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病發
“八爺!”
“小陳兄弟!”
見狀我和老馬頭急忙翻身下了炕去攙扶陳八牛。
陳八牛這會已經是疼的滿頭冷汗,臉上的皮肉都在顫抖,他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磕磕巴巴了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九……九爺……”
“難道……”
那個念頭剛剛從我腦海裏浮現出來,我便是已經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了,隻是拚命搖著頭,心裏頭祈禱著不會是那樣。
可等到我慢慢掀開陳八牛的衣服,朝他後腰的位置看了一眼後,我一下子就完全僵在了原地。
從黑水城回來之後,我們一行五人,身體裏都都長出了那種眼球似的詭異黑花。
在四九城剛剛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和陳八牛後腰上那顆黑花的種子,不過是長出了兩三條細小如血管的根須。
可現在,陳八牛後腰上,已經長出了七八條根須,黑紫色的根須紮根在了他的血肉裏,在皮膚的遮掩下,像是爆起的血管、蛛網一樣的朝著四周蔓延擴散了開來。
更加可怕的是,在那些根須中心的部位,不知何時竟然鼓了起來,乍一看就像是生了一個肉瘤子。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什麽肉瘤子,而是那詭異黑花的骨朵,如今紮根在我們身體血肉裏的那些根須,無時無刻不在吸食我們血肉裏的養分,一旦那骨朵開了花,長出那種眼球似的詭異黑花,那也就代表著我們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想到這裏,我腦海裏甚至於不自覺浮現出了,我和陳八牛,我兩渾身上下的血肉,從腰後的那顆黑花種子所在的位置,開始一點一點的幹癟枯萎下去。
到最後,一朵眼球似的詭異黑花,就會從我們天靈蓋上長出來,而我們除去頭顱之外,身體的其他地方,已經沒有了血肉,而是完全被那黑花的根須給占據了去。
“疼死我了!”
“九……九爺你殺了我吧!一刀殺了我吧!”
就在這個時候,陳八牛突然一把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瘋了似的大喊了起來。
他後腰上,那紮根在了血肉裏的七八條黑紫色根須,像是有生命的蟲子一樣,在一點點的蠕動著。
陳八牛的個性我知道,這家夥倔的跟頭牛一樣,絕對是打著不走牽著倒退的主,我實在是無法想象此時此刻他到底在經曆著什麽樣的痛處,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沒事的八爺……咱們已經成功了一大半,現在……現在我就帶你回四九城,咱去找錢鼠爺、錢鼠爺一定有辦法的!”
“一定有的!”
“啊!”
陳八牛像是殺豬一樣的慘叫著,而我能做也隻是緊緊地握著的手,看他疼的活生生暈死了過去,我眼眶一下子就熱了,眼角也在顫抖。
老馬頭的媳婦兒和兒子聽到陳八牛的慘叫聲,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這……這咋回事啊,這小兄弟那背後……”
“行了你個敗家娘們兒懂啥子,趕緊領著娃兒去吧西屋頭的炕給燒了!”
老馬頭的媳婦兒和兒子,剛剛也看到了陳八牛後後腰上那顆眼球黑花的種子,這會也被嚇得不輕。
老馬頭同樣是緊皺著眉頭,眼神在閃爍,原本就繃的跟琴弦似的臉龐,這會繃的更緊了。
可老馬頭也沒問什麽,也沒說什麽,隻是站起身催著兒子和老婆去西屋把炕頭給燒上。
雖然老馬頭如今已經知道我和陳八牛張家溝,就是衝著映月湖那座元代大墓去的,可其他事他從來沒問過,我們也沒說過。
“地上涼,快把他扶到炕頭上,免得等會在凍壞了身子骨。”
等到老馬頭媳婦兒和兒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後,老馬頭急忙蹲下身子,招呼著我把陳八牛抬到了熱炕上。
“老馬叔……”
“你兩都是好人,再說咱們三也算是出生入死過了,你兩不用說。”
若是換了其他人,看到陳八牛後腰上那足以稱得上滲人的模樣後,就算不被嚇哭,隻怕也得把我兩當做怪物。
可這會我想要解釋清楚,老馬頭卻是也沒追問,反而抬手打斷了我的話。
拍了拍我的肩頭後,老馬頭就起身離開了屋子,而我看著暈過去的陳八牛,也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即刻動身趕回四九城。
至於為什麽陳八牛體內那顆種子會突然開始瘋長,而我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我也說不清楚是何緣由。
“當家的,那孩子咋回事啊,瞅著該不會是衝著啥了吧?要不然咱請三嬸她老人家來給孩子看看?”
……
過了一會我就聽到老馬頭和他媳婦兒在外屋說話。
“行,我先進屋去問問,你快去把東西備好。”
又過了一會老馬頭就叼著沒有點上火的煙袋鍋子走了進來。
“老馬叔謝謝您,也謝謝嬸子,我兩……”
雖然並不清楚老馬頭兩口說要找三嬸來給陳八牛瞧瞧是什麽意思,可我知道他們是好心。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剛剛小陳兄弟那樣子我也瞅見了。”
隨後老馬頭告訴我,三嬸是這兒十裏八鄉最有名的出馬弟子,平日裏誰家小孩發燒感冒去鄉裏醫院看不好,隻要請三嬸來看一眼,隔天肯定就能好轉。
更玄乎的是,老馬頭說鶴城一個教職工小學有一對夫妻,兩口子都是老師,膝下有個十七八歲的丫頭突然有一年發了瘋,鶴城、哈爾濱的大醫院也跑了好幾次,醫生都說那丫頭是得了神經病,恐怕這一輩子都治不好。
鬧到最後那突然發了瘋的丫頭,就好像是白天夜晚變成了兩個人,白天正常的時候,除了身子虛,還是和往常一樣,可一到了晚上特別是每個月月圓的時候,那丫頭就會突然狗摟著身子,走起路來也活像是一個上世紀的小腳老太太,就連說話也是尖聲尖氣的。
後麵大概是實在走投無路了,那對原本從來不信出馬、神婆這些的教師夫妻,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一路問到了馬家村,找到了三嬸,最後那三嬸開了堂口、上了三炷香,就說那小女孩在的學校,是蓋在一個亂墳圈子上的,小女孩八字弱、命格輕,被一個老鬼纏上了。
“最後啊那對夫妻,按照三嬸的意思,紮了一對金童玉女、又準備了好些金銀紙錢,領著孩子去燒了,沒過幾天那丫頭就好了。”
要說東北這片黑土地,從來不缺少這種奇聞異事,這次來我也聽了許多,可老馬頭這會說起出馬弟子的事,我也還是聽得愣愣出神,我心裏頭也清楚,老馬頭跟我說這些,無非是想告訴我,那位叫做三嬸的出馬弟子,是專門看這種邪乎事的行家。
“老馬叔,麻煩您請那位三嬸過來給我兄弟看看吧。”
雖然陳八牛還沒有生命危險,可我不知道他還能支撐多久,甚至於我都不知道,回了四九城,錢鼠爺那邊是不是已經有消息了。
眼下我也隻好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拜托老馬頭請那位出馬弟子來看看了。
征得我的同意後,老馬頭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便叼著煙袋鍋子離開了裏屋。
老馬頭出發前,我拿了一百塊錢塞給他,說是用來請人的費用,可老馬頭死活不要,他說之前的那五百塊,是他帶我們去找映月湖的報酬,那是他應得的,可現在到了他家,我兩是客人,這一百塊錢他要是拿了,以後在村裏也抬不起頭來。
老馬頭兩口子去了鄰村請那位三嬸,我則是在裏屋照看陳八牛。
原本我也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誰曾想等到老馬頭兩口子把那位大仙兒請回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