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貪欲
第二天清晨蘇沐冰醒來，便看到淩決坐臥在床上看著電視，別頭望向窗外，灰暗的天空飄落著雪花，隨即問向淩決，“什麽時候下雪的？”
“六點多吧。”淩決仍舊看著電視。
聽到淩決的話蘇沐冰微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時間現在剛八點，“你幾點起床的？昨晚就沒睡？”
“睡了一會兒，睡不著。”淩決說罷便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拍了拍蘇沐冰，“起來吧，去外麵逛會兒。”
早飯在老板家吃了些，老板蠻熱情的，做的蠻豐盛，聊天中，知曉老板姓徐，這棟房子是父親留下的，現在隻有他一家人住，後來就把這裏改成旅館做起了生意。平時的住戶也不多，但好在開銷並不大，還是能夠維持住的。待問起蘇沐冰他們一行人此行的目的時，小雨隻是回答說想來這裏呼吸不一樣的空氣，其他的也沒有多說。後來老板告訴了小雨幾個這裏較好的景點，小雨聽後也隻是點頭應了一聲，因為比起那些山林水秀，小雨還是喜歡了解城市的狀況。
出了旅館，便看到小巷內的商鋪大都已開門，擺放的商品也琳琅滿目，宛若是一個集市。來往的人群絡繹不絕，熱鬧之息絲毫不輸陌城的鬧市。小雨回頭望向這家旅店，嘴角不覺揚起笑容，默謝蘇沐冰挑選了個好住宿。
走出巷外，迎來的是一條商業街，周圍的建築還算蠻高，道路也很寬闊。走到岔口的時候，樹立著一座環形天橋，待上去後，從這裏俯瞰才知曉，這裏就是寒川的市中心，麵朝的方向是商業街，而那所旅館隱沒在其中很難察覺，左手邊和右手邊貌似都是是住宅區，身後是一個較大的廣場，人也很多，至於廣場的後方是什麽，就不得知了，畢竟距離太遠。
蘇沐冰租了台拍立得，留存經過的軌跡，記錄這美好的時刻，隻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淩決始終格格不入，貌似很討厭拍照，無論怎樣說服都無法使他同意，後也就沒有再強求，反而淩決擔負起攝影的工作。
急忙將陽台處晾幹的衣服收起，隨後跳到椅子處繼續磕著瓜子看起了電視。父母吃罷午飯便出去了，家裏隻有沈易言一個人，茶幾處擺放了許多零食與飲料，似乎很滿足於現狀。大概快到三點多的時候，桌前的零食便所剩無幾，心想就這樣算了吧，便傾身靠向椅背。可看了會兒電視，總覺得不怎麽舒服，也許是剛剛過於享受食物的美感，現在突然停止，不免心理上會有一定的不佳。展背伸腰，打了個哈欠，手卻不自覺摸向口袋，空蕩蕩的，隨後起身便走向父親的臥室，翻開衣櫃，輕車熟路的拿出一個鞋盒，掀開後，裏麵放置著一些錢與證件之類的，接著拿出一張一百便走了出去。
離家不遠處便有一家小賣鋪，進去又拿了一些零食，待沈易言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吧台處放置了一些刮獎券，隨後問說，“這怎麽玩兒？”
“兩塊一張。”
“能中多少？”沈易言又問說。
“最小五塊，最多一千。”老板漫不經心的回答說。
聽到獎數後沈易言愣了愣，看了看口袋裏還剩點錢，便將錢遞向老板，“給我弄二十張吧。”
側身躺在客廳內的泡沫地墊上，纖細的手指翻動著一旁的相冊，相冊中幾乎全是蕭斕和她男朋友的照片，他們去過很多地方，清涼的海灘、繁華的都市、寧靜的鄉村、荒廖的公路、親和的小鎮、喧囂的集市、還有溫馨的家內，處處都留藏著他們的笑臉。看著這些照片，很難想象他們之前竟發生過那樣的事。
相冊翻到一半的時候就沒有了，或許是因為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將它填滿吧。
扭頭又望向矮腳茶幾上的一堆信件，不知為何，那些信件好像是蕭斕的一處心結，目光聚焦的那一刻，眼淚，從眸中流落，滴至在潔白的衣衫處，映濕結成一圈深深的印記。
起身走向廚房，從冰箱一旁的紙盒內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隨即回到客廳，望著那些信件怔怔片刻，接著將信全部扔進塑料袋中，便轉身朝樓下走去。
站在小區大門口處的垃圾桶前，一時間蕭斕躊躇了，不知是該舍棄還是繼續拿回家中。
從身後走來一位大媽，瞟了蕭斕一眼便將手中的垃圾扔進垃圾桶，隨後回身走掉了。
望了望大媽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忽然陷入了一片沉思，不禁又回想起曾經的歡樂，如同投影機般在腦海中放映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剛準備打電話的時候，母親竟打了過來。
“喂，斕斕，在上班嗎？”電話中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
輕咬了咬嘴唇，蕭斕回答說，“沒～我請了幾天假，現在在家裏。”
“哦，身體不舒服嗎？張明軒在你身邊吧。”母親又問道。
蕭斕哽了哽喉嚨，雖極力想控製住，但還是掩藏不住哭腔，“他不在，他還在忙攝影店的事。”
“你在哭嗎？”母親似乎很敏銳。
“沒有，沒有，就是有些感冒了，在家還好嗎您？”蕭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問道。
“哦，還行吧，就是你二哥還是不讓人省心，二哥……”
“好了好了，媽，我就不說了，太困了。”蕭斕似乎很不願意聽到二哥的事情。
“嗯，好吧，如果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就和媽媽說，別一個人憋著，要是覺得難過的話媽就進城去看看你。”
“好了好了，媽，我真的要睡了。”說罷，王寧雪掛掉了電話，而頂在嗓口的啜泣也終於逃離出來，連帶著淚水，一同掩埋了臉頰。捂著口鼻跑進了樓內，而手中的信件，最終還是沒能扔掉。
日暮在城市的盡頭染紅了天際，一片片火燒雲隨著流逝的時間漸漸黯淡，餘暉灑滿街道，透過沾有汙漬的窗彌漫在整個咖啡店內。小雨托著下巴，仰目望向坐在對麵的蘇沐冰，清澈的眼眸不覺彎成一道馨美的月牙，隨後翻看著桌子上的照片。
“回去我們做一個相冊吧。”小雨似乎很喜歡這些照片。
“好啊。”蘇沐冰便是很讚同，而一旁的香雪也跟著吆喝道。
冷若塵又看了看這些照片，隨後歎言道，“隻可惜，沒有淩決。”
“怎麽可能！你忘了剛開始的時候別人幫拍了張嗎？”蘇沐冰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相片，其中是五人的合影。而淩決見狀，伸手便準備奪去，可蘇沐冰卻趕忙又裝回了口袋，接著手臂耷拉在淩決的肩上，作親密的問說，“你很奇怪啊，為什麽不拍照？”
“沒什麽原因，隻是不想拍而已。”淩決聳了聳肩。
坐在小賣鋪內的一張板凳上，桌前是使用過的刮獎券和飲料空瓶與零食袋，忽然沈易言頓了頓，手中捏著的硬幣在刮獎區猛烈的刮了幾下，突然大喊道，“怎麽才兩百！”隨後起身將獎券遞給老板，心裏算了算，一下午一共從父親那裏拿了四百，之前中的，都是零零碎碎五塊十塊的，也都換了獎券，等於現在還虧兩百，思酌片刻，沈易言說道，“這兩百都拿券吧，我就不信翻不回本來。”
“見好就收吧小夥子。”老板勸說道。
“沒事兒，不用。”
行駛在回家的道路上，似乎冷若塵她們都已滿身疲倦，坐在後座上都睡著了。別頭望向坐在副駕駛證位上的淩決，蘇沐冰揚起笑容，“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像是兩個人。”
“是嘛。”淩決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怎麽說，感覺你和同齡人的差距很大，感覺……”蘇沐冰想了想，接著說道，“……感覺像是經曆了許多事情，像是三四十歲的人。”
“哈～”淩決不覺嗤笑一聲，“有那麽恐怖嗎。”
“唉，不過說真的。”蘇沐冰指了指後麵的小雨和冷若塵，“我感覺路小雨挺喜歡你的。”
淩決撇嘴搖了搖頭，“不，我感覺喜歡你。”
“真的？我感覺吧……”
“你怎麽一直感覺感覺。”淩決好笑的說道，“小雨其實對我沒什麽特殊的感情，她隻是被……”頓了頓，淩決拍了拍蘇沐冰的肩，“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說還太早。”
“搞什麽，這麽神秘。”蘇沐冰咧了咧嘴，“你們過幾天是不就開學了？”
“啊，對，高三嘛，放假時間很短。”淩決點頭應了一聲。
“那到時候見吧。”蘇沐冰壞笑的說。
突然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沈易言望著桌上的獎券，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