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開誠布公
秦霜這天外飛仙的一句，搞得童心怡擦嘴的動作都僵住了。
他怎麽又提起這個？
她緩慢的看向秦霜，在她還沒想好怎麽回應時，她確保自己的的表情應該看起來是平靜的，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是——
“你不願意？”
這是秦霜的第一句，他擰著眉，不能相信的瞪著她。
“到現在你還不願意，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滿意？”
這是第二句，秦霜已經跳了起來，攤著手沉聲質問她。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甚至於對以前的顧月，他也沒做到這份上。
他真的覺得夠了！
他以為此刻是個好時候，夜深人靜，吃飽喝足，心意相通，童心怡感激他的示好，而她又被他的美色撩的欲罷不能時。
談這件事真的再合適不過。
他以為說出來她會欣然同意，然而，當他看到她頓住的動作和臉上的平靜時，他就知道了，她不願意。
若願意，該高興，該喜悅，而不是這麽麵無表情。
像聽著別人的事一般的淡漠。
早該想到的，她每次說到這個都在逃避找理由，她一直都不願意！
在他這麽些日子的努力下，他掏心掏肺的對她，卻還是換來她如此的反應，秦霜覺得自己自己再捂石頭。
石頭沒焐熱，自己的心都快冷成了石頭。
他盯著桌上的酸辣粉，突然覺得眼眶也酸酸辣辣的，“我做的難道還不夠，你還要我怎麽做？”
看他紅著眼看過來，聲音低低啞啞啞的帶著委屈，童心怡心裏也跟著澀澀的，唇瓣困難的張了張，“我……”
她不知道怎麽說。
那一臉的欲言又止我好抱歉看的秦霜噎住，她還懷孕呢？他想做什麽？
他這樣又算什麽，捧著心上去，被人摔得粉碎不說，他還彎身撿著碎片哭著問別人為什麽？
有什麽可問的？
結果已經在那裏了。
無論他怎麽做，她始終不想接受他。
想到無論這個字眼，秦霜突然覺得心灰意冷，他擺擺手，打算回房，“算了，當我沒說吧。”
手腕被一下握住，“秦霜……”
似乎有話說。
說什麽，剛才不說，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揚了手甩開，突然發了脾氣，“我說算了，當我沒說！行了嗎？”
安靜的，空曠的客廳裏，回蕩著他的吼聲。
童心怡被他吼得眼睛縮了一下，秦霜心下暗悔，怎麽還是沒忍住呢？
這麽一吼，他們之前營造的平和氣氛，是不是又毀於一旦了？
童心怡會怎麽看他，會不會又將他打回原地，甚至比以前還差？
兩人本來就離婚了，如果再關係破裂的話……
想到這秦霜的心直接涼到穀底，他都沒敢看童心怡，低聲道歉，“對不起，今晚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吧！”
此刻，他已經不奢望複婚什麽的，能維持現狀就阿彌陀佛了。
但童心怡那個性子，她真的能當什麽都沒發生嗎？
秦霜的心惴惴不安，就要回房，打算一覺睡醒啥也不提的揭過去時，他再一次被童心怡拉住。
“秦霜，我們談談！”
“我不想談。”
秦霜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內心在逃避，這時候要談能談出什麽好來？
她不會要他離開還是……
“我們談談，就複婚的事！”
秦霜要拉開童心怡的動作頓住，遲疑的看向童心怡。
童心怡神色無比認真，握著他的手也是堅定的不容許鬆開。
她要談複婚？
主動的談複婚？
嘿，天下紅雨了嗎？
之前她不是找借口就是裝傻，現在她竟然要談？
就像看到了一絲曙光，秦霜暗淡的眸子突然就亮了起來。
……
兩人都沒挨著坐，童心怡坐在沙發上，秦霜撈了張凳子坐在她對麵。
麵對麵，隔著桌子，這才叫談。
童心怡握著秦霜倒給她暖手的熱水，杯子熱乎乎的，透過蒸騰的白氣，她看見對麵秦霜緊張的抿了抿唇。
他很在乎這件事吧？
換言之，他也在乎她對嗎？
她垂下眼，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該說嗎？
但黎非說，想問的就要問出來，不問永遠都不知道，問了，也許會有不同。
比如孩子的事。
比如他現在對她，好像真的很在乎。
也許，也許她可以問問……
童心怡鼓起勇氣看向秦霜，“你想複婚，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要問你兩個問題。”
“什麽問題？”秦霜急急的追問出來後，看童心怡神色凝重，他覺得這肯定不是普通問題，不自覺的秉了呼吸，輕聲道，“你問！”
童心怡深深的看著他，久到他心裏開始打鼓時，聽到她問。
“你愛我嗎？”
這是第一個問題。
如高手過招，剛開始都要先意思意思的互相套套招談談虛實，童心怡一上來就放大招。
被童心怡那雙漆黑的，冷靜的眼眸審視著，秦霜都蒙住了。
他看著童心怡，腦子裏不停的回蕩著這個問題，愛她嗎？愛嗎？
愛這個字，在他和童心怡之間，很陌生，他從來都沒想過。
“嗬~”
在他還沒想好怎麽說的時候，聽到一聲低笑，他恍然抬眼。
童心怡淺淺勾唇，笑容有些自嘲，有些涼薄。
這個反應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她不是秦霜喜歡的類型，秦霜對她有責任，有依賴，甚至有好感，但是愛……
不存在的！
童心怡的心像是墜入了冰窟裏，寒心徹骨，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雖然不愛，但是……
“那你還恨我嗎？”
恨？！
秦霜再次愣住。
恨這個字眼，在他們之間不止不陌生，還無比熟悉。
他們的婚姻由恨開始，之後發生的事，都圍著這個字眼。
他是恨她的，但是經過那麽多的事後，還是恨嗎？
但是，他能說嗎？
這個問題，依舊無解。
在他的沉默中，秦霜看著眼底還有希冀的童心怡，眼睜睜的看著她眼底的小火苗一點點縮小，熄滅，然後歸於平靜，最後變成死寂。
不好！
他急的張口，可童心怡卻先揚起笑臉看他，“你看，無愛，又還恨，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結婚呢？”
她笑容釋然，麵容平靜如萬年死水翻不起任何波瀾。
完蛋了，秦霜腦子裏隻有這三個字，他急欲解釋，“不，我是……”
啪！
童心怡已經起身走向臥室，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下，重重的關上了門！
那重重的關門聲，作為兩人開誠布公的談話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