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對撞
拳頭近在眼前，沈歡的瞳孔驟然收縮，雙臂外翻，結成一個十字架，猛得向外一架。
“嘭！”沉悶的響聲瞬間爆發，以沈歡和老頭兒為中心，雨水同時向四麵八方迸濺，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湖心。
老頭兒霸道的力量通過兩人肢體接觸的部位向沈歡迅速蔓延。奇異的力量傳導到沈歡的前臂，上臂……
“嗤啦！”沈歡本就瀕臨破碎的外套袖子徹底撕裂，變成一條條布片，仿佛是女人最愛的流蘇。
沈歡的雙手微微向後一挫，雙腳十根腳趾同時彎曲，狠狠抓住地麵，柔韌而狂暴的力量以腳底為基礎，沿著小腿一路上行到腰際。接著強大的腰力，沈歡雙臂向外一推。
“哈！”驀地暴喝一聲，沈歡右腳直接踢出，命中對方小腹。
但是那一刻，沈歡的感覺卻極為詭異，似乎腳掌踢到了一片沼澤。
對方一拳，沈歡一腳，人影分開，各自後退數步。
老頭兒沒用異能，沈歡知道。沈歡沒出全力，老頭兒也知道。
試探結束，單純物理力量上，兩人半斤八兩。
其實沈歡還是微微吃了一驚，對方一看年紀就超過六十，自己能和他拚個平衡，還是占著年輕力壯的便宜，如果對方力量全部爆發，會如何？
老頭看沈歡的眼神依然沒有任何情緒，沈歡也沒有說什麽讓老頭把人交出來的廢話。
接下來，必然要進入異能戰。
雖然沈歡無法“持久”，但是這一戰必須打。
鑽入鼻腔的腐爛味道越來越濃，老頭兒的身軀開始微微顫動，顯然異能在快速流轉。對方肩膀上的一個小小的瑕疵，能否成為最後的勝負手，沈歡隻能一拚。
老頭兒絲毫沒有同齡人的老態龍鍾，雙腳在樓頂一跺，如一隻捕獵的豹子，再度朝沈歡衝去。
在身體離地的一刹那，他的周身滲出了濃鬱的黑氣，樓頂的腐爛氣味瞬間濃重數倍，
威爾士侯爵雙眼圓睜，那濃鬱的黑氣讓他徹底抓狂，再聯想到鼻端的腐爛氣味，在歐洲盤踞多年，英倫獨一無二的侯爵大人突然大吼一聲：“沈歡，他是墮落騎士！”
這一聲讓沈歡心旌搖蕩。
……
墮落騎士，對於普通人而言，那隻是通俗文學中的黑暗形象。但是對於沈歡而言，墮落騎士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信仰，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麽？
沈歡的答案是，不！
見識過威斯汀威力的沈歡，絕對不用幼稚的答案來搪塞。
教廷的騎士需要堅定的信仰，他們不如狂信者那麽瘋狂，卻是最堅固的維護力量。
他們經過教廷的挑選和神秘的訓練，會具有神奇的異能。
是的，是訓練。
但是騎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甚至崩潰的時刻。當信仰不再，當理念崩塌，當“純潔”的理念變得駁雜，這名騎士的身上就會散發出腐爛的氣息，他雖然依舊具備強大的力量，但是一切都和未墮落之前不同。
墮落騎士會逐漸強大，生命會快速縮短。
一般而言，墮落騎士是教廷的死敵。不過，凡事沒有絕對。
如果教廷控製住某位墮落騎士的親人，那麽這位墮落騎士就會成為教廷的一把利刃，一條瘋狗，一個永遠不會擔心反噬的惡魔。
也許，麵前這位……就是。
沈歡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目前所知的所有和墮落騎士有關的內容，但是很遺憾，他沒有合適的方式去對抗。
老頭兒轉瞬就到眼前，雙拳從天而降，濃鬱的黑氣籠罩在沈歡四周。
沈歡的腦際轟然一震，眼前景物瞬間模糊，腳下似乎踩著棉花，一種想倒頭就睡的欲望湧了上來。
糟糕！
最後一絲靈智告訴沈歡，自己中招了。免疫異能的力量沒有能夠完全抵擋對方的攻擊。
老頭子的雙拳其實尚未落在沈歡頭上。
周圍的空氣出現了一波明顯的顫動，老頭兒的拳落在沈歡的胸前。
那一刻，沈歡覺得自己被一座大山迎麵撞擊。
“噗！”一口鮮血噴將出去，沈歡的身形向後飛了出去。老頭兒雙眼一凝，不依不饒，雙腳在地上一跺，身形向前疾衝，看樣子是要趕在沈歡落地之前再次打擊。
沈歡多年的苦練終究不是白費，一口血噴出去之後，神智瞬間清醒。
他腰一扭，整個身體在空中豎了起來，肩膀微微擺動兩下，便找到了平衡點，雙腳向外一叉，單手扶地，穩穩將身體撐住。腐爛的味道直衝沈歡鼻孔，他的胃裏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老頭子的第二擊又到了。
這一擊依然勢如猛虎。
沈歡胸中憋悶，出道這麽久，被人一直壓著打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今天就被這個老頭子給吃定了？
瞬間，沈歡做出了決斷。
他的雙腿驟然發力，身體向後倒飛出去，立刻與老頭子拉開距離。
沈歡再無顧忌，如果今天不全力應對，異能處於低穀的自己恐怕就要交待在這裏。
身體向後退的同時，沈歡兩手十指張開，身體內剩餘不多的異能轟然爆發。雙手中間的空氣被急速壓縮，然後如同一顆炮彈般，飛離沈歡的手心。
老頭子的眯起了眼睛，時間似乎變慢。
沈歡手中射出的空氣球遇到了綿密的雨水，立刻被勾勒出一個明顯的球狀輪廓。有細又急的雨絲觸碰到球狀外表的瞬間被攪碎，像極了宇宙空間中遇到彗星的太空塵埃。
老頭子其實一直在等沈歡的異能招數，但是他有信心用極強的防禦攔下，騎士本就擅長防禦，雖然墮落，雖然生命正在急速流逝，但是他依然強大。
可是，他沒想到沈歡竟然有一顆壓縮空氣球在等待他。
“嘭！”聚集在一起空氣狠狠砸在墮落騎士的腹部，體表的防護層同時一震，雨水終於落在了騎士的肩膀上。
仿佛是被一記重拳擊中，墮落騎士的腰終於彎了下來，踉蹌著向後方退了數步。
沈歡剛要打出第二擊，一個熟悉的聲音高聲喝道：“沈小子，吸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