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入學準備
在沈歡看來，張傑的所謂背景不值一提，但是在徐家這件事上，張傑確實出了不少力。沈歡雖然對什麽事情都淡然處之，卻也不是不通世故之人。
“張少，這次的事情多謝你。”沈歡隨手拿起一個橙子，幹脆利索得扒掉皮遞給張傑，笑著說道，“借花獻佛。”
張傑接過橙子受寵若驚，連忙說道：“沈少言重了。您是絕少的朋友，絕少吩咐的事情，我當然要拚盡全力了，大家不是外人，這點事情舉手之勞。”張傑心中早就對沈歡的地位做過無數種猜測，甚至打電話問過南宮絕，不過南宮絕口風很嚴。
正因為這樣，張傑才對沈歡更加謙恭。南宮絕都諱莫如深的人，背景有多嚇人，想想就知道。
維持身體代謝的藥物通過輸液管注入徐母的體內，這位中年婦人進入了深度睡眠。徐父精疲力盡，倒在旁邊的病床上睡了過去。沈歡兩人的談話盡量壓低聲音，反而營造出一種極為和諧的氛圍，至少張傑非常喜歡。
臨走前，張傑把一張銀行卡交給了沈歡，低聲說道：“沈少，這張卡裏有兩百五十萬，一百萬是您戰友的撫恤金，還有一百五十萬是我們當地的一點補償。任長城給徐家造成了太多的傷害，我父親覺得很自責，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爭取了政策，請您代徐家收下。”
沈歡接過了卡，放進貼身的衣兜，沉默了幾秒鍾，低聲道：“張書記所做的努力，我記住了。”沈歡雖然年輕，但是從小耳濡目染，對於這種隱含深意的對話早就見怪不怪，有些事隻需要點到為止。
而且沈歡確定，張傑今天來醫院，十成中有八成是來等他的。
果然，聽到沈歡這句話之後，張傑的表情明顯鬆弛下來，說出了銀行卡密碼，客套了幾句就告辭了。
前腳張傑剛走，後腳徐西西買了午飯走進病房。
家中圖遭變故，年輕的姑娘沒有徹底垮下去已經難能可貴。看著徐西西疲憊蒼白的臉，沈歡一陣心痛。
“哥哥，你來啦！”徐西西看到沈歡，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哥哥走了，母親病了，父親身體也非常虛弱，沈歡就是她們家唯一的親人，更何況，沈歡出手替她們家解決了後顧之憂，這一聲哥哥發自肺腑。
“西西啊，哥哥找你有事。”沈歡製止了徐西西叫醒父親的打算，拉著她的手回到床邊坐好，說道，“媽媽治病，可你的功課不能耽誤，哥哥已經托人聯係了學校，這邊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去上學吧。”
徐西西臉上先是一喜，接著變得黯然。沈歡皺眉問道：“西西，你怎麽了？”
徐西西雙手不停揪著校服褲子，顯得局促不安。
“哥哥……我不想高考了。”
“為什麽？”沈歡很不理解。
徐西西眼眶瞬間變紅，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啜泣起來。
“哥哥，媽媽這個樣子，我怎麽能離開？而且……我家裏也沒錢供我。”徐西西捂著臉，身體微微顫抖。
沈歡輕輕摸著徐西西因為營養不良而略黃的頭發，靠過去輕輕說道：“西西不哭，哥哥找了很厲害的大夫，你媽媽一定會好起來。另外，你一直讀到博士的學費都已經準備好了。”
徐西西抬起頭抹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哥哥，我們已經麻煩你太多了。這次不能再麻煩你了。而且，我的功課落下太多了，趕不上了。”徐西西滿眼憂鬱。家庭的重擔她過早得扛在肩上，最近又是一連串的打擊，她早已心力交瘁。
沈歡沉默片刻，笑著拍了拍徐西西的肩膀，說道：“西西別擔心，哥哥找朋友幫你找一個補課的老師，你今年就能考上大學。”
同一時間，沈歡的腦海中浮現花玲瓏的身影，那位花美女既然是大一的輔導員，想必認識不少年輕教師，介紹幾名高學曆的老師幫西西惡補一下文化課，應該不是難題。
想到這裏，沈歡有點後悔沒留花玲瓏的電話，隻能直接找過去了。
“西西，那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來送你上學。”沈歡說道。
徐西西猛然站起來，連連擺手，說道：“不不，哥哥，我……後天吧。”
“為什麽？”
“我把校服洗一洗，後天好穿。”徐西西咬著嘴唇，一張清秀的小臉漲得通紅，滿臉窘迫。
沈歡這才注意到，徐西西的校服已經髒的不像樣，而且這次來的匆忙，小姑娘顯然沒帶換洗衣服。
沈歡沒有說話，走到病房另一邊輕輕叫醒徐愛國，寒暄了幾句之後回到徐西西的身邊，拉著她冰冷的小手說道：“西西，跟哥哥走，買衣服去。”
“哥哥……我……”徐西西有些慌亂。
“我沈歡的妹妹上學，不但要有新衣服，而且必須穿最好的。走！”沈歡不由分說，拉著徐西西走出門去。
東海購物中心是東海市首屈一指的高檔商業綜合體，一身休閑裝的沈歡拉著一身髒兮兮校服不敢抬頭的徐西西直接進了二層女裝部。
“就這家吧。”沈歡率先走進了Donnakaran的店麵，這個品牌的套裝尤其出色，其中也不乏少女風格，對於西西這種高中女生最為合適。
徐西西低著頭紅著臉偷偷掃了掃衣服的價位，嚇了一跳，拉著沈歡的袖子低聲說：“哥哥，我們走吧，太……太貴了。”
沈歡愛憐得摸了摸西西的頭，柔聲說道：“不要考慮這些，我們隻挑自己喜歡的。”
店麵的導購一水兒的美女，不過看到沈歡和徐西西的衣著，卻沒有一個上前。
沈歡開始還沒有注意，等到詢問號碼的時候才發現，導購各個麵帶鄙視，而敏感的徐西西早就恨不得把頭埋到校服領子裏。
“狗眼看人低。”沈歡心裏暗罵一句，提高聲音道，“這套衣服，我妹妹要試穿。”
“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一名搬著大個紙箱，紮著馬尾的導購員從店外走進來，立刻熱情得回答。
沈歡臉上露出微笑，指著店麵最中央模特身上的套裝說道：“請您幫我找一套合適我妹妹的號碼，她要試穿一下。”
“對不起先生，這套衣服是限量款，不能試穿。”一位看了半天熱鬧的女導購員陰陽怪氣得接道，“萬一弄髒了，我們也沒法交待。”
沈歡瞥了她的胸牌一眼，還是個店長助理。
放下紙箱，馬尾辮導購臉上頗為尷尬，對著店長助理說道：“李姐，要不我來吧。”
“你來？你實習期還沒過，萬一出了差錯，實習工資扣完了你也賠不起。”店長助理嘴上說的是馬尾辮，眼神卻死死盯著沈歡兩人，言下之意很明顯，窮鬼，滾遠點，你們買不起！
“哥哥，走吧。”徐西西死死拉著沈歡的衣袖往門口拖，少女的自尊心脆弱而又敏感，這幾乎是她的極限了。
“請您幫我把這套衣服拿下來，我妹妹穿著合適，我就買了。”沈歡完全無視了那個導購的話，而是衝著馬尾辮微笑說道。
馬尾辮看了看店長助理，咬了咬牙，走到模特身邊開始扒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店門口響起一個略顯浮誇的女聲：“哎？我又來了，我的限量款呢？”
“閔女士，歡迎光臨。”除了馬尾辮，剩下的導購人員一窩蜂衝向門口。馬尾辮似乎有些遲疑，轉頭看了看沈歡。
沈歡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淡然道：“做你的事，別的不用管。”
馬尾辮哦了一聲，繼續小心翼翼得脫模特身上的套裝，這套衣服將近六萬塊，萬一損壞，她真的賠不起。
“住手！”店長助理一溜煙跑到馬尾辮身邊，麵帶驚詫，“這套限量款是閔女士預定的，你這是要幹嘛？”
馬尾辮畢竟在實習期，有些慌神，手開始的哆嗦。
沈歡扭頭瞥了店長助理一眼，淡然道：“你如果再敢在我麵前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立刻滾出東海市！”
沈歡突如其來的冷淡語氣一下將那名店長助理驚得呆滯在了原地，無比震驚的看著沈歡。
“呦，是誰這麽大口氣啊？”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搖晃著水蛇一般的腰肢來到沈歡麵前，她的身後跟著一個滿臉傲氣的長腿少女，長的沒什麽特點，年齡和西西相仿。
沈歡眼神一掃而過，從對方相貌來看，應該是一對母女。
沈歡心中一陣煩悶，走到哪裏都有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白癡，真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這套限量版不是你這個層次的人可以消費的。”婦人上下打量著沈歡和徐西西，眼中嘲諷毫不掩飾。
然而，讓婦人沒想的是，她的話語，完全被沈歡無視了，沈歡似乎連搭理她的心思都沒有。
“媽媽，跟這樣的鄉巴佬費什麽話，沒錢充大款而已！”少女這時候走到了婦人的身邊，厭惡的看了一眼沈歡跟徐西西，滿臉高傲，不屑的衝著婦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