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探子
“小關同誌,我覺得咱們隊伍裏有個探子嘛。”
“有個探子?”
我愣了半晌,回過神來也依舊是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奎班長又反問了一遍。
“大概是這樣嘛,我早些年在沙漠裏剿滅過沙匪,要是沒探子,在這大沙漠裏,不可能緊跟著那些沙匪的嘛。”
老奎班長很篤定的點了點頭,他的話再一次讓我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鍾,我和老奎班長都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卷縮在牆角睡得正熟的阿地裏。
要說我們隊伍有個盜墓賊安排的探子,最有嫌疑的就是阿地裏。
疑心這種東西,就像是春天裏的野草,一旦生出來,就再也刹不住瘋長的勢頭了。
之前不管是我還是老奎班長,亦或是周建軍他們,都很感激阿地裏。
因為是他在關鍵時刻攔住了那些羅布族後裔,這才讓我們有了逃走的機會。
可現在仔細想想,這件事卻是處處透著不對勁。
別的不說,先說阿地裏自稱他是多年前帶著駝隊到這邊做生意,遇到大風沙被那些羅布族後裔給救了。
之後為了報答對方,才會每隔半年送一些鹽巴一類的物品到哪羅布族後裔的古村部落裏去。
乍一聽這一番說辭毫無漏洞,可如果仔細去琢磨卻是漏洞百出。
其中最大的一個漏洞,恰巧就是阿地裏關鍵時刻攔下那些羅布族後裔,給我們爭取了逃跑的機會。
雖然我沒和那些羅布族後裔打過交道,可我看得出來那些羅布族後裔是格外看重打沙鬼的祭祀儀式的。
而我雖然沒和那些羅布族後裔打過交道,可我也知道很多少數民族,是格外重視那些祖傳下來的習俗祭祀的,一般人想要和那些少數民族交朋友,最首要的條件就是尊重對方的習俗,而不是橫加幹涉。
換句話來說,即便阿地裏所有的說辭都能解釋得通,可單憑他在關鍵時刻,阻撓那些羅布族後裔打沙鬼的祭祀活動,就足以證明,阿地裏和那些羅布族後裔的關係並非他說的那麽簡單。
因為如果阿地裏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把那些羅布族後裔當成救命恩人,而且一直保持著友誼的話。
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出麵阻撓羅布族後裔打沙鬼的祭祀活動,會讓他成為那些羅布族後裔眼中的罪人。
這一點從他之後跟我們一起離開,就能得到應征。
可能有人會說,沒準是阿地裏性格善良,見不得無辜人蒙受不白之冤呢。
並非是我性格陰暗,不相信這世上有好人。
實在是因為整件事都過於巧合了。
為什麽恰巧阿地裏會在那個時候出現救了我們。
又為什麽是阿地裏跟我一起離開之後沒多久,那夥過山猿就跟上了我們。
我從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多的巧合,我隻想是太多的巧合背後,一定藏著一個必然的事實。
至於那夥過山猿為什麽半路突然改道,不僅落到了我們身後,一直尾隨著我們。
我也說不清楚,是那夥過山猿也和我們一樣,一路上遇到太多意外,無奈之下偏離了原計劃路線,亦或是他們走到一半,發現了其他不對勁的地方,這才選擇跟上我們。
不過不管是哪種原因,有一點可以確定。
那夥過山猿跟著我們,絕對不是為了給我們保駕護航的。
“睡得真舒坦!”
“九爺、老奎班長你兩幹啥呢?”
“大清早的擱著大眼瞪小眼的。”
陳八牛伸著懶腰從睡袋裏鑽了出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朝我和老奎班長走了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把陳八牛拽到一旁把老奎班長的發現告訴了他。
陳八牛聽完之後,也是瞪大了眼睛,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上下打量著我,半晌他才開口嚷嚷道。
“不會吧?咱這也是正經的考古隊,怎麽還弄的跟特務諜戰似的。”
“得了咱也別擱著瞎琢磨了,直接把人抓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真要是那夥盜墓賊的探子,咱直接給捆了不就得了。”
嚷嚷了幾句之後,陳八牛作勢就要去把還在熟睡的阿地裏從睡袋裏拽出來,我見狀慌忙伸手一把攔下了那家夥。
“八爺您甭添亂了成不成?”
“我們也隻是猜測阿地裏是那夥過山猿的探子,啥真憑實據都沒有,你這樣去問人家,不等於是打草驚蛇?”
被我訓斥了幾句,陳八牛這才撓了撓腦袋,暫時放棄了直接逼問阿地裏的念頭。
“九爺那您說咋辦?”
“這都發現貓膩,總不能揣著不管不顧吧,要不然咱晚上睡覺都不踏實啊。”
陳八牛說的也正是我最擔心的問題,老奎班長也把視線投向了我。
雖說一路上老奎班長才是我們名義上的帶隊,而且很多次也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替我們探路。
可實際上,每次遇到難題,動腦子想辦法的都是我。
甚至於連我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當中,我隱約成了這支隊伍的智囊軍師。
“咱這樣,如果現在跟在咱們後麵的是那夥盜墓賊,阿地裏是他們安排的探子的話。”
“那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獵驕靡的古墓。”
“咱們正好要重新規劃路線,大可以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阿地裏。”
我沉思了許久,這才把老奎班長和陳八牛叫到了跟前,附身很小聲的把我的計策告訴了他們兩個。
陳八牛本就不喜歡動腦子,聽我說完隻是擺了擺手道:“九爺您說啥,咱都聽。”
而老奎班長聽完之後則是沉思了一會,提醒我就算要試探阿地裏,也要注意方式和分寸,畢竟阿地裏救過我們,如果最後冤枉了人家,這事可就說不過去了。
“我知道了老奎班長,你熬了一夜先去休息一會。”
“那夥盜墓賊跟著咱們,是衝著古墓去的,現在不會對我們做什麽。”
“我和八爺看著就行。”
老奎班長這次沒有反對,畢竟這幾天他也累得夠嗆,昨晚還一個人守了一夜。
老奎班長去休息之後,周建軍、阿地裏和陳愛民也陸續醒了過來。
經過一夜的休息,陳愛民倒是恢複了不少精神頭,隻是偶爾還會有些犯迷糊。
阿地裏還是和之前一樣,滿臉憨厚老實的笑容,第一眼看上去壓根讓人提不起任何的戒心。
可我卻沒這麽想,因為我始終堅信一句話,壞人的腦門絕對不會寫著壞人這兩個字。
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從水井裏取了水,生火做了飯,吃飽喝足之後我把重新規劃路線的事提了出來,周建軍自然沒反對。
“八爺勞駕您去把地圖拿過來。”
我朝陳八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把地圖拿來,等會咱們按照之前的計劃借著重新規劃路線的機會,試探一下阿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