認自己是不同的,與宋少的多情相比,他反而顯得過於太理智,太理想化。


  “看你們互相抱怨,我一下子心裏終於得到了平衡。”金司翰悠閑地舉著手裏的酒杯,恰到好處地插進來一句話。


  “你這是什麽哥們?”


  “你這是在看我們笑話,對我們落井下石?”


  誰知他的這兩位好哥們,卻同時將‘槍口’對準了他,對於他的興災樂禍,恨得牙癢。


  “你別得意得太早,興許哪一天輪到你,你還不如我們呢,這叫做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


  “我出去先透口氣,一會兒就回來。”酒喝到一半,金司翰忽然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燥熱,這包間的空調,是自動調在恒溫狀態的,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心煩意亂,還是包間裏的空氣不流通,在裏麵呆久了,便會有些悶。


  “一說到你身上,你就知道逃避,我告訴你,你可別一去不回來啊, 今天晚上這一頓,你要請客,要買單。”宋少吆喝著提醒道。


  他們三個人,誰也不差錢。


  但是出來玩,圖的都是一個‘樂’字。


  金司翰揮了揮手, 買單而已,他從來也不差這點兒酒錢,何況這裏的消費,是可以直接簽單的,就算他身上沒有這麽多的現金,也一點沒有關係。


  出了包間,外麵果然沒有那麽沉悶,光線昏暗,他沒有走太遠,就隻在穿廊上半靠著牆壁,然後重新又點燃了一支香煙。


  本來,他對香煙這種東西,是沒有上癮的。


  可吸,可不吸,純粹是看心情。


  但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往往會一支接著一支的抽,渾然不覺,一包很快就會見了底。


  他很不喜歡這種沉迷的感覺,因為往往會讓人失控,而他所需要的,就是絕對的冷靜,還有非凡的自製力。


  他的自製力,一定是他最引以為傲的。


  但是現在,這種最讓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卻是一點一點地被瓦解。


  他喜歡凡事皆掌控在自己手心的淡定與從容,他喜歡站在高處,俯看自己的腳下與大地,他不喜歡慌亂,更加不喜歡衝動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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