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第二夥人
這些事兒,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弄清楚的。
不過眼下好歹是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我相信隻要追查下去,總是能夠找到更多我們想要的線索。
“哎,九爺,羅老師這反應,這不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石人甬特定和咱要找的孔雀古國有關係,咱回頭得好好問問羅老師!”
“得了吧八爺,真要是這麽容易問出來,羅老師剛剛就跟咱們說了。”
“行了,先不想著這些了,等到晚上野火節的時候,咱在想辦法探探道兒吧!”
Alice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我的提議。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羅為民就來叫我們去吃晚飯了。
不知道是為了晚上的野火節,還是為了招待我們,請我們吃飯的那家人,竟然殺了一頭自家養的土豬。
那土豬是正兒八經的黑土豬,個頭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十斤的樣子。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那小炒肉,是連著豬皮一塊炒的,正宗的土豬肉很是香甜,壓根不需要太多的調味料,隻是大概因為我們是第一次吃到那種連皮帶肉一塊炒的,就有些覺得那豬皮嚼不爛,吃多了都牙疼。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他們招待客人的禮儀,不管殺雞宰羊還是殺豬招待客人,那都必須是要完完整整連皮帶肉的,一點都不能少,這樣才顯得對客人熱情尊敬。
除了那土豬肉,招待我們的那家鄉親,還準備一盤不知道是烤的鵪鶉,還是麻雀,還有一大盤油炸過的蜈蚣和另外一盤不知道是什麽蟲子,也是油炸的。
Alice是看的直皺眉,畢竟女孩子,我和陳八牛起初也有些不太適應,後來壯著膽子吃了一點後,也是不由食指大動,陳八牛更是直呼今兒個算是撿到寶了,以前都不知道這蜈蚣油炸一下能這麽好吃、不知道這蟲子也能做成如此美味的下酒菜。
這也讓我不由想起來那句話,在雲南放眼望去,綠色的都是菜,會動的都是肉。
除了這一點之外,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好像雲南,任何一個少數民族,都很能喝,一個個都是千杯不醉的主兒。
反正一頓飯吃完,我和陳八牛再怎麽推脫,也都喝了個暈暈乎乎的,就連Alice,也架不住主人家的熱情,小酌了幾杯,喝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吃過晚飯,沒一會羅為民就告訴我們,野火節已經準備好了,馬上要開始了,讓我們跟他一塊過去。
等我們跟著羅為民來到江邊一塊大空地上的時候,大老遠的我就看到那空地上已經燃起了好幾堆篝火。
三個村的村民們,不管男女老少手裏頭都舉著一個火把,正圍著那幾堆篝火手拉著手,在載歌載舞呢。
夜空下,這麽多人舉著火把,手拉著手圍著一個圈,在篝火旁載歌載舞,遠遠地看上去,真的就好像是幾條火龍,在江邊翻騰起舞一樣。
見我們來了,村民們都很熱情的招呼我一塊跳舞唱歌,一開始啊我們還有些扭捏,抹不開麵子。
可沒一會,也就玩開了,和村民們一塊舉著火把,圍著篝火唱歌跳舞,跳累了,就坐下來,旁邊立馬就有人給你遞過來滿滿一大碗當地自釀的土燒酒。
我原本還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問一下石人甬的事兒呢,可莫名其妙的就喝多了。
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隻是依稀記得,陳八牛那家夥喝多了,非要給人少數民族兄弟高歌一曲。
結果啊那家夥扯開嗓子,抱著一根幹樹枝當話筒,唱的那叫一個難聽,就跟那鬼哭狼嚎似的,也幸虧少數民族同胞們,聽不懂陳八牛那家夥到底唱的是個啥,不然這家夥非得丟人丟到姥姥家去。
因為喝了不少酒,我被人送回去,就趴在地鋪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這人啊酒量不好,幾杯下去就得現原形,可我這人也有一點好,那就是酒醒得快。
迷迷糊糊醉倒半夜的時候,我隻感覺口渴難忍,就醒了過來。
睡著我身邊的陳八牛那家夥,正抹著鼻子,還在嚷嚷著夢話呢,顯然也喝大了。
我搖晃了一下腦袋,又被從窗戶吹進來的夜風那麽一吹,這才感覺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可就在我起身,準備出門去找水喝的時候,卻是突然聽到屋外院子裏頭有一陣散亂的腳步聲。
當時我雖然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可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抬起頭就看到屋外院子裏頭有幾個人影在走動。
“這都深更半夜了,怎麽還會有人不睡覺,在外頭瞎溜達呢?”
我正納悶的時候,屋外院子裏頭那幾個人影就朝著我們住的這件屋子走了過來,而且還明顯刻意放慢了腳步,壓低了腳步聲。
這一下子,我立馬就徹底清醒了過來,心想難不成這是遇到走夜道兒的梁上君子了?
可是我們在娜姑村,這寨子裏頭大部分都是彝族人,都很熱情、民風更加是淳樸的沒話說,怎麽可能大晚上來做這梁上君子的勾當呢。
我是越想心裏頭越覺得不安,急忙退回去,伸手推了一下陳八牛,想要叫醒陳八牛,可那家夥睡著了,那是雷打不動,怎麽都叫不醒。
Alice呢,在另外一間教室裏頭打的地鋪。
“Alice!”
一想到Alice沒和我們住一塊,我一顆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當下也顧不上其他,急忙從背包裏頭抽出了工兵鏟。
可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現在外頭好幾個人影,我這雙拳難敵四手的,真要是打草驚蛇,弄得屋外那幾個主兒狗急跳牆,反而是得不償失。
我手裏頭緊握著工兵鏟,蹲在地上,一邊死死地盯著朝我們這件屋子窗戶走過來的那幾個人影,一邊推著陳八牛,想要叫醒陳八牛。
周圍安靜的可怕,就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隻能夠聽到屋外那幾個人影,故意壓得很低的腳步聲。
我正嚴陣以待,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的時候,屋外那幾個人影卻是壓根沒有要進屋的跡象,隻是湊到窗戶邊朝裏頭張望了一下,好像是在看什麽東西,或者準確一點來說,是在確認我們是不是在屋子裏頭、是不是睡著了。
這就很奇怪了,更加奇怪的是,下一刻我聽到了羅為民的聲音。
“不是你怎麽搞得,怎麽安排幾個外人住在這兒,別忘了咱們的計劃!”
“要是被這幾個外地人給發現了,鬧大了,咱這幾年的苦心不全都白費了?”
率先開口說話的不是羅為民,而是一個聲音很低沉的中年男人。
聽到這句話,我一下子就驚的楞在了原地。
幾年的苦心?
難道這些人一直在密謀這什麽東西?而且貌似還已經苦心謀劃了好幾年了。
可是這娜姑村,處於群山環抱之中,寨子裏的鄉親們也大都不富裕,很多人家家裏頭最值錢的恐怕就是自家養的幾頭土豬了。
既然無利可圖,那麽此時此刻,屋外那幾個人,在這娜姑村密謀了好幾年,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呢?
我正納悶的時候,羅為民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急什麽,我現在是寨子裏的老師、是學生,寨子裏的人都看著我呢,這幾個人千裏迢迢來到寨子裏。”
“我要是不好好招待人家,豈不是惹人懷疑?”
剛剛來到娜姑村,認識羅為民,得知羅為民原本已經走出了大山,可卻在幾年前回到了娜姑村,還出錢蓋了學校,自己當老師教寨子裏的孩子們讀書識字這些事兒的時候,我真的是打心底裏頭佩服羅為民。
不為別的,就因為飲水思源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可真正能夠做到的,卻是寥寥無幾。
可眼下,我無意間聽到這些話,卻是等同於發現了羅為民不為人知的一麵。
直覺告訴我,羅為民幾年前回到娜姑村,該學校當老師,不單單是飲水思源,這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圖謀,而且羅為民還有同夥。
“行了別說了,這幾個外地人到底什麽身份?”
“會不會影響咱們的計劃,老羅你不是說今天那幾個外地人,還跟你打聽那石人甬的事兒了?”
石人甬?
聽到這三個字,我腦袋裏頭那根弦一下子就繃緊了起來,那一刻直覺告訴我,也許門外這幾個人、包括羅為民幾年前回到娜姑村該學校、當老師這些事兒,和石人甬有關。
可這石人甬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呢?
想到這些,我急忙屏氣凝神,豎直了耳朵,想要聽聽羅為民一夥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麽。
“別擔心,那三個人是來這兒采風的,那個女的,這幾天也一直拿著相機在拍照,應該沒問題!”
“他們打聽石人甬的事兒,應該隻是好奇,不會影響咱們的計劃!”
“那就好,不過老羅你得盯緊了這幾個外來人,咱們等了這麽幾年,這石人甬總算出現了,這節骨眼上千萬不能出岔子,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知道了!”
“行,看來這幾個人的確喝大了,咱現在去江邊看看!”
……
似乎是確認我們已經喝大了睡的很沉,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很快羅為民一夥人就從窗戶前走開了,隨著一聲被刻意壓低的開門聲關門聲響起,羅為民一夥人的腳步聲也徹底消失了,周圍再次恢複了一片安靜。
這一下子我卻是怎麽也沒法淡定下來了,我是做夢也沒想到,羅為民竟然藏著這麽多秘密,而且都和那石人甬有關。
現在想想,羅為民叫我們去野火節,多半也是他們計劃好了,想要乘機把我們灌醉了,這樣一來,他們也就便於晚上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江邊找那石人甬了。
可那石人甬到底藏著什麽秘密?是不是真的和我們要找的孔雀古國有關係呢?
寨子裏的村民們看到那石人甬,是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是那石人甬出現,就代表著災難和厄運會降臨,可羅為民一夥人剛剛說的那些話,卻是足以證明,那石人甬背後一定有利可圖。
我可不會認為,羅為民一夥人,在這十分偏僻閉塞的娜姑村苦心謀劃這麽多年,等著那石人甬出現,隻是單純的為了那一個不值錢的石人甬。
世人熙熙皆為利來,這話雖然市儈,卻是一點都不假。
如果那石人甬真的如同我猜測的那樣,和我們要找的孔雀古國有關的話,羅為民一夥人在這娜姑村苦等幾年,現在他們已經本著江邊去了,這豈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在一個,就衝羅為民一夥人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難猜到,羅為民一夥人一定知道這石人甬背後的秘密。
現在他們奔著江邊的石人甬去了,不也正好是我們解開這石人甬秘密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