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新廠病了
人生可能就是一個煩惱接著一個煩惱,反正新廠就是這樣,以前的所有的煩惱都在拜了鄧師傅為師後變的不再是問題,而一個可笑的事情突然把新廠折磨的不像樣子。
可笑的事情就發生在新廠得了鄧師傅玉觀音後的一個周末。
那個周末大嘴又請客,大嘴已經很長時間沒請過客了,這還是過了年後的第一次,還是大盤雞,還是熟悉的幾個人,大嘴,楊風,新廠,狗子。
幾人吃完飯,大嘴不叫他們回家非要還去煉油廠家屬區的小花園。不過這次並不是為了偷看別人談戀愛,而是大嘴有心事要和哥幾個說。幾人坐在大紫藤樹下的長廊裏,大嘴看著三人說:“我喜歡吳麗,我要追她。”。
狗子:“大嘴哥,你追唄,你追她她肯定一萬個同意。”。
楊風:“你叫我們出來吃飯就是為了說這個,你可想好人家吳麗學習那麽好。”。
新廠在陰影裏呆呆的坐著沒有說話,心裏說不出的感覺,有點酸,有點苦,又有點羨慕大嘴。
大嘴:“不管了,我就要給她表白,楊風你負者給我寫情書。新廠你負責把情書塞在吳麗的書包裏。”。
狗子急著問:“大嘴哥,我負責幹嘛。”。
楊風:“我又不會寫,你自己寫吧,哪有情書也找別人替寫的。”。
狗子:“大嘴哥,我給你寫,我會寫。”。
大嘴:“你?你會寫?那行吧,你先寫完我看看。”。
新廠對大嘴分配給自己的任務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是一個人坐在哪裏發愣。
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狗子向來替大嘴辦事很用心,第二天下學就寫好了情書。幾個人又被大嘴拉去學校門口小商店後麵的胡同一起檢查起了狗子寫的情書。新廠也鬼使神差的去了。
大嘴讀了那情書很是滿意,對狗子大大誇獎了一番,又問楊風,新廠的意見。楊風笑的肚子疼,捂著肚子說好。新廠也笑著說可以,其實他心裏苦的難受,但為了怕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傷感來,故意表現的特別興奮,還提了一點改進的意見,然後大笑著摟著大嘴祝福他馬到成功,而且給大嘴說自己一定把這封情書裝進吳麗的書包裏。說完這些話,新廠都變的恍惚起來。
等新廠回到家,他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拿著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隻看了一眼,就把鏡子狠狠的扔在了床上,蒙著被子無聲的流了幾滴眼淚。
第二天一早,大嘴並沒有把自己騰寫好的情書交給新廠,而是大方的直接走到吳麗桌前,像是撿東西似得一蹲,順手就把那封信塞進了吳麗的書桌裏。早上同學們來的還不多,並沒有注意,但新廠看的清清楚楚,大嘴做完還扭頭對著新廠得意的一笑,新廠隻得回應一個更燦爛的笑容。下午放學,新廠跑到了河邊,這次他並沒有練習而是坐在河邊發呆。
吳麗一坐下就發現了這封信,但她在學校沒敢看,而是中午回家後關在自己屋裏才打開讀了起來。先是臉紅,而後是生氣,最後是沉默。吳麗陷入了沉思。
父親是城市戶口廠裏的正式職工但略有殘疾,母親農村戶口廠裏的零時工但長相出眾。從小自己和母親就被父親這邊的親人看不起,自己一直以來努力學習就是想要給母親爭口氣。但誰料到,剛上初一時,就遭到了同學的欺負,一度導致無法上學。最後父母沒辦法才安排自己去了鎮裏的初中重新讀初一,也就是這樣她才認識了大嘴幾個人。
吳麗想起自己被欺負的事情,都過了快3年了身子還是不自覺的發起抖來。她原來還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別人,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一個校裏校外都挺出名女生喜歡的一個廠領導家的孩子被她表白時說他喜歡的是自己,這才導致了自己遭受了長達半年的欺負。
吳麗又想起大嘴來,想起大嘴救自己,對自己的好,又想起班上的人都說大嘴家裏很有錢,吳麗怕了,怕自己因為拒絕再次成為別人欺負的對象。吳麗再也不能承受一遍這樣的痛苦了,她想了想寫了一封回信。
下午上學後,吳麗把回信夾在一本書裏低著頭遞給了大嘴,大嘴張著大嘴滿臉興奮的接了過來。下學後,大嘴就把幾人又拽到老地方激動的說:“看看,你們看看,吳麗給我寫的信。我以後要開始好好學習了,以後我們要上同一所高中,要一起去大城市上大學。”。那信在三人手中傳了一遍,最後到了新廠手中,新廠隻看到那句——我其實對你也挺有好感的,一下子頭就開始嗡嗡的響了,下麵寫了什麽他都不知道了。
那封信過後,大嘴對吳麗更加殷勤了,隻不過大嘴隻在第二天好好聽了一早上課,下午又變成老樣子了。
但也是讀了那封信後,新廠當天就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大河邊,往地上一坐,心裏空落落的,腦子裏始終響著兩個聲音:“我配不上吳麗,吳麗應該喜歡大嘴的,大嘴是我兄弟,我以後不能再想吳麗了。”。
另一個聲音:“如果我勇敢一點,吳麗會不會喜歡我,我們一起滑過冰,她還對我笑,她心裏是不是也多多少少喜歡過我。”。
新廠呆愣著,直到天邊響起一聲驚雷,才把新廠震醒過來。新廠仰頭看了看,一道閃電劃過,然後又是一聲雷,新廠這才起身往村子的方向慢慢的走,依舊是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走到一半天就泄起大雨來,新廠不知怎麽想的,竟還是慢慢的走著,任憑大雨淋透全身。當晚新廠就發燒了,第二天新廠媽媽叫他起床的時候才發現。
新廠自從拜了大柏樹幹娘後就很少生病了,特別是最近幾年,可以說就沒生過病,但這次病卻來的又急又猛。剛開始新廠媽媽也並沒有在意,隻是給新廠吃了幾顆退燒藥,以為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誰知新廠這燒怎麽都不退了,到了下午新廠媽著急了,趕緊給黑蛋打了電話,黑蛋接了電話聽了新廠隻是發燒了就不耐煩的說:“發燒也給我打電話,新廠什麽身體,再給他吃點藥,還不退了,你再給他打一針就行了。我正忙著呢。”。新廠媽也倒是聽話,真又隻給新廠喂了些退燒藥,隻不過這次新廠媽媽一直守在新廠床邊,還不停的拿毛巾給新廠冷敷。但就是這樣新廠依然沒有退燒,而且好像燒的越來越嚴重了,到了晚上竟燒的昏了過去,這可把新廠媽媽嚇住了。新廠媽媽趕緊去給黑蛋打電話。黑蛋這時正在酒店開心呢,電話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