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怎麽竟會是他?!!
天雨緩緩轉回頭,暗怪自己,應該事前告知沈月卿,自己今天要嫁的人是……
啊——!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差點站不住腳跟要跌倒!
因為,兩眼直勾勾的她,難以置信望著眼前的男人,怎麽會……?
怎麽竟會是他?!!
那張曾讓她魂牽夢縈的臉,那張依舊泛著古銅色成熟英俊的麵孔。
深邃的眼眸,脈脈含情,眼角掛著一絲捉弄的神采。
她這才注意到,身穿結婚禮服的是他,而不是站在一邊手捧鮮花的“李嘉航”。那麽,他又是誰?
當他從史蒂文的手裏,拿起捧花優雅地獻過來,鄒天雨愣頭愣腦地沒有伸手去接,隻是牽動唇角,吐出三個字:“你是誰?”
“我是李嘉航,嘉峪關的嘉,不是李什麽航。”他熾熱的目光帶有幾分促狹,低沉渾厚的嗓音讓天雨的腦袋陣陣昏眩。
如果他是李嘉航,那麽,她一直以為是“李嘉航”的男人又是誰?
史蒂文湊到沈月卿麵前,喜上眉梢,“原來你昨天拒絕參加嘉航的婚禮,是要來這兒!不過,真沒想到呀……”
他向鄒天雨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沈月卿卻大氣不敢出,隻垂首神色慌張地攥緊糖糖的小手:在公司應聘的檔案上,她婚姻狀況這一欄,填得可是未婚。
不過,所有人的驚訝都比不過鄒天雨,她的腦袋,現在宛如一團漿糊,怎麽攪也攪不清。
她一直無法從新郎突然換人的驚愕中回過神。
任由李嘉航牽著她的手,走到母親麵前。
望著母親日漸蒼老的倦容,她才驟然醒悟,這一次,是真的要脫離母親的蔭庇,獨自啟航了。
“媽!”這一聲還未喊出,她鼻尖泛起的酸意,讓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別哭!”楊柳在她耳邊輕聲提醒:“一哭,妝就全花了。”
她吸了吸鼻子,隱忍下眼淚。
可母親早已是滿含熱淚,沒有開口,隻朝他倆輕輕地擺擺手,示意可以離去。
坐上車,她才猛然察覺到將和真正的李嘉航,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獨處。
手指,緊張地纏住婚紗,不停地繞來繞去。
她不敢抬起頭,甚至連偷偷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隻瞥見他垂在膝上的大手……
突然,這隻手猝不及防地緊握住她的手,手背及指尖傳來的溫度令她意亂情迷……
不一會兒,迎婚車隊抵達酒店。
“喲,我還以為是什麽貌似天仙的女孩,讓咱們李家娶了幾回,才能娶進門。原來,不過如此!”
婚車剛停穩,一隻腳還未落地。天雨就聽到幾句矯情地低語。
說是低語,其實說話的人,用得是不高不低的音量,分明是想讓其它人聽見。
至少,是想讓她聽到。
她定睛一看,一位中年婦人,個子不高,桃色軟緞晚禮服剛好凸現她勻稱的身挑。
雖然年屆五旬,卻風韻猶存。
隻是,她臉上的鄙夷和語氣裏的輕蔑,讓天雨心中恐疑:她是誰?難道是李嘉航的母親,自己未來的婆婆!
她有些發寒的小手,立即被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裹住。
是他!
天雨依舊不敢抬頭,隻覺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不但撫去了自己內心的惶恐不安,又讓她平添了一絲羞澀。
李嘉航仿佛看透她心中的疑惑,牽著她,走過去大聲介紹:“姑父,姑母,這位是鄒天雨。”
他對兩位長輩的稱謂,讓天雨懸著的心塵埃落定。
還好不是他的母親。
不過,姑姑就已經這麽傲慢挑剔,不知他的父母會不會更難應付。
她沒來由的,想起趙楓那個盛氣淩人的母親。
姑姑輕視的目光,粗略地將她從頭掃到腳,話中有話地說:“還行!不過,就算是新娘子,也不應該羞得連話也不會說了吧!”
說罷,她轉身扭著腰進了酒店。
姑姑這綿裏藏針的話,天雨聽懂了。
姑父倒還溫和的衝她笑了笑:“爺爺早就在裏麵等著了,快進去吧!”
天雨也對他報以微笑,正慶幸這位姑父還算和藹。
身邊的李嘉航,卻望著姑父離去的背影,高深莫測地說:“別被他的外表蒙蔽,他可是個笑麵虎。”
這句話,馬上打擊了天雨剛剛寬慰的心。她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他傲世出塵的神情,暗自哀鳴: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家庭呀!
袁康輝顯然花了一番心思來操辦婚禮。
寬敞的禮堂內,華燈齊放、銀帶飄揚。
天花板下四處散落著閃閃發光的星星、月亮以及白色的小天使;
圓型的花籃式水晶吊燈下墜著“一箭鍾情”的熠熠紅心。
隻是經過前兩次婚禮的折騰,偌大的禮堂內,現在隻坐著兩家屈指可數的親朋好友。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時,他倆比肩相挽,一起步向紅氈地另一端……
在聽到李嘉航那一聲莊重的“我願意”時,天雨的胸口湧入無盡的感動;
當她自己激動地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她才深切體會到,這簡單的三個字,所代表的承諾和沉甸甸的責任……
“爺爺!”當李嘉航為她做完介紹,天雨馬上放下新娘的矜持,親熱地大聲喊道。她挑釁似地瞟了一眼那位姑姑,不想再讓他人找到輕視自己的借口。
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瞥見坐在一旁的母親,正偷偷拭去眼角的淚花。
母親此時一定很激動吧!
為女兒終於幸福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幸福?
她在不知不覺中,心裏竟悄悄地用了“幸福”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剛剛才開始的婚姻。
雖然,她不能假裝沒看到李嘉航的姑姑,用鄙薄的眼神斜睨著母親。
但,想起李嘉航剛才體惜的小動作,不免減去幾分對這個家庭和未來的恐懼。
爺爺神清氣爽的臉上掛滿喜悅。
前兩次婚禮的異變曾令他憤怒不已,可現在一見到孫媳婦,就把以往的不快拋去九霄雲外。
他合不攏的嘴裏一個勁地叫著“好”,一隻手探入懷裏似要掏出……
“對不起,大哥。我一下手術台就馬上趕過來,可還是來晚……”熟悉爽朗的男聲,從人群的一側插進來,可來人話沒說完,已目怔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