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媽寶男甩了!
“你好!”她垂首輕問,卻不料坐著的男人,抬頭-見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她也萬萬沒料到,這個嘉恒集團的總經理,竟會這麽年輕!
上次在昏暗的燈光下,對方給她留下的隻有粗獷和冷漠。
而今日,湊近了一看,才發現眼前的他,竟眉清目秀、麵如冠玉,清新俊傑的氣息,讓人感到他頗有幾分翩翩美少年的風姿。
天雨剛想開口表明身份:“我是……”
“你是送資料來的?放這兒吧!”對方用不太標準的國語,無端端地打斷了她,語氣中含著明顯的輕視。
什麽嘛?她擰起眉頭,氣憤得差點大嚷:
這算什麽態度?那又是什麽眼神?活像她就是個剛下線的劣質商品!要不是看在糖糖媽媽的份上,她才不受這份冤枉氣呢!
鄒天雨憤懣地瞪了對方一眼,把資料用力往桌上一扔,轉頭就走……
“喲!這麽早就回來了,趙楓呢?”才一進家門,母親就開始每天固定地排查式盤問。
她氣呼呼的沒理會:‘這還早呀!都要九點了。哪天我一晚上不回來,你就高興了。’
“你身上這是怎麽了?怎麽全濕透了?趙楓怎麽沒送你回來呀?”
麵對母親的疊聲催問,她膩煩地說:“哎呀!我今天就沒見過他。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他了。”
她徑直回房,隨便翻出幾件衣裳,就躲進了浴室。
“天雨呀!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收斂收斂你的壞脾氣。趙楓哪裏不好,你又跟他鬥氣,這都什麽時候了。今天,街坊鄰居個個都問我,哪天辦喜事呢……”
胸口波濤洶湧的怒火,讓她飛快地把水龍頭調到最大。
微微發燙的熱水,立刻從頭頂肆意而下。
她將自己的五官,盡情地躲藏在清透的水簾後。
這樣,總算阻隔了母親喋喋不休的嘮叨,但她內心卻因為母親剛才的埋怨,久久無法平複……
*
周末的早上,秋風蕭瑟,寒霜鋪地。
沒等遲疑不決的她去找趙楓,趙楓就主動打來了電話。
“天雨嗎?我在你家附近的漢德爾餐廳,你能來一下嗎?”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無力。
又是漢德爾?不祥的預感,如潮水似的漫過天雨的胸口。
她對著鏡子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手掌輕拍略泛蒼白的臉,仿佛想把心頭不停翻滾的不安,強行地壓下去。
“怎麽,約了趙楓?”母親一見她準備出門,期盼地問道。
“不是!”她現在特別反感母親關心這事,沒做解釋就倉惶地逃出門
和趙楓才一個星期沒見,再次相對,竟恍如隔世,一種莫名的拘謹,仿佛在兩人之間回旋。
以前的他,時時都精神抖擻,衣冠楚楚。
可如今,他頹廢的模樣,好像一個禮拜沒刮過胡子;沒梳過頭;沒洗過臉;沒換過衣裳。
天雨避開他幽怨的目光,率先打破沉默:“你找我有什麽事?”
“天雨,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趙楓雖然是神情呆滯,僵硬地說出這句話。
但鬱悶了好幾天的天雨,陡然聽到這句愛的表白,胸口淤積的怨氣,頓時消去一大半。
她不計前嫌地問:“趙楓,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有什麽心事,難事,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麵對,一起解決呀!”
“天雨,是我媽,她……她不讓我再見你,”眼淚順著趙楓消瘦的麵頰,悵然落下。
天雨卻隻是無神地盯住茶杯,心底壓抑的不祥又一陣陣地湧上來。
她朱唇微啟,囁嚅著問:“為什麽?是不是我檢查出什麽病?”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趙楓媽媽在婚禮前夕,臨時變卦。
趙楓緊張地搓搓衣領,支支吾吾道:“我媽說,你……不能生孩子,所以……”
天雨一直緊縮的心,在聽到這個結果後,稍許放鬆。
剛才趙楓痛哭流涕的樣子,幾乎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不久於人世的不治之症。
趙楓穩了穩情緒,抽抽噎噎地接著又說:“檢查的第二天,我媽就拿到結果。她拖我回家,命令我跟你一刀兩斷。我……我……”
他半張的嘴微微發顫,張惶地搖了搖頭,又無力地垂下。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天雨緊咬下唇,負氣地抽出被趙楓緊握的雙手,盡力堵住鼻息內那股異樣的酸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天雨,我媽要我和你去辦離婚。她已經替我物色了一個人選,要我馬上和那個女人結婚。” 趙楓虛弱地抬起掌心,仿佛是在向她乞求一份垂死的愛。
她驚愕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這樣的母親?
“天雨,我不想和你分手……可我媽說,如果我非要和你在一起……就是逼她死。天雨,我沒辦法……天雨,我媽說……”
她終於忍無可忍,“謔”地站起,高聲嗬斥:“你媽說,你媽說,你是周傑倫,還是三歲小孩?那麽聽你媽媽的話。既然這樣,你就按她說的辦好了!”
顧不上餐廳裏聚焦而來的目光,她踢開椅子衝出了餐廳。
噙著眼淚,磕磕絆絆地跑下台階。一不留神,打了個趔趄。
“啊!”隨著一聲尖叫,她差點要滾下去……一雙堅實的臂膀及時摟住了她。
“對不起!”她低著頭嗚咽,把悲哀隱忍下。一把推開對方,魂不守舍地轉頭剛要跑,一輛急駛而過的小車……
“小心!”隨著男人的驚呼,那雙有力的大手,猝不及防地又把她拽入懷裏。
她穩住身,收回眼眶裏不停打轉的淚水。抬頭眨眨迷朦的雙眼,凝視著這位在幾秒鍾之內,兩次幫助過自己的男人。
魁岸的身軀,帶給她瞬間的安慰;冷月般的雙眸,仿佛能洞察一切;黝黑嚴峻的臉龐,拂過一絲關切,嘴角略微抽動了幾下,好似欲言又止。
“謝謝!”她含糊不清地向對方道了謝,失魂落魄地離開。絲毫沒察覺到身後的目光,緊緊追隨她清靈飄逸的長發,久久不曾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