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進到老李頭家院子的隻有鄧師傅和老郭,旁人都被老李頭擋在院門外。
鄧師傅獨自在院子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兩圈,這看看那兒看看。老郭站在一旁隻是看著不敢打擾。老李頭站在離老郭幾米遠的地方,黑著臉打量著鄧師傅的一舉一動。鄧師傅走了一會,蹲了下來用手捏起地上的土,送到鼻子前聞了聞,站了起來。他並沒有看老李頭直接開口說:“這裏有個符,你把它埋在你家門口。這應該能震懾住那群貓,以後它們應該不回來了。三天後晚上我過來給你家的東西清了。”。說完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籙放在了窗台上,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老李頭看了看窗台上的那張黃紙,身子沒有動但嘴上確是及其不滿的說:“這就行了,你還沒去看我老伴兒的病呢。”。
鄧師傅停下腳步背對著老李頭說:“我隻說給你治東西,沒有說給你治病。”。
老李頭聽完氣的呼呼直喘氣,他現在沒法子說鄧師傅隻好把脾氣發在老郭身上說:“老郭,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來了就要全治好嗎。現在是怎麽回事。要是這樣我就不治了。你們就給我出去。”。老郭成了受氣筒,但確實是他給老李頭說的能治好老李頭老伴的病的,現在看鄧師傅的意思是不想管這個。老郭也是後悔多說那些幹嘛,現在自己成了兩頭堵了。他沒辦法隻好不好意思的走到鄧師傅跟前湊到他耳朵邊輕聲解釋著。
鄧師傅聽完過老郭的解釋也沒有生氣,隻是皺了皺眉頭說:“好吧,郭師傅是我的朋友,他既然給你承諾了,我看在他的麵子上就給你看一次病。”。說完才轉過身子昂首站著。老郭心裏委屈但還是連連對著鄧師傅致謝。謝完站直身子對著老李頭吼道:“還站呢幹嘛呢,給鄧師傅帶路啊。”。
老李頭嘴上罵罵咧咧的但沒發聲走到屋子門口掀起了簾子。鄧師傅還是沒看他慢悠悠的走了進去。老李頭的老伴還是那個造型,頭上還是拴著一個頭巾,半躺在床上。看見鄧師傅先進來了,連忙閉上眼睛不敢說話。鄧師傅都沒走到她跟前,隻是看了一眼說:“她的病不是東西害的。讓她好好休息幾天,要是還不好就去醫院看看。”。
身後的老李頭對著老郭惡狠狠的吼的比老郭剛才還大聲:“這算怎麽回事。”。老郭經常跟著鄧師傅,一聽鄧師傅的話就知道鄧師傅的意思。他看老李頭竟然又敢把自己當軟柿子捏,一直接對著老李頭破口大罵:“媽的,你聽不懂鄧師傅的話。聾了還是傻了,這麽大年紀了,好癩人都分不清了。鄧師傅是來幫你家的,不是來求你的。”。說的老李頭鼓著眼珠子,“我,我,我”的呼呼說不出話來。
老李頭的老伴這時睜開眼,想支起身子來試了幾次,但實在是沒力。隻好有氣無力的說:“老李你別說了,人家是來幫咱們的。”。又滿臉歉意的對著老郭說:“郭,你別給他一般見識。我明白鄧師傅的意思。我這就是熬的,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本來她還想向鄧師傅說幾句感謝的話,但看了一眼鄧師傅那一臉陰沉的臉就不敢再說什麽了。
老郭說:“到底還是我老嫂子明事理,老李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三天後鄧師傅再來,你要是還是這個態度,就算鄧師傅願意給你家治,我都要攔著。”。
鄧師傅聽完老郭說完轉過身子就出去了,老郭對著老李頭哼了一聲也跟了出去。聽見院門響,老李頭張嘴就是:“媽的。王八蛋”。竟然聲音裏還帶著哭腔。還想繼續罵,就又聽見老郭在院子裏喊他。剩下的罵聲直接被老李頭吞了進去,揉了揉眼睛,出去了。
老郭還是沒好氣的說:“老李頭,走,給我出來。”。老李頭看就他一個人早就沒了剛才罵人的氣勢,隻是為了麵子梗著脖子說:“出去幹什麽。”。
老郭:“叫你出來你就出來,不出來你怎麽知道那張符埋哪。”。老李頭沒法,隻好跟著出門了。
沒出院子就看見門口一堆人圍在一起,老郭喊著:“讓讓,別踩到那個印記。”。撥開了人拎著老李頭進去。老李頭先看見地上有一個十字標誌,應該是用棍子畫的。又抬頭看看四周,鄧國慶已經不在這裏了。
老郭咳嗽了兩聲,嚴肅的對著老李頭和眾人說:“老李頭,你就把那符埋在這裏,埋不要太深,小半米深就行了。還有你去搞點童子尿,先用水把你家門口地上,牆上好好衝幹淨,把童子尿撒開。鄧師傅這樣貓以後晚上就不會來你家鬧了。”。
老李頭聽著沒吭聲倒是周圍的人都是七嘴八舌的問老郭:“郭叔,鄧師傅沒有抓住那東西。”。“是什麽東西鬧的呀,會不會跑到別人家。”。老李頭以為老郭又要把三天後鄧國慶要上門的事講出去。誰知老郭卻並沒有說這個隻是說:“什麽東西不東西,不要亂說。那些野貓不來老李頭家鬧事就行了。咱們家都不會受這事影響,就算以後有什麽事,鄧師傅在咱們村呢,咱們怕什麽。”。老李頭不想再在這裏聽老郭吹噓鄧國慶,也不想聽別人說自己的事。轉身就鑽出人群回了家。老郭還在人群裏喊了一句:“看今天晚上還鬧不鬧,明天給個信。”。老李頭又是罵著嘴動沒聲。老郭又對這眾人說了一會鄧師傅在老李頭家的神奇表現就各自散了。
老李頭聽見外頭沒動靜了,就趁著中午吃飯去了前院找孫子要尿去了。春霞在旁邊問了一句:“鄧師傅怎麽說的。”。老李頭黑著臉轉頭瞪了春霞一眼,春霞不敢再吭聲。老李頭又轉過頭笑眯眯的逗著自己的孫子說:“狗子,多尿點,哎,哎,別尿瓶子外邊了,再多尿點,尿完爺給你2毛錢。”。
老李頭按著老郭說的做完,直接就把門給插上了,等著看今天晚上還有沒有貓。
後半夜了,老李頭還是瞪著兩個大眼,豎著小耳朵聽著動靜。夜真靜,靜的都能在耳朵邊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老李頭現在心裏比前幾天還要煩躁,他竟然有種想要再次聽到貓叫聲,撓門聲的期望。他輕輕的走出屋門,來到院門邊,對著門縫往外看看,黑咕隆咚的什麽也沒有。他有些失望又看了一眼,還是什麽也沒有。他開了院門走了出去打開手電四處亂照,還是什麽也沒有。老李頭對著院門口吐了一口心裏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轉身回到家裏。進到屋裏看著床上睡得安穩的老伴心裏竟然又有些踏實了。他還不想睡覺,又坐在凳子上支起了耳朵聽著動靜。
一閃老李頭醒了,不知什麽時候他睡著了。他扭頭看了看桌上的表,快5點半了。他按著椅子扶手起來,又來到院門口看了看。歎了口氣,扭頭回屋子裏準備洗臉做飯。
到了6點多鍾老李頭騎著三輪車出門收垃圾了。一路上不斷有人在路邊對著老李頭問:“老李頭昨天晚上還有貓去你家嗎?”,老李頭先是繃著臉不吭聲,後來問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拉著老李頭的車頭不讓他走,非要他說說。他不耐煩的說:“沒了,沒了。”。說完別人才放他走。他騎著車繃著臉嘴裏一直罵著:“沒用的玩意,白眼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老子在時你們誰敢這麽給我說話。一群白眼狼。”。
老郭早早來到老李頭家叫門,老李頭那時已經出去了。老李頭的老伴被老郭吵醒,扶著一根棍紮著手巾晃晃悠悠的把門打開說:“郭,他出去了,應該是去收垃圾了,你有什麽事進來說。”。
老郭;“沒事,老嫂子,昨天晚上還有貓嗎?”。
“沒了,真要好好謝謝你,我多少天都沒睡過這麽舒服的覺了,一直睡到天亮。”
老李頭的老伴還沒說完,就被老郭直接打斷說:“好了,沒事了,我走了。等老李頭回來你給他說一聲讓他來找我。”。
老郭沒有回家,而是哼著小曲沿著大路往村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