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做決定
這話,聽起來有點曖昧。這麽說吧,要是放在常見的電視劇段子裏頭,接下來八成就是撩跟被撩,甚至是幹柴烈火的一通大戰。
但是在簡如琢這裏,有些事兒沒那麽容易發生。
“我確定。”
她看著麵前的肖大明星,實在是受不了他這麽複雜的氣質了。看脖子以上仍舊是個顏值天才,讓小姑娘大嬸子們看了還是會失聲尖叫的。但是這視線一旦往下挪,整個人就變得莫名喜感,而且還有點土裏土氣——不是說迷彩紋路土,是這個迷彩紋路加緊身衣的設計,有那麽一點小變態。
“我這可是緊身衣。”肖則敘重申,而且咬字重點就在倒數第二和第三個字上。
“我又不瞎。”簡如琢翻了個白眼,“如果你這不是緊身衣的話,我還犯得著讓你先脫下衣服再說話?趕緊的。”
“我裏頭可是什麽都沒有。”肖則敘無端端地拋了個媚眼,讓人麻嗖嗖的哆嗦,“你就不怕……”
“我有什麽好怕的?你這人也真是夠囉嗦,你穿衣服跟不穿衣服我都見識過,不至於接受不了。反倒是你現在這樣,我看一眼就想笑,還怎麽跟你好好說話?”簡如琢正經八百地舉起三個手指發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亂看,也不會對你做任何不正當的舉動的。你放心就好,不會有損你的清白。要是你再不放心,咱們倆就隔著洗手間的門講話好了,你覺得呢?”
“……”
肖則敘有點不高興,明明被逼著脫衣服的是他,可怎麽聽上去,成了他強人所難了呢?他可沒逼著這丫頭非得看自己的身材,也沒逼著她有損自己的清白。
半晌之後。
肖則敘上身T恤下麵短褲坐在沙發上,裝扮上恢複了正常,可臉色上又黑了幾分。他剛才說緊身衣裏頭沒穿衣服也就是想逗逗她的,可沒想到這丫頭那麽不解風情,一度把場麵弄得十分尷尬。
不都說,男女之間的感情進展在必要的時候,需要帶一點有顏色的曖昧話題作為輔助嗎?難道他這個還不算曖昧?半點撩妹的感覺都沒有嚐到,就像在撩一根木頭。
他肖則敘好歹也是個異性緣爆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著隊做著夢等他去撩。
她可真是……不解風情!
“這樣就順眼多了嘛。”簡如琢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我知道你是想逗我開心,可是逗人開心的方法有很多種,你好歹也算個靠臉吃飯的,不至於犧牲自己的形象取悅我。”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啊?”肖則敘沒好氣地回道,“姑奶奶,這可是三樓,實打實的十多米。萬一有個什麽萬一,後果就不堪設想。這件衣服是現在部隊裏頭最先進的一套攀爬裝置,它上頭有……算了,跟你說你也聽不懂。”
“這麽厲害的?”簡如琢瞪大了眼,“那我還真是小看它了,這衣服是不是很貴啊?有沒有損傷?對不住啊對不住。”
這句對不住,是對衣服說的。
“你可真是根兒木頭。”
肖則敘咬牙切齒,可又能什麽辦法呢,他恨不得把自己手裏那些情情愛愛的劇本一股腦砸到這丫頭腦袋上,讓她好好開開竅。這是關心衣服的時候嗎?拜托,剛剛爬三樓的可是他,冒著這麽大風險來關心她的可是他。
真是越想越生氣。
“我知道你對我是好的,但是咱倆是朋友不是嗎?這份好意我記著,以後也會對你加倍好的。”
簡如琢輕輕地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她斟酌著自己的用詞,覺得有點尷尬。
這種若有似無的曖昧並不確切,肖則敘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實質性的東西,所以她沒辦法跟他攤開明說,要不然人家再以為她自作多情呢?
而且,從她個人的角度去考慮,也想不到任何肖則敘會對她產生感情的原因。
“你還知道我對你好?我以為你不知道呢。”肖則敘哼哼唧唧,本來想再說點什麽,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來意,“算了,我們的事先放下不說。你到底是什麽情況?從今天裴尚予打電話給我直到現在,我也沒消化明白這件事的始末。”
“我跟季懷城有一些關係。”簡如琢思忖說道。
“哈?我說你這交際麵也很廣啊。”肖則敘一愣。
“確切來說,他是我的表哥。”
簡如琢選擇講述的,還是她這些年來一直自我催眠的那個故事。並非不願意說實話,而是她不覺得主動對肖則敘說實話是合適的選擇。
她平鋪直敘地說著,肖則敘安安靜靜地聽。他拿出了最專注的模樣,就像是在研究最看重的劇本時那樣。
“就這樣。”簡如琢說到了結尾,“他把我帶過來,就是因為心裏頭的執念。他覺得自己的妹妹還在,僅此而已。”
“就這樣?”肖則敘回過神來,眼神當中並不是特別相信。
“要不然呢?”
“那我爺爺就任由著他那麽胡鬧?”肖則敘微微皺眉。
“可能也是因為當年那段交集吧,他也不想讓故人的孩子始終帶著那麽一塊心病。”
聽到這裏,肖則敘很久都沒有回應。片刻之後,他似乎回過神來,看不出有什麽額外的情緒波動。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一句話,你說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無論你的過去是怎樣的,那些都是留在你身後的東西,不要再因為任何原因,對自己產生困擾就好。”
話說到這兒,他衝著簡如琢勾了勾唇角,笑意暖人。
“還有,謝謝你今天願意把這些話講給我聽。”
無論它是真是假,是不是全部。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都冒著幾十億身價折損的風險,親自爬三樓來看我了。”簡如琢笑道,“你準備把我帶出去嗎?”
“不準備。”肖則敘坦然回道,“如果我這次把你帶走了,以後這件事還是會繼續困擾著你,無法擺脫。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看,就連所有局外人都這麽覺得,那她還需要糾結什麽到底麵不麵對嗎?
似乎,不需要了。
她已經在搖擺不定的感性思緒裏,選出了最理性的那個決定——不就是聊一聊嗎?她倒是要聽聽,她那個久別重逢的哥哥究竟還有什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