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見麵
老頭走到宋光頭跟前，上下打量著他。
宋光頭客氣的說：“大爺，我是聽說了河神廟和鄧師傅的大名，專門從外地趕過來的香客。”。
那老頭一臉不信，宋光頭趕緊把肩上的編織袋放了下來，在裏麵翻找了一下，從裏麵連著拿出幾把香出來，還有兩包塑料袋包的點心。
那老頭臉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還帶著一些感動說：“不容易，真不容易，你是哪兒的人？”。
“我是河那頭吉盟鎮的。”。
“哎呦，那離這兒可上百裏路了，不容易。”。老頭看著宋光頭越來越順眼。
“大爺，咱河神廟的名氣大，鄧師傅的名氣更大，我們那兒都有好多人知道。還都說咱河陽鎮的信徒最是虔誠，連河神都感動了，所以把河靈給降到咱們這兒了。”。
“是，你也很不錯，來，你看，那就是河靈。這河靈可有靈性了，像我們這種老信徒一過來隻要一敲鐵欄杆它就冒頭出來了。”。說著就走到河靈池邊輕敲了兩下鐵欄杆。
宋光頭盯著水麵，果然一個大老鱉慢慢的從假山那遊了過來，宋光頭有些失望，這河靈個頭雖也不小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大，樣子也很是普通，隻是普通老鱉的樣子。
那老頭在旁邊倒是很激動的開始給宋光頭講起這老鱉的種種神跡，宋光頭早就聽過這些傳說，但麵上不得不裝出一副不可置信和驚奇的樣子。
那老頭講完，宋光頭剛忙連連讚歎，甚至還對著那老鱉拜了拜。老頭高興，那樣子就像是別人誇獎自家孩子似的驕傲。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更加熱情的說：“走，我領著你去廟裏轉轉。”。於是宋光頭跟著這老頭開始了遊覽河神廟。老頭就像是一個超負責任的導遊似的領著宋光頭把河神廟的邊邊角角都轉了一遍，嘴裏還不停的給他講解著，宋光頭又相當於又聽了一遍鄧師傅的傳說。但宋光頭一點不耐煩也沒有表現出來，也還是還不停的配合這老人的講解發出“哦，啊。”。的讚歎聲，更是在三個神殿裏，掏出袋裏的香，恭恭敬敬的上香磕頭。老頭對宋光頭的虔誠越來越滿意。
當兩人走到敬老堂時，老頭驕傲的指著一個屋門說：“看，這就是鄧師傅住的屋子，現在他老人家肯定在練功呢。”。宋光頭一臉崇敬的點著頭，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屋子。老人開始驕傲的講起這敬老堂的來曆，還專門強調了自己就是被選出來的代表之一。
宋光頭讚歎說：“大爺，我一見您就就覺的您不凡，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原來您在這河陽鎮這麽有威望。”。老頭哈哈大笑，手一擺說：“都是鄧師傅的支持和鄉親們的信任。”。
“哎，看我，領著你轉了這麽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麽名啊。”。老頭笑著問宋光頭。
“我叫李凡平”。李凡平是宋光頭一生最敬佩的人，是宋光頭繼父的名字。
“大爺，我走了這麽遠的路，就是想來咱河神廟上柱香，想來拜見拜見鄧師傅。您老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啊。”。
“嗯，這個嗎？”。老頭臉上的笑容不變。“要是以前我就直接領你去見了，但現在鄧師傅正在練功，而且已經不見外人了，就算有人有事求他，也得提前約好時間，鄧師傅這功正練在關鍵時刻，不敢輕易打擾。不行我給你約個時間，你留個電話，到時候通知你來見麵。”。
宋光頭心裏有些失望，但還是不停的道謝。還真給老頭說了個電話號碼。老頭專門進到一個房裏拿出一個本極認真的記上。
宋光頭又謝了老頭，又開始給老頭說恭維的話，那老頭笑著聽著，穿插著說著鄧師傅的好和自己如何認真的做代表的事情。
老頭正說的高興，鄧師傅的屋門開了，鄧師傅走了出來。宋光頭沒見過鄧師傅，但看見那老頭立刻快步走了過去，就想到了這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鄧師傅了。
“這鄧師傅很年輕啊，看著比調查的年紀年輕多了啊。”。宋光頭看了一眼鄧師傅，又立即低下頭裝出一副沒見過市麵的樣子。
老頭走到鄧師傅聲旁說著話，還指著宋光頭說了幾句。鄧師傅聽完，笑著點了點頭。跟著那老頭走了過來。宋光頭這才輕抬頭，露出一個恭敬的笑來，又趕緊移開目光，腿還故意的抖了兩下。
“哎，啊。。。李，李凡平，這就是鄧師傅。鄧師傅聽了你從這麽老遠過來也很感動。”。
“你好。”。鄧師傅笑著伸出一隻手來。
宋光頭並沒有伸手，而是趕緊對著鄧師傅鞠躬說：“鄧師傅，鄧師傅，我手髒。。。”。說話還磕磕巴巴的，兩隻手還不停的在褲腿上抹。
鄧師傅一時也對這個老實的漢子充慢了好感，細打量了這個還在不停鞠躬的人幾眼，從頭看到腳，笑著說：“老楊叔，這李施主這麽大老遠來了，真是很虔誠。那我今天就破例跟他談談。”。
“哎呀，那太好了，凡平有什麽事你就給鄧師傅說，鄧師傅一定會給你解決的。”。老頭很高興。
宋光頭心裏也很高興，趕緊又要對著鄧師傅鞠躬。
剛彎下身，就被鄧師傅雙手擋住說：“好了，你謝謝老楊叔吧，要不是他我也不會破這個例。”。
宋光頭心裏一轉，低著頭嘴角輕動了一下。但抬頭時眼裏都是激動，身子對著那老人開始鞠躬，嘴裏不停的道謝。
老頭笑著也攔著宋光頭說：“謝什麽，都是不容易的人。鄧師傅，我走了，天也不早了。凡平，我走了，你有什麽事好好說。”。老人告辭了，宋光頭跟在鄧師傅身後把老人送過後院。
鄧師傅見老人走遠，扭頭對宋光頭和藹的說：“走，跟我進來。”。
“哎。”。宋光頭低頭應了一聲，提著編織袋跟著鄧師傅進到他的屋裏，
“你先坐著等一會，我出去一下就回來。”。鄧師傅又出去了。宋光頭動了動屁股坐穩凳子，抬眼開始打量這間不算小的屋子。
“原來這鄧師傅和自己還真算是有緣，連屋裏的風格都這麽像。”。宋光頭看著鄧師傅的屋子就想到自己的辦公室，兩者都是一樣的簡單。宋光頭看了幾眼，對屋裏的神像起了興趣，盯著看了起來。直到聽見門口有了響動，才趕緊低下頭，站了起來。鄧師傅進來了，手裏還端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鍋。
鄧師傅進來把鍋放在茶台上，也不說話就又走出去。如此兩趟，兩副碗筷，一碟饃饃，一疊青菜炒豆腐就都出現在了茶台上。
鄧師傅坐定，先拿了一個碗盛了一碗米粥放在宋光頭跟前，又給自己盛了半碗，開口說：
“坐，先吃飯，吃完飯了再說事兒。”。說完遞給宋光頭一個饃，自己另拿一個饃，掰了一半吃了起來。
“這，鄧大師，我，我。。。”。連宋光頭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鄧師傅隻說了一句：“吃吧。”，就自己小口吃了起來。
宋光頭看著鄧師傅認真吃飯的模樣，心裏就是一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鄧師傅吃飯一點聲音也沒有，連喝湯都沒有聲響，他每次隻咬一點點饃，夾菜也隻夾一點點，放進嘴裏細細的嚼。鄧師傅吃飯旁若無人，仿佛屋裏隻有他一個人似的，隻是安靜的吃著，宋光頭看了一會兒也吃了起來。
鄧師傅吃的很少，但吃的慢，他的半碗粥還沒喝完，宋光頭就已經吃完一碗粥一個饃。鄧師傅看了他一眼，主動又給宋光頭盛了一碗粥，又給他遞了一個饃。宋光頭接過繼續吃了起來。兩個人就是這麽默默的吃著飯。
這次鄧師傅先吃完，他沒有繼續吃，而是把茶壺拿了過來，倒了些茶水進到自己碗裏，又用筷子把碗內剩的米撥了撥，然後就著茶水一口喝下，碗裏幹幹淨淨就像洗過一般。
宋光頭吃驚的看著這一切，自己都忘記吃了。
“夠不夠。”。鄧師傅看著發呆的宋光頭問道。
“夠了，夠了，謝謝鄧師傅。”。
“那你繼續吃，把盤裏的菜，饃饃都吃完。浪費了可不好。我出去喂河靈。你吃完了就把碗筷放一起就行了，我一會兒回來收拾。”。
鄧師傅說完就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
宋光頭站著送鄧師傅出去，然後開始大口的吃了起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好的胃口了。平時他的飯量和鄧師傅今天吃的差不多，但今天他不但吃光了剩下的饃，菜，甚至把那半鍋湯都給喝完了。他當然不會等著鄧師傅回來收拾，他自己端著這些東西出去，進到亮著燈的屋子，還真是廚房。他動手把碗筷洗刷幹淨。去前院看鄧師傅喂河靈。
當宋光頭繞過大殿走到前院時，就看見鄧師傅雙手合十站在河靈池的旁邊。宋光頭輕輕的走了過去。鄧師傅聽見動靜扭頭看向他。宋光頭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鄧師傅收了姿勢，向他走了過來問：
“吃完了，吃飽了嗎？”。
宋光頭趕緊點了點頭。
“走，咱們回屋裏說話。”。宋光頭就跟著回去了，他有點失望，突然怨恨起自己吃的太多了，沒趕上看鄧師傅喂河靈，沒見識到傳說中鄧師傅和河靈對話。
兩人進到屋裏，鄧師傅又坐會原處，又讓宋光頭坐。宋光頭又是躬身一謝隻做了半個屁股。
“李凡平是吧。說說你有什麽事。”。鄧師傅邊問邊重新沏茶。
“鄧師傅，我，我有一個親戚，他大哥死了，但他總經常夢見他大哥回來找他，還老是夢見他倆小時候的事。您說這是為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