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上門
何國新沉默了半晌說道:“來之前,我問過舅舅,他說是圈裏一家姓鄧的豪門。
姓鄧的?豪門?玩古董?
“就這麽多?”沈歡皺起了眉頭。
“目前舅舅就告訴我這麽多。”何國新攤了攤手。
沈歡認真考慮了一會,沒給鳳軒撥電話。何國新是來替鳳紫依洗刷嫌疑的,如果鳳軒有第一手消息,絕對不會瞞著自己的外甥。
“我要見見那位收藏者。”沈歡晃著手中的咖啡杯,然後抿了一口。
“我可以幫你安排,但是能不能見到我沒有把握。那個老家夥現在火氣大著呢。”何國新頗有些無奈。
他來到倫敦之後已經數次嚐試聯絡那位失主,但是都铩羽而歸。
“告訴我他的名字,我來想辦法。”沈歡淡淡道。
在何國新說出一個名字之後,沈歡氣定神閑得給威爾士侯爵打了一個電話,將鳳紫依遇到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
“侯爵先生,我覺得倫敦警方應該先恢複鳳女士的自由。”沈歡的聲音無比堅定。
何國新不自覺得坐直了身體,威爾士侯爵他的確不太了解,不過侯爵這個爵位他還是知道,那是正兒八經的貴族。而且聽沈歡的語氣,對方應該在英倫上層頗有能量。
“紫依選的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何國新在心裏暗暗讚歎道。
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是一句美麗的口號,隻要有階層的存在,這句話永遠無法被真正實現。何國新作為一個律師,對於這種狀況是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華夏人來到英倫打官司,難度如登天,何國新也有心理準備。
“侯爵先生,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見見那位先生。”沈歡最後說道,劍,可以慢慢找,但是鳳紫依必須先被放出來。那麽最大的阻力就是那個頑固的老頭子。
沈歡打完電話之後,何國新心中的巨石似乎輕了很多。
“什麽時候能有消息?”何國新問道。
沈歡擺擺手:“稍安勿躁。”
兩個人喝著咖啡,有一搭無一搭得聊著。從鳳紫依聊到收藏,聊到古董投資,再聊到經濟社會發展和法製。
作為東海數一數二的大律師,何國新的學識素養自不用說。不過在整個聊天過程中,他發現年紀輕輕的沈歡竟然也出乎意料的博學。
這讓何國新刮目相看。
上一次,他受表妹鳳紫依的委托去看守所裏撈沈歡,那個時候就初步見識了沈歡力量的九牛一毛。
現在他對能夠成功將紫依帶回華夏充滿信心。
侯爵的電話打進來了,沈歡接起來認真得聽了一會兒,然後道謝,掛斷。
“怎麽樣?”何國新來了精神。
沈歡麵無表情道:“老家夥很頑固,而且麵子很大,侯爵也不好來硬的。不過他幫我們約了時間,我們登門去拜訪。”
……
倫敦郊外五公裏,有一座維多利亞風格的莊園。牆麵上黑白灰三純色同時出現,給人一種強烈的衝擊。
因為有威爾士侯爵的牽線,沈歡和何國新直接進入到莊園裏的別墅中。
一名五十多歲的管家帶著兩人一直走到別墅二層的書房。
“請進,主人在等候你們。”
管家微微欠身,然後轉身離開。
沈歡敲敲門,裏麵傳出一聲“請進”。
沈歡推門走了進去。
一名帶著老花鏡的謝頂老者坐在高大的柚木椅子中,手中捧著一本真皮封麵的《聖經》,看到沈歡進來,他摘下花鏡,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說道:“坐。”
跟隨沈歡的何國新隻看了老者一眼,就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一股撲麵而來的富貴和從容。
沈歡坐在椅子裏,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認認真真得打量著房間的主人。
沒錯,他和何國新的感覺一樣,對麵的老頭不僅僅是個有錢人,更是個有修養的人。但是這樣的人,一旦鑽了牛角尖,也往往很難說服。
沈歡不吭聲,老頭兒也不說話,何國新更是不好插口。就這樣,三個人安靜得坐在屋子裏,無聊透頂。
“帶我去看現場。”
沈歡終於開口了。
老者的眼皮低垂,看了看沈歡,緩緩道:“那柄劍……”
“我幫你找!”沈歡接著說道。
來之前沈歡已經考慮了許久,如此貴重的古劍失竊,警方為什麽沒能及時破案?從何國新嘴裏得到的消息是,竊賊很專業,幾乎消除了所有證據。
他說的是“幾乎”。
古劍就在老頭兒的別墅裏收藏著,竊賊最後階段采用的是暴力破拆,現場一片狼藉。
為了配合調查,甚至是賭一口氣,老頭子根本沒有打掃現場,他的私人收藏室裏依然保留著作案時的原樣。
等到沈歡進入了收藏室,才明白老頭子為什麽那麽大的火氣,害的鳳紫依一直在警局出不來。
玻璃碴子鋪了一地,不少展櫃上都有明顯的撬棍工作過的痕跡,其中一麵牆上,掛著一個華夏風格的古色古香的吊盒。
吊盒裏空空如也。
那裏是古劍的展示位置。
沈歡背著雙手,在現場邊緣晃了一圈,眼神一直集中在破碎的玻璃上。很顯然掉盒表麵也是有一層保護玻璃的,隻不過被竊賊直接打碎。
“年輕人,有收獲麽?”別墅主人輕聲問道,臉上都是不屑。
警察都查不到,你一個年輕人能查到?
如果不是要照顧侯爵的麵子,老頭子絕對不會見沈歡。
“有指紋麽?”沈歡問道。
“沒發現!”老頭回答。
“那腳印呢?”沈歡又問。
“也沒發現。”老頭回答。
“那你憑什麽認為那個華夏女孩是嫌疑人?”沈歡再問。
老頭瞥了沈歡一眼,心想你終於說出真實目的了。
老頭子眼中怒意閃爍:“我知道,不是那個女孩幹的。”
“但是,在她來我這裏之前,從未有人專門要求看那柄劍。她走了,劍就丟了……”老頭的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情緒比較激動,“就算不是她直接竊走,也一定是她將消息泄露出去。”
沈歡蹲下身,用食指撚起一個小小的玻璃渣,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半天,然後淡淡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