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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曆史的見證者

  來鳳山並不險峻,正麵的山坡上,長滿了紅鬆樹,地上落了厚厚一層鬆針,踩上去軟軟的,還有些打滑。


  山林裏的風景,算不上多麽絕美,似乎是與彩雲之南這四個字顯得有些不搭調,可走在那鬆林間,鼻腔裏充斥著鬆木的清香味,耳畔雲繞著各種鳥類婉轉悅耳的鳴叫聲,在加上此刻雲南各地早已經搶先一步綻放的各色野花,倒是頗讓人覺得心曠神怡,覺得人與自然也能夠相處的分外和諧。


  至於村長所說的僵屍、鬧鬼以及蛇妖這種種駭人傳聞,自打進入來鳳山以來,我們是半點蹤跡都沒察覺到。


  “八爺我就說嘛,這麽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有僵屍、蛇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八成啊就是周圍的人看走了眼,以訛傳訛搞出來的!”


  “鼠爺這下您總該把心放肚子裏了吧?”


  說著,陳八牛那家夥還抬起手鼓勵似的拍了拍錢鼠爺的肩頭,這一下子可鬧得錢鼠爺漲紅了一張臉,嘴角兩撇鼠須似的胡子,都一顫一顫的。


  “好了八爺,您甭那鼠爺逗悶子了,咱得抓緊點趕路。”


  “等到天黑了,這林子裏的道兒可不好走,咱這剛上山,路還遠著呢!”


  雖然李老爺子給了我們來鳳山的地名,可我們卻是誰也不知道,這來鳳山到底哪兒生長有我們要找的龍蕨草,甚至於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辦法確定,這來鳳山裏頭是不是真生長有我們要找的龍蕨草。


  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的強。


  按照李老爺子的說法,這龍蕨草多是長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裏頭,斷然不可能讓我們剛剛上山就給尋摸到。


  我們也隻能繼續朝著來鳳山更深處,也就是村長口中昔日他親眼見過僵屍的那幾條山溝走了。


  一路走來,這來鳳山的確是處處鳥語花香、處處都彌漫著沁人心脾的鬆香味,一些低矮的紅鬆樹下,甚至還長出了許多不知名的蘑菇。


  可走著走著,原本密集的紅鬆林,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一大片荒地驟然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那片荒地上,隻有稀稀拉拉的幾顆紅鬆樹,周圍全都是齊腰深的山茅草,荒地的一側,是一塊峭壁,那峭壁全都是紅砂岩,峭壁一側長了一顆紅鬆樹。


  那顆紅鬆樹的造型很奇特,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拄著拐杖站在那兒,眺望著遠方。


  更為奇特的是,那顆紅鬆樹向陽的一麵枝繁葉茂,可背陰的一麵卻早已經枯死,足足有水桶那麽粗的樹幹,也空了一半兒,能明顯看到火燒過的痕跡。


  這顆造型奇特的紅鬆,很明顯是經過一場大火,然後存活下來的。


  黃山上的黃山鬆,生長在最貧瘠的岩石縫隙當中,唯有把樹根深深地紮進那為數不多的泥土裏,再把根須綿延生長數公裏、甚至於數十裏,才能抵禦黃山上的大風、再能在那貧瘠的岩石縫隙裏存貨下來,故而世人都稱讚,黃山鬆是這世上最堅韌不拔的東西,它代表著鋼鐵一般意誌。


  我沒去過黃山,沒看過黃山鬆,可眼前那顆被大火燒了一半兒,還依舊枝繁葉茂的雲南紅鬆,卻讓我心裏頭頗為震撼,我想世人陳讚的黃山鬆,大抵也就如此了。


  “九爺你們看,那鬆樹上好像是掛著什麽東西?”


  “樹洞裏頭好像也有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陳八牛突然指著那顆紅鬆樹咋咋呼呼的嚷嚷了起來。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仔細去看,這才發現那顆被火燒死了一半兒的紅鬆樹上的樹杈上,的確掛著一些類似於布條的東西,那樹洞裏頭也放了著一些東西。


  等我們走近了,這才發現那顆紅鬆樹的樹杈上,掛著的是一塊塊白布,樹洞裏頭堆滿了祭奠亡靈用的香燭黃紙。


  隻不過,那些白布和樹洞裏頭的香燭黃紙,明顯是很多年以前就放在這兒的。


  “這兒的人,還來祭祀這顆鬆樹?”


  “難不成這顆鬆樹有什麽說道?八爺倒是聽人說過,貴州有些地方流行認幹親,有的人啊機緣巧合,會把一棵樹認作幹親,逢年過節得去祭拜!”


  “這雲貴兩地離得不遠,八成也有這認幹親的習俗!”


  陳八牛那家夥上下看了看那顆紅鬆樹,摸著下巴,隻以為一眼就看破了真相。


  的確,貴州有的地方有認幹親的習俗,這認幹親,其實不止貴州有,很多地方都有這種習俗,有的啊就會把一棵樹認作幹爹、幹娘。


  可我們眼前這顆紅鬆樹,明顯不是被人認作了幹爹、幹娘。


  “行了八爺,你甭瞎逞能了,你們還記得村長說過,當年在來鳳山爆發的那場血戰,其中一個戰地,就是來鳳山上的一個山坡?”


  “那個山坡當年也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雲南紅鬆,可在那場血戰當中,滿山坡的紅鬆都沒了,遠征軍許多戰士,也犧牲在了那個山坡上。”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覺得心情格外的沉重。


  特別是看著眼前那顆被燒死了一半,樹洞裏堆滿了香燭黃紙、枯死的樹杈上掛著許多白布的紅鬆,我就更覺得心裏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似的,憋得難受。


  陳八牛、錢鼠爺和Alice,他們三個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過身看了看我們腳下這片長滿了山茅草,放眼看去,都看不到幾棵樹,和之前那些滿山都是紅鬆樹的山坡,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的山坡,也是臉上神色複雜。


  “九爺,您的意思是,咱腳下這山坡,就是那場血戰的戰地?”


  “應該錯不了……”


  彼時,正好太陽開始西沉,火紅火紅的火燒雲鋪滿了天邊,晚霞打在了這片山坡上,好似是給這整個山坡,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透著一絲涼爽的山風迎麵吹來,滿山坡那齊腰深的山茅草,都被吹的低下了頭了,柳絮一般的茅草花,也被吹得飄飛了起來,一時之間整個山坡,像是突然飄起了雪花。


  那一刻,我的耳畔仿佛是響起了衝鋒號的聲音、響起了手雷爆炸的巨響。


  我們都生活在和平年代,不用去體驗那種人命賤如草的悲涼,可如今的和平和安穩,卻是無數革命先輩,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


  “原來,這兒就是村民們祭奠先烈的地方,不過看樣子很多年沒人來祭奠了。”


  “當年犧牲在這兒的先烈們,一定很孤單吧!”


  陳八牛這家夥難得正經嚴肅一次,可他此刻說的話,卻是讓我們每個人的心情都更加莫名的沉重了起來。


  至於周圍的村民們,為什麽之前一直都來這兒祭奠犧牲在這山坡上的革命先烈,如今卻是再也沒人來祭奠了。


  隻怕,就是因為村長所說的鬧鬼、和鬧僵屍這些事兒。


  “九爺,鼠爺,既然咱到了這兒,不如咱也祭拜一下那些革命先烈,沒準他們會保佑咱們早點找到龍蕨草!”


  對於陳八牛這個提議,我們都沒反對。


  倒不是說,我們真的認為,拜祭一下,就能夠找到龍蕨草,隻是我們都覺的,犧牲在這兒的那些革命先烈,受得起我們的三炷香、受得起我們的三拜九叩。


  我們事先並沒有準備祭拜用的香燭黃紙和貢品,隻能從背包裏拿了一些幹糧、又一人點了三支煙,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顆紅鬆樹下,麵朝著那長滿了山茅草的山坡磕了三個頭。


  等祭拜緬懷完了昔日的遠征軍先烈,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按照村長所說,隻要翻過這山坡,在翻一個山頭,就到了來鳳山深處了。”


  “天黑了林子裏道兒不好走,咱沒走岔道,不如找個地方先過一夜,明天一早在繼續走?”


  “還找啥地方,這山坡不是挺好的,咱找個背風的地兒,今晚就在這兒睡了,不是說這來鳳山裏頭鬧鬼嗎?咱今晚就親身體驗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這麽邪乎!”


  我剛剛說完,陳八牛那家夥立馬就咋咋呼呼的嚷嚷了起來。


  我和Alice倒是不覺得有什麽,隻是錢鼠爺顯得有些心虛,不過錢鼠爺似乎不想繼續在我們跟前丟份,最後也咬了咬牙同意今晚就在這兒山坡上找個地兒休息一晚上。


  當晚,我們就在那山坡上,一塊大石頭背後點了一堆篝火,搭起營帳休息。


  白天走了那麽久的山路,我們都累得夠嗆,沒一會都各自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就當我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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