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有苦難吐

  要不要說呢？代希希聽了是笑掉大牙，還是罵自己一頓呢？夢小菲忐忑不已，她其實不太想跟代希希坦白賣腎的事。


  可想到自己終究是要上手術台的，到時候是沒有辦法瞞代希希的，若是那時才被代希希知道，肯定讓代希希傷心。


  “唉——”她漫聲長歎，用筷子攪著杯中的啤酒，說道，“今天我得到五萬塊錢。”


  “五萬塊？”代希希驚呼。


  “是。”她端起碗扒飯不敢去看代希希。


  “哪裏來的錢？”


  “老板給的。”


  “你找新工作了？”


  “嗯。”夢小菲嘴角緊抿，又想著還是不要說好了，萬一代希希不同意，自己的好事不就黃了，這可是一千萬的生意啊。


  “什麽工作？”


  夢小菲沉默不語。


  代希希想了想，打量著夢小菲，恍然大悟般的說：“小菲！難道……你……不是吧。”她放下碗筷，端起酒杯連忙喝了幾口壓驚，她想難不成夢小菲把第一次給賣了？不然哪裏來的錢。


  “我……唉，不知道要怎麽說。”夢小菲沮喪的哽咽，放下碗筷，又從包裏拿出一包香煙，這是她白天買了本來要給宋醫生的，結果忘記了，現在她突然想學學別人抽煙，於是拿出了香煙。


  代希希眼疾手快的奪過香煙，說：“這香煙很貴的，我們老板就抽這種，你買的？”她錯愕不已。


  “是。人生頭一回買煙，當然要抽好點的了。”夢小菲說著把煙奪過來。


  香煙還沒有拆封，她研究了半天，才拆掉包裝，從煙盒裏拿出一支煙點上，因為從未抽過煙，她被煙霧嗆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淚。


  “你看你，又是喝酒又是抽煙的，我看你八成就是……”代希希沒有敢說出來，若真是夢小菲第一次沒有了，說出來隻怕傷人。


  現在是夢小菲難過痛苦的時候，自己不能再刺激她了。


  “我跟你說件事，你聽了別罵我，也不要可憐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可以說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錢我背叛了自己。不過這事或許是好事也說不定，我不在乎對錯是非了，隻要是有錢我覺得就是對的。我本來不想和你說，但不和你說，我良心上過不去……”


  聽夢小菲這麽說，代希希越發覺得夢小菲是把第一次給賣了，她的心已然開始痛了，已然想要為夢小菲哭了。


  夢小菲見代希希要哭的樣子，苦笑道：“你怎麽了？我還沒有說呢，你就這樣了，我都不敢說了。”


  “說吧，你說。我洗耳恭聽，要不你先喝杯酒再說。”代希希喝掉自己杯中剩下的半杯酒，要夢小菲也喝點酒壯膽，然後她又將自己的杯子滿上。


  因為代希希是在公司上班，平常也有飯局應酬，所以酒量比夢小菲要好，兩瓶是不在話下。


  夢小菲舉起酒杯想要豪飲，可是啤酒太苦口，她嗆了一口，就放下杯子，望著手裏燃燒的香煙，等著那燃燒了長長一截卻依然挺立的煙灰掉落。


  可好煙的煙灰若是不彈，一支煙燒盡煙灰都可以不斷。


  夢小菲不知道這個道理，望著香煙，好奇的說：“這煙灰怎麽不斷。”說著用食指輕輕一彈，煙灰就散在了桌麵上，看著煙灰散開，她竟得趣一笑，道，“好玩，有趣。”


  “你瘋了。快熄掉，這煙嗆死人了。”代希希也不習慣煙味，覺得煙氣熏眼睛。


  “好。”夢小菲說著將煙蒂丟進啤酒杯，冒著紅光的煙蒂浮在酒麵上，輕微的一聲“啪”響後就變成了濕漉漉的黑色。


  代希希無可奈何的望著夢小菲，想著她必定是賣了第一次了。


  夢小菲亦是滿麵清愁的望著代希希，四目短暫相對後，代希希說道：“你倒是快說，你可急死我去。你說就是了，不管什麽事情，我都能接受，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其實她心裏恨不得說，第一次賣了又能怎樣，能賣五萬也值得了，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麽不好說的，更何況平常咱倆一起洗澡一起睡覺，還有什麽怕跟我說的。


  聽代希希這樣說之後，夢小菲終於鼓起勇氣，吞吞吐吐的對代希希說了自己打算賣腎的事情，也說了這五萬塊的來曆，還說為了這一千萬，她是一定要賣腎的。


  她說這是上天給她的最好機會，不然恐怕努力工作一輩子，不吃不喝到死都不可能有這麽多錢……


  她還說如果自己真賣腎了，希望代希希能替她在媽咪麵前保密，還有自己做手術後的那段時間，勞煩代希希幫忙照顧媽咪……


  代希希認真的聽夢小菲說著，錯愕的臉上掛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