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冤孽難消
Alice似乎也看出來,這會讓我一個人獨自拖住發了狂的陳八牛整整兩分鍾的時間,屬實有些為難。
“不然……”
“好,就兩分鍾,Alice八爺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也是唯一的兄弟,拜托了!”
不等Alice把話說完,我便開口直接打斷了Alice的話茬,Alice終究也沒在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隨後Alice便是放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打開背包從裏麵取出來了兩束專業的登山繩,又拿了兩個滑輪和一個我們此前在四九城托人用精鐵特製的虎爪鐵鉤子。
Alice把那虎爪鐵鉤子用登山繩綁紮結實後,又在繩子中間加了一個定向滑輪。
準備就緒後,Alice抬起頭朝著石柱群外看了看,最後選中了一棵距離我們距離最近、看上去也足夠結實,又恰巧長在了這片石柱群外圍的老鬆樹。
選定好了目標後,Alice沒有遲疑,揮舞著那綁上了虎爪鐵鉤的登山繩,認準了那棵老鬆樹,奮力一扔,綁在繩子一頭的虎爪鐵鉤,牢牢地的抓住了那棵老鬆樹的樹幹,登山繩也順利從樹杈間穿了過去。
咯咯咯……
這個時候,身上裹著一層人皮,完全沒了神誌,認不出人的陳八牛,似乎也是預感到我們準備要對付他了,便是怪笑著,雙手著地,像是一頭人熊似的,圍著我和Alice轉圈圈,冷冰冰的眼神一直盯著Alice。
“好家夥,還真特娘雞賊,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
一看陳八牛這家夥,我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雖說在體能方麵,我和Alice加一起,也未必是眼前發了狂的陳八牛的對手,可相比起我一個老爺們兒來說,那無疑還是Alice這個女同誌更容易對付一些。
陳八牛這會雖然發了狂,行為舉止像是一頭野獸,可卻依舊保留著人的靈智,狡猾的跟老狐狸似的,他把目標瞄準了Alice,顯然是想要解決掉體能最弱的Alice,在回頭來對付我。
可這會,我和陳八牛的兩條命,全都壓在了Alice身上,就是豁出命去,我也不可能讓此刻發了狂的陳八牛去騷擾Alice。
陳八牛那家夥好似人熊一樣匍匐在地上,不斷為圍著我和Alice繞圈圈,一直在試圖尋找避開我,直接撲向Alice的機會。
甚至於幾次這家夥突然發起進攻,結果隻是虛晃一招,壓根不和我糾纏,轉頭就奔著Alice去了。
好在我反應夠快,這會也是完全抱著豁出命去的心態,這才勉強拖住了此刻發了狂的陳八牛。
可一番糾纏下來,我幾次都被陳八牛掐住了脖子,好險沒有給我當場掐斷氣。
最後,陳八牛似乎是對我的糾纏不放,也不厭其煩,對我動了殺心,趴在地上,死死地盯著我,嘴裏發出一陣呼哧呼哧,像是在大喘氣、又像是野獸後腳刨地,準備發起最後進攻前的低吼。
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顧及到不能真的傷了陳八牛,也不敢用防身的工兵鏟和氣槍,隻能徒手和此刻發了狂的陳八牛死磕。
我貓腰著身子,微微低著頭,目光卻一直死死地盯著陳八牛。
下一刻,隻感覺一陣勁風迎麵撲來,真就像是水滸傳當中,武鬆在景陽岡上所遭遇的那版,一陣勁風從林間撲將出來,緊跟著一隻白額吊睛老虎便迅速衝了出來。
不等我徹底緩過勁來,我已經被陳八牛給撲到在了地上,那家夥也真跟野獸似的,撲倒人,不由分說直接上手就朝著脖子招呼。
之前吃了幾次虧,這會我也是急忙抬起手,搶先一步死死地抱住了陳八牛那家夥,用力把他勒緊在懷中。
陳八牛那家夥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在關鍵時刻使這耍無賴的手段。
被我死死地勒住胳膊,鎖在懷裏,陳八牛那家夥暫時動彈不得,可我也不好受。
試想一下,被一個一米八幾、兩百多斤的壯漢死死地壓在身上,那是什麽滋味。
大概隻能說,跟往身上壓了一塊大鐵板似的,壓得你呼吸都格外困難。
更何況此時此刻壓在我身上的可不是那不會動彈的大鐵板子,而是發了狂的陳八牛。
那家夥被我用這近乎耍無賴的辦法暫時製住後,變得更加暴躁了起來,不斷低吼著、掙紮著。
那家夥本就人如其名,力氣大的唬人,這會發了狂,力氣也像是陡增了好幾倍,掙紮間,我整個人都被連帶著從地上拽了起來,然後又被那家夥以體重的優勢,結結實實的壓著狠狠砸在了地上。
幾次下來,我隻感覺肋骨都像是被砸斷了好幾根,渾身上下沒有那處不疼的。
陳八牛掙紮的越來越厲害,我的力氣也即將耗盡,可我卻不敢鬆手,隻能咬牙死撐著。
“啊!”
以前我不理解,為什麽有的人在危急關頭,會突然大吼大叫。
那會我理解了,真的當一個人在生死關頭,體力即將耗盡的時候,就像是身體裏頭憋著一團火,隻有大吼一聲,似乎才能把那團火、連帶著身體裏蘊含的潛能給全部激發出來。
一聲低吼過後,我似乎真的把身體裏的潛能給激發了出來,原本已經又酸又疼,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的胳膊,驟然一下子又像是充滿了力量,更加用力的抱緊了陳八牛,死死地把那家夥往我身上勒著。
原本已經快要掙脫開的陳八牛,突然一下子又被我給抱緊在了懷中,也是徹底發了狂,怒吼連連下,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爆了出來,嘴裏頭的哈喇子都流到了我的身上。
平日裏頭,以陳八牛這家夥的體格和那一身蠻力,若是發起狠來,都絕不是四五個人能夠輕易製服的。
更別提那家夥這會完全沒了神誌,一發起狠來,那一身蠻力,真就跟人熊似的。
一下子,我隻感覺我死死地勒緊陳八牛那家夥的兩條胳膊,被一點點崩了開來,沒辦法我隻能十根手指頭互相交疊在一起,試圖暫時穩住局麵。
可那會,除了能感覺到自己互相交錯在一塊的十根手指頭被一點點掙脫、崩開之外,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盡管我已經把打娘胎裏頭出來吃第一口奶的力氣都給使出來。
體型和力量上的差距,絕對不是你靠著一腔熱血就能夠彌補的,再加上這會陳八牛那家夥沒了神誌,可我們卻不能傷到他。
束手束腳下,終於還是被陳八牛那家夥掙脫了束縛。
剛剛掙脫開我的雙手後,陳八牛那家夥直接就第二次撲了上來,抬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會,他是真的滿眼殺意,全然一副不把我脖子擰斷不罷休的架勢。
再加上剛剛為了暫時拖住陳八牛,我幾乎是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這會再也無力反抗了。
很快,我就感覺沒法呼吸了,眼睛開始充血,像是裏頭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起,又熱又脹,馬上要爆出來一樣。
千鈞一發、生死一線至極,Alice抓著繩子跑了過來,直接用繩套從背後套住了陳八牛。
待到繩套收緊後,Alice急忙拽著那根繩子的另一頭奮力一拉。
整根繩子穿過了那棵老鬆樹,還裝了定向滑輪,一頭鎖住了陳八牛、另一頭被Alice拽在了手裏。
有定向滑輪幫助,Alice雖然力氣小,可這會借著那繩子,也是一下子把陳八牛給拖了出去。
“沒事吧!”
Alice朝我大喊了一聲,那會我已經被掐的翻白了眼了,雖然沒死,可也快要暈死過去了。
這會能夠順暢呼吸了,卻被突然灌進嘴裏、鼻腔裏的空氣嗆的不輕,隻能劇烈咳嗽著。
太陽穴都在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大腦更是如同停止了運轉,一片空白,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一切都有一種亦真亦假、好似在做夢的感覺。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我才逐漸緩過神來。
一旁,被繩套捆住的陳八牛,雖說暫時被Alice給拽住了,可那家夥一發狠,愣是拚著一身蠻力,反倒把Alice給拖了過來,也幸虧我們準備的繩子,都是中間夾著細鋼絲的登山繩,要是普通麻繩的話,隻怕那會都得被陳八牛那家夥給掙斷了去。
見Alice一個人完全拽不住陳八牛,反而是Alice要被陳八牛那家夥拚著一身蠻力給拽的吊起到半空當中去了,我也徹底緩過神來,急忙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繩子。
“用力拉!”
我大喊了一聲,和Alice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總算是借著那定向滑輪的相助,直接把陳八牛那家夥給暫時吊了起來。
所謂力從地起,這會陳八牛被吊起來,雙腳離了地麵,饒是他一身蠻力、掙紮的凶狠,可也斷然掙脫不開那中間夾了細鋼絲的登山繩。
我死死地拽著繩子,Alice急忙把繩頭榜上工兵鏟,用鬼麵蝴蝶結的手法,牢牢地綁在了一根石頭柱子。
那會我和Alice已經是筋疲力盡了,一放鬆下來,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沒有那處不是酸疼無比。
可我卻不敢停下來,那怕隻是稍作休息,因為我知道,這危險還沒解除。
先不說那些突然間消失,好似幽靈一般難纏的人皮,這會是否正在暗處尋找可乘之機。
隻是陳八牛這家夥,都不算是徹底脫離虎口。
這會被吊在半空當中的陳八牛,瘋狂的嘶吼著掙紮著,整個臉龐徹底扭曲變了形,嘴裏流出來大量的口水,乍一看那就已經不像是一個人了,完全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人形怪物。
那模樣看得我心裏頭都發怵,都懷疑就算撕掉裹在陳八牛身上的那層人皮,這家夥是否還能恢複正常。
“動手!”
可死馬也總歸得當作活馬醫不是,我低吼了一聲,衝過去,伸手想要把裹在陳八牛身上的那層人皮給扯下來。
陳八牛那家夥似乎很不願意有人去碰那層人皮,我剛剛一伸手,沒等碰到那層人皮呢,那家夥掙紮的更凶了,雙手被繩套死死地捆住自是沒法動彈,可雙腳卻胡亂蹬著,甚至於那家夥咬牙切齒的,像是恨不得用牙咬死我似的。
要說那會,陳八牛那家夥咬牙切齒、紅了雙眼、張牙舞爪的模樣真夠嚇人,可我那顧得上這些,隻是一咬牙,想著眼不見心不煩,伸手抓住了裹在陳八牛身上的那層人皮。
我剛剛碰到那人皮,隻感覺入手格外的陰冷,沒錯就是陰冷,像是寒冬臘月在零下幾十度的環境下,徒手抓著一塊凍得梆硬冰冷的鐵皮,冷的你不由自主就想要縮回手來,陳八牛也掙紮的更凶了,不遠處那棵老鬆樹,都因為那家夥的劇烈掙紮,嘎吱嘎吱的響個不停、搖晃個不停,樹冠上已經成熟的鬆果,混雜著枯枝和鬆針,雪花一般的往下落下來。
“去特娘的!”
我大喊了一聲,給自己壯膽,一咬牙一發狠,用力想要把那人皮從陳八牛身上撕下來。
可這一撕,我駭人發現那人皮竟然像是已經和陳八牛長成一體了似的,不僅如此我在撕扯那人皮的時候,陳八牛突然間不在怒吼連連了,而是慘叫個不停,真就像是被人活活撕下來一塊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