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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僵屍事件

  到了那村長家,村長先給我們一人泡了一碗熱茶,碗是那種很粗糙很老式的黑釉土碗,茶葉呢,也絕算不上好,村長告訴我們,那茶葉啊是他們家自己去山上采的野茶,自己炒的。


  雖然雲南的普洱茶特別有名,可不代表所有雲南人都是炒茶製茶的高手,所有其實那村長自家炒的野茶,很苦也很澀,絕算不上好喝。


  可我們卻喝的津津有味,因為我們心裏頭都知道,這家裏頭自己采的野茶、自己炒的茶葉,在這偏遠小山村裏頭,已經是村長家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


  那個村子啊大多都是彝族,村長呢是個漢族,早些年還上過幾天學,認識字,以前也不是這個村子的人,是在生產隊時候啊,到這個村當村支書,結果這一幹就是一輩子。


  也幸虧遇到了這村長,要不然到了這全是彝族的村子裏頭啊,交流大概就是我們最大的難題和障礙了。


  傍晚時候呢,村長又忙著把家裏頭的兩隻土雞給宰了準備做晚飯招待我們。


  真的,怎麽說,我覺得我和陳八牛,在四九城已經算是窮人當中的窮人了,一個月除去房租水電,行情不好的時候啊,吃饅頭都得省著點。


  可那村長家呢,比我們還要窮,或者說那個村子,所有的人家,都很窮,整個村傍晚都是靠著火塘裏頭的火來照明,沒通電,就連蠟燭,甚至於更便宜,而且早就被淘汰的煤油燈,在哪個村子裏頭都算是有錢人的象征了。


  可即便這樣,那村長不僅宰了雞來招待我們,還拿出了家裏頭原本準備過年吃的桐油。


  當地人的質樸和熱情,真的讓我們很感動。


  按照當地彝族的習俗啊,這貴客到了家裏頭啊,宰殺用來招待客人的牲畜啊,甭管是雞鴨魚還是豬,那都得是完整的,因為這樣代表著主人家,對遠道而來的客人,最大的敬意和熱情。


  村長家裏頭啊一共有五口人,村長老兩口,還有村長的兒子、兒媳婦和他們小兩口年僅六歲的孩子。


  吃飯的時候啊,我們才知道村長一家人都姓字。


  沒錯,就是識文斷字的那個字,很少見的一個姓,反正在到這兒之前,我是沒聽過這個姓氏的,村長呢告訴我們,在保山那邊,有不少字姓人家。


  為了招待我們,村長還特地把家裏頭自釀的燒酒拿了出來,我是第一次喝雲南當地人自釀的土燒酒,他們當地人管那種酒叫小鍋酒。


  村長告訴我們,他們村啊家家戶戶都會自己釀一些酒,我們小時候常喝的那種帶著甜味度數不高的甜米酒啊,他們也會釀,不過不像我們,把那甜米酒當成酒來喝,而是當做一種甜食來吃。


  至於當地人常喝的那種土燒酒,因為我不懂酒,所以也不知道它有沒有內蒙的悶倒驢那麽烈性、有沒有北方的燒刀子那麽辣人,反正我喝了沒幾口,就隻覺得腦袋有些發暈了。


  那村長呢,到起酒來,壓根也不用酒杯,就是用他們家裏頭平常吃飯用的那種黑釉碗,滿滿當當的一碗,不要說我這種本就不勝酒力的人了,就是陳八牛那家夥也是看的有些咂舌。


  更讓我們大開眼界的是,村長的老婆、包括村長的兒媳婦兒,都能喝上幾碗,那酒量讓我和錢鼠爺兩個本就不勝酒力的老爺們兒,隻覺得汗顏。


  在到雲南之前,我就聽人說雲南少數民族多,所以民風頗為彪悍,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雲南當地那些少數民族是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動手,所以被人說成民風彪悍。


  那會我才發現,完全就是我們想多了。


  如果說,村長一家殺雞招待我們,讓我們見識到了雲南當地人的熱情和淳樸的話,那麽當地人喝酒的習慣和酒量,就算是第一次讓我們見識到了雲南的民風彪悍。


  而且啊,喝酒的時候啊,村長一家都按照當地招待貴客的習俗,給我們唱山歌來敬酒,也就是類似於祝酒詞、祝酒歌一類的習俗。


  隻是那山歌我們聽得半懂不懂,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幾口烈酒下去,大家夥也都放開了,特別是陳八牛那家夥,愣是站起來引吭高歌了一曲,隻是那家夥的歌聲,真就跟驢叫喚似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錢鼠爺呢,也是喝的上了頭,和村長的兒子你一句我一嘴,一人說著雲南本地方言,一個人一口京片子,也不知道他兩聽不聽得懂對方的話,反正他兩聊得挺開心,最後更是一口一個老表的稱呼著地方。


  老表這稱呼啊,也是我們到昆明的時候,跟招待所老板,一個昆明本地人學的。


  這算是雲南方言裏頭男人之間的一種稱呼,大概就類似於好兄弟這種說法。


  我呢因為不勝酒力,就喝的比較少,不過也覺得頭暈沉沉的,可還保持著清醒。


  我就借著酒勁,跟村長打聽起了來鳳山的事兒。


  這人啊,喝多了酒就容易打開話匣子。


  村長也不例外,他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砸了咂嘴後,臉上露出了一幅回憶過往的神色,許久後才跟我說。


  他們家其實是保山人,當時家裏頭有八個孩子,最大的大哥,在爆發騰衝戰役的時候,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那會村長他自己啊,還在繈褓裏頭喝奶呢。


  當時他大哥,參加了村裏頭的民兵隊,雖然沒有上到前線去,可也一直在為前線運送物資,後來再一次運送物資的過程當中,進了來鳳山就再也沒出來過。


  村長到這村子裏頭當村支書,一開始啊,也是因為這村子距離來鳳山不遠,他想著進山去找尋大哥。


  可直到如今,當年那個民兵,也就是村長的大哥,依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呢,我們心裏頭都知道,村長心裏頭應該也清楚,在那場戰役當中,死了那麽多革命先烈,村長的大哥,隻怕也是永遠留在了來鳳山裏頭。


  因為之前,錢鼠爺告訴村長,我們幾個人家裏頭的老一輩人,也是參加過騰衝戰役的,這一次我們到這兒,就是想進來鳳山去祭奠先人的。


  所以,村長後來又問了一些這方麵的事兒,我呢胡亂編了一些瞎話,又說當時我們都還沒出聲,都是聽家裏老人說的,不知道太多。


  村長呢也沒懷疑,反而是對我們更加熱情了,這讓我們心裏頭都覺得挺慚愧不安的。


  “村長,我聽說當時爆發那場大戰的時候,來鳳山裏頭有幾條山溝溝裏,埋了許多死人,我想我們的先人大,大概也是犧牲在了哪兒。”


  其實在騰衝,有一個烈士園林,隻不過那小小的一個烈士陵,又怎麽可能把所有犧牲在那場戰役裏的先輩,都一一囊括進去?


  葬入烈士陵園裏的,大多是戰後尋到了屍骨,亦或是有名有姓的,可更多的革命先輩,卻是在戰火裏,被炸的粉身碎骨、被炸得血肉模糊,有的名字都沒有,最後隻是變成了來鳳山裏頭的一捧泥土,永遠留在了那裏。


  “進了來鳳山,往西南方走,有一個山坡光禿禿的,順著那山坡繼續往前走,的確有好幾條山溝溝,不過那山溝溝裏頭林子很密,又連著另外幾座大山,聽說當初,的確很多戰死的先烈永遠留在那兒。”


  “我記得我剛到這村子當村支書的時候,周圍村子裏的人,清明重陽的時候,還會去哪兒燒些紙錢,算是祭拜。”


  “可後來,就沒人敢去了!”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村長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有些事兒,不願意說,怕說出來嚇到我們一樣。


  “村長,咋就沒人敢去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村長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很嚴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跟我說了一句。


  “那山溝溝裏頭有會吃人的僵屍嘛,人去了萬一碰到了就得死裏頭了,誰還敢去啊!”


  吃人的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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