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梅家動手
東海第一醫院的手術室外,張院長特別安排了一台攝像機架在小窗戶外,留下證據。沈歡、楊林、徐愛國、南宮絕等人圍在手術室的外間,各個身上都是消毒衣。
在攝像機的後方,有一個小巧的彩色屏幕,清晰得反映著手術室內的狀況。
徐母安靜得躺在手術台上,氧氣麵罩自然不能少。周圍除了易成,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易成麵色淡然,將徐母的病號服解開。
他的手上沒有帶橡膠手套,因為那會影響手指的敏感度,進而影響施針的準確度。旁邊的操作台上,紅布包裹徹底展開,幾十根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銀針一字排開。
沈歡看著沉穩的易成,想起並肩戰鬥的歲月。多少同伴在易成的手下撿回了一條命。“生死魔醫”的名號是實實在在用人命換回來的。
“他動了!”有人輕呼一聲,沈歡一個激靈,死死盯住屏幕。
一個小時之後,易成氣定神閑得從手術室中走出來,脫下了身上的消毒服,拍了拍手,說道:“搞定,把病人轉回病房。過一陣子,我開個藥單,按時服藥就行了,半個月時間,肯定活蹦亂跳。”
沈歡走過來用力得捏了捏易成的手臂,沒有說話,兄弟之情不需用語言表達。
忽然,觀看了整個過程的楊林教授激動得走了過來,大聲道:“易先生,您剛才用的手法是不是回魂針?是不是?”
“咦,還有點眼力。”易成有些意外,他走的路子是中西醫結合,但是更加偏重中醫,有不少手法都是中醫失傳的精華,其中包括為徐母診治時使用的特殊針法。
得到確定的答案,楊林更加激動,拉著易成的手微微顫抖。易成渾身起雞皮疙瘩,一臉嫌惡的把手抽出來。
“我有一個請求。”楊林略顯緊張得搓搓手。
“我們不答應。”沈歡搶在易成前麵大聲答道。
楊林被看破心事,臉色大變,連忙說道:“不,您一定要答應。回魂針是中醫的瑰寶,如果能夠流傳下去,那麽中西醫結合的路會越來越寬。”
易成沒吭聲,從機場直接趕到醫院,直接來了一個小時的高強度治療,頗有些疲憊,他也樂得一切讓沈歡代言,反正那家夥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沈歡冷笑一聲:“您的出診金我一分不少,別的免談。”
沈歡很清楚,楊林是想學易成獨有的針法。在和南宮絕私下聊天中他得知,這次楊林能來,一小半是南宮家的麵子,一大半則是他本就又一次巡回的安排。
再結合之前楊林和他助手的表現,沈歡對他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有真才實學,遊走於權貴之間,頗為自傲。總之,更像是一個醫療界的官僚。他對這樣的人一點好感也沒有。
“如果……如果回魂針在我們手裏失傳……”楊林痛心疾首道,“那我們就是罪人。”
沈歡嘲諷道:“怎麽會失傳?我的朋友即將在東海展開他的醫療事業。”說著一手拉著南宮絕,一手拉著易成,一邊走一邊說:“小易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估計也沒吃飯,今天我做東,小絕你作陪,咱們好好吃一頓。”
楊林等人被晾在手術室外,臉皮抽搐。
張院長和李副院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火熱,最新的檢查報告已經送到他們手裏,徐母的狀況確鑿無誤的好轉,如果真如沈歡所說,易成要留在東海,那麽這種專家他們醫院一定要得到。
轉頭看著遠去的三人,特別是中間的沈歡,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這個男人似乎沒什麽特別,可是一個朋友是世家豪門的公子,一個朋友是醫術出神入化的醫生。
看一個人的底牌要看他的朋友。可是,有南宮絕和易成這樣的朋友,沈歡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張院長忽然覺得,推回病房的徐母簡直是一個天賜良機,連忙吩咐下去,將徐母送進本院最高端的單人病房,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看護。
沈歡、南宮絕、易成三兄弟盡興而回。南宮絕自然是回歸家中,易成則號稱要領教一下東海的美女,強烈要求一個人行動,沈歡便開車回到了蘇家。
一進別墅的大門,沈歡就覺得氣氛不太對頭。蘇黛兒正坐在沙發上接電話,一臉陰霾。福伯站在她旁邊,看到沈歡進來了,明顯鬆了一口氣。
沈歡從廚房的冰櫃裏翻出一瓶冰鎮蘇打水,安靜得坐在蘇黛兒對麵,擰開蓋子連續灌了好幾口,目光一直停留在蘇冰山身上。
“我知道了。”蘇黛兒放下電話,半天沒吭聲,怎麽看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感覺。
福伯給沈歡打了一個眼色,然後悄悄得離開,把客廳留給他們。
“什麽事?”沈歡輕輕晃悠著手裏的塑料瓶子。
“梅家動手了。”蘇黛兒無力得靠在沙發裏,“今天蘇氏的股票被做空,保守估計,整個蘇氏損失在四千萬左右。”
蘇黛兒很累,蘇氏本就風雨飄搖,這一波利空把蘇氏又向深淵推了一步,剛才與父親通了電話之後蘇黛兒的心情跌到穀底。
“確定是梅家?”沈歡翹起二郎腿。
蘇黛兒點點頭,說道:“內線送出的消息,這隻是第一波。”
“需要多少錢才能頂住這次的事兒?”沈歡明白,這種商場上動輒幾千萬上億甚至幾十億的戰鬥不是他所擅長的,他隻需要知道如何才能幫助蘇冰山。看在一頓飯的份上,一套衣服的份上,或者根本沒有理由,就是想幫她。
“不知道。”蘇黛兒捏了捏鼻梁,像是一個徹夜未眠的加班族,“梅家的產業國內外都有,這次動用的應該是國內部分,即便我們打勝了,對方還有國外的底牌沒動,而我們蘇家根本承受不了第二場。”
沈歡把瓶子往茶幾上一放,雙手插兜站了起來,看著蘇黛兒說道:“也就是說,如果這次蘇家輸了,我的工資都有可能被拖欠嘍?”
蘇黛兒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沈歡,無奈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考慮這個?”
沈歡順手從餐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得說道:“這件事如果和我無關,我又有什麽理由介入呢?”
“介入?”蘇冰山翻了一個白眼,“你知道梅家的海外產業有多強悍麽?根據情報,今天他們還將有超過二十億美元通過特殊渠道進入國內。”
沈歡哈哈一笑道:“我正好在央行有朋友,要不要截掉這筆錢。”
“沈歡先生!”蘇黛兒猛然站起來,狠狠揮了揮拳頭,冷然道,“我沒心情陪你閑聊,再見。”轉身就要往樓上走去。
“慢著,你總可以讓蘇家的內線搞一份梅家海外勢力的名單吧。”沈歡叫住了蘇黛兒,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福伯,麻煩您去我書房把那份藍色文件給他。”說完蘇冰山曼妙的身段消失在樓梯拐角。
五分鍾後,沈歡看著藍色文件上超過五十家的企業名錄,撥通了一個越洋電話。
“Hello,Oh,James。”沈歡麵帶微笑問候著。
……
心緒煩亂的蘇黛兒在床上躺了一會,翻來覆去,怎麽也無法入睡,無奈又走出房門向下樓想去客廳找點冷飲。剛下到樓梯口,耳中就傳來一段美式英語。
蘇黛兒一愣,悄悄得往下挪了幾級台階,躲在樓梯拐角後偷聽。
“天哪!竟然是沈歡的聲音。”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蘇黛兒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沈歡竟然能說得如此流利純正。這個平常不修邊幅的保鏢的確幫她度過了好幾次難關,但是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允文允武的全才啊。
沈歡結束通話,掛掉電話,又從餐桌上拿起一根黃瓜放在嘴裏大嚼,說不出的。而蘇黛兒隻聽到了結束部分的寒暄,半天不得要領,心事重重得走到餐桌邊抱著一個香瓜開始啃。
難捱的沉默。
半個小時後,沈歡的手機響了,他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聽了一會之後,滿意得掛斷。
“跟我出去一趟。”沈歡走到蘇黛兒麵前發出邀請。
“我哪裏也不想去。”蘇黛兒抬頭看了沈歡一眼,低下頭繼續啃香瓜。
沈歡看著蘇冰山木然的表情和嘴角的香瓜籽,無奈搖搖頭道:“一個瓜你啃半小時了,換換口味如何?”
“沒興趣。”蘇冰山咬下小小的一口瓜肉,卻忘了咀嚼。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不過需要你帶路。”沈歡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我說了,哪裏也不去。”蘇黛兒把像老鼠咬過一樣的瓜放回果盤,看著沈歡的眼睛認真說道。
沈歡聳聳肩,說道:“好吧,那拜托告訴我梅家的總部,我自己走一趟。”
“你去梅家幹嘛?”蘇黛兒的眼睛終於有了焦點,思維也活絡起來。
“去享受勝利。”沈歡把手伸到蘇黛兒麵前,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作為我對你美食和新衣服的回報。”
蘇黛兒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從兜裏翻出一根頭繩,將長發係了一個馬尾,和沈歡一同走出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