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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降墓

  “不是九爺,您這話咋越說,八爺聽得越糊塗了呢!”


  “那降頭術,不是東南亞一帶害人性命的邪術嗎?怎麽和元代扯上關係了?”


  我正皺著眉頭思索之時,陳八牛那家夥撓著腦袋,滿臉好奇的湊了過來,將我從沉思當中驚醒了出來。


  “八爺,您說潘家園那麽多古書孤本,讓您平日裏多看點書,這會又傻眼了吧?”


  “我跟您說啊,這降頭術如今雖然在東南亞、雲貴邊疆一帶盛行,可追根溯源,這降頭術卻是元朝時期源自中原。”


  我這麽說,並非是空穴來風,也絕非是我杜撰胡吹,而是曆史上明確有記載的。


  追溯到古時候,不管是當朝天子被番邦尊為天可汗的大唐時期、鄭和下西洋的明朝時期亦或是忽必烈遠征歐亞大陸的元朝時期,東南亞一帶,乃至於如今的朝鮮半島,都一直是中華的附屬國。


  而降頭術,根據曆史記載,乃是茅山派叛徒洛有昌根據茅山術當中的害人詛咒之法演變而來。


  元朝時期,雖說忽必烈曾遠征到歐亞大陸,險些把大半個世界都給攻陷下來,可曆史上記載,元朝統治者對中原地區的統治卻是極其的不自信,時刻擔心漢人會複辟。


  故而元朝初期各代統治者,許多都對中原地區的漢族大力壓迫,其中自然就包括源自漢人的各種教派。


  恰巧這個時候,源自茅山一派的降教開始嶄露頭角。


  彼時元朝皇帝便下令,將降教收為己用,並設置降台數百座,令降頭師以順風耳之術日夜監聽民眾的動向。


  據一些元朝時期的野史記載,元朝皇帝設下降台後,民間但凡是有人敢說一句對元朝政權不滿的話,便會被降頭師施於降頭,隔日就會渾身潰爛暴斃於家中。


  據傳那一時期,元朝統治下的民眾,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平頭百姓,可謂是談降色變。


  降教也因此盛極一時,其風頭甚至於一度壓過了道教正統的太一、天一、正一等教派。


  那一時期的元朝皇帝,包括各種貴族,也是大力招攬降頭師,一些元史記載,當時一個降頭師,每年可得俸銀三百兩、得糧百旦,要知道以當時的社會消費能力,銀百兩就足夠尋常人家開銷幾年了。


  正是因為當時統治者的器重,降教在那一時期,也得到了空前的發展,降頭師們可謂是把害人的降頭術運用到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麵麵,其中就包括墓葬。


  潘家園一個早些年到過鬥的老油子跟我說過,在他們倒鬥行當裏盛行一句話叫做西周骨、東周玉、秦銅器、漢大墓、唐合葬、宋瓷器,元代多降墓……


  這一段順口溜,最後所說的降墓,便是指元朝時期,那些用降頭術來防盜的大墓皇陵。


  據一些野史雜記記載,凡是用降頭術來防盜的降墓,不僅會在墓中設下能讓人渾身流膿無辜慘死的降頭術,還會馴養一些凶獸來看守陵寢。


  傳說元太祖鐵木真在世時就下令讓當時降教的教主楊旭率領數千降頭師為自己設計陵墓。


  楊旭為了完成皇命,不僅率領降教數千降頭師嘔心瀝血的替鐵木真設計了一座名為蜃的大墓,更是在鐵木真的授命下,率領數萬大軍,遠赴塞外漠北捕獲一條黑龍,囚於蜃墓當中,為鐵木真看守陵寢。


  說起這蜃墓,那更是大有說道,傳說當中,這蜃乃是上古一巨妖,最擅長迷惑隱藏之術,就像我們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曾遇到過的海市蜃樓一樣,看上去像是真實存在的,可卻是一片虛妄。


  而鐵木真的蜃墓,正是取自於此,所以倒鬥行當裏一些老油子,都說鐵木真的墓找不到,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等我說完,陳八牛那家夥也是被驚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撓著腦袋開口說了一句。


  “我滴個乖乖,原來還有這說道。”


  “不過九爺,現在被你這麽一說,八爺咋覺得咱這一次不是去發財,而是去送死的呢?”


  陳八牛這話倒是讓我愣了愣,要知道這家夥那可是標準的錢串子,那一次不是聽到有大墓皇陵,就恨不得立刻鑽進去大肆搜刮一番,怎麽可能會像今天這樣,還沒找到那座元代皇陵,就先泄了氣呢。


  “不是九爺,這真不是八爺我危言聳聽。”


  “您想啊,您說的那降頭術,能讓人全身潰爛,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八成咱要找的這座元代皇陵,也是那什麽降墓,那墓室裏隻怕也被那些降頭師設了降頭術,咱要是進去,萬一稀裏糊塗中了招……”


  “咿!一想起九爺您說的全身潰爛而死,八爺就打哆嗦,那也忒慘了。”


  等到陳八牛說完,我也是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雖然我不信鬼神之說,可我卻相信民間多奇人、也存在著諸如降頭術、茅山術、巫蠱之術這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奇術,我們身上所中的那植物蠱,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我看來也許茅山術、降頭術、巫蠱之術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捉鬼降的法門,隻是借助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竅門,亦或是神奇的毒物、藥物之類的東西達到目的,可這並不能成為否認這些東西存在的理由。


  倘若,我們要找的那座元代皇陵,真就是存在著降頭術的降墓,那它隻怕比當初險些讓我們命喪沙海、詭異重重的黑水城還要凶險。


  想到這些,一時間我心裏頭也不免生出了想要打退堂鼓的念頭。


  “媽的這去也是死,不去就是等死!”


  “人死球朝天,都火燒屁股了九爺咱可不能慫了!”


  比起我的瞻前顧後,陳八牛那家夥總是顯得豁達許多,或者說他骨子裏就有股子常人沒有的狠勁。


  “對,左右都是死,拚一拚!”


  “天黑了,這沼澤可更不好走!”


  我兩正互相打氣加油的時候,老馬頭那不適時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這老癟犢子真特娘不懂事!”


  這幾天和老馬頭相處下來,自打那天晚上他把僅有的兩塊嘎達給了我們之後,我倒是對他大有改觀,打心底裏覺得這老馬頭雖然時時擺著一副臭臉,可其實也和老奎班長一樣,是一個真正的大好人、熱心腸,隻是陳八牛那家夥,就像是王八遇到了老龜,死活和老馬頭看不對眼。


  “行了八爺,趕緊跟上去,要不然等會老馬叔走遠了,咱兩可走不出這沼澤地。”


  陳八牛又牢騷了幾句,這才在我的催促下,急忙跟了上來。


  在那片完全由枯枝爛葉浸泡、腐爛形成的沼澤地裏,我們跟著老馬頭深一腳淺一腳,龜速的超前行進著。


  不僅要時刻小心腳下的泥潭,還得時時刻刻忍受著那些大螞蟥爬到身上、吸食血液的疼痛和折磨。


  走了大概七八個小時,我們終於算是走出了那片沼澤地。


  “媽的疼死八爺了,這該死的螞蟥,要不是沒有油鍋,不然八爺非得活炸了這些螞蟥來下酒!”


  剛剛走出沼澤地,陳八牛便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手忙腳亂的解開鞋帶,把鞋子脫了下來、褲腿也卷了起來。


  一條條吸飽了血液,格外肥碩的大螞蟥,密密麻麻的叮在陳八牛的腳背,小腿上。


  我和老馬頭也好不到那裏去,小腿上叮滿了螞蟥,就連後背上也叮上去了十多條。


  老馬頭和之前一樣,拿出了鹽巴和燒酒,混合攪拌後遞給了我們。


  要說鹽巴和燒酒,絕對是那大螞蟥的天敵,澆上去,那些原本用匕首都很難取出來的大螞蟥,立馬就鬆開了嘴,一條條卷縮起來掉了下去。


  光是清理身上那些大螞蟥,又足足浪費了我們快一個小時。


  林子裏黑的又早,不一會周圍就昏暗了下來。


  這老林子裏,大白天尚且有些寸步難行,這會昏暗下來,就更不好走了。


  老馬頭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辨認方向,幾分鍾後他這才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開口說了一句。


  “晚上在老林子裏休息不安全,我們得去那邊,找個山洞或者是樹洞。”


  “甭廢話了,趕緊的吧,八爺腿肚子都特娘抽筋了,咱趕緊找地方歇歇腳、吃點東西。”


  老馬頭似乎也習慣了陳八牛的臭嘴和牢騷,倒也沒說什麽,我也隻能很無奈的白了陳八牛一眼。


  可就在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找地方過夜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林子裏傳來了一聲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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