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心中有個矯情的想法
哐啷一聲,他撞到了桌腳,疼的抽了口冷氣。
也就是這麽一下,讓已經握住門把的童心怡頓住。
她終於回頭,秦霜捂著膝蓋,迫切的在她眼裏尋找著她緊張他的證據。
那雙眸依舊清亮,動人,卻也冷漠,湛然。
藏在黑框眼睛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審視著他。
秦霜心裏一沉,將想了一晚上的話說出來,“你不用擔心,她今天就坐飛機走了。”
他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童心怡聽完,眨了下眼,一臉寫著——就這?
秦霜有種被潑了冷水的感覺,他以為她聽了會開心些呢,結果——
“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話說不傷人是假的。
像是為了欣賞他的失落打擊,童心怡專門轉了過來,清冷的眼眸在黑框眼眶後遠遠的審視著他,高高挑起了眉眼,“送她走?舍得嗎?不是她的遺願嗎?你就這麽送走對得起她嗎?你的良心能安嗎?你不用勉強,真的,不用為了我……”
“童老師!”
秦霜低低叫了一聲,似無力掙紮的獸的低聲嗚咽。
他看著童心怡譏誚的神色,眼中有哀求,別說了,何必說這種話?
他被她刺的好難受。
他從來不知道,當一個一直用柔軟的胸懷麵對你的人,有一天她毫不留情的用滿身刺對著你,會讓你如此難受。
她就是要看他難受的,這點最讓他難以接受,
曾經,童心怡是會站在他麵前替他擋下拳頭的人,可現在她……
秦霜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看著秦霜隱含哀求的眼神,童心怡說不下去了,她本身就不是會傷害別人的人,更何況是她愛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
她怎麽忍心傷害?
可她難受啊,她看著他難受,就奇怪的得到了安慰。
看來那句用傷害別人來轉移痛苦真的有用,她現在就是這樣。
然而看著秦霜眼底隱忍的痛苦,她又覺得可笑,她在做什麽?
傷敵一千,自傷八百,她這樣真的開心嗎?
童心怡一個人出來的,她知道秦霜在看著她,但她還是走了。
秦霜沒追出來,也許他也知道,此刻分開也許是最好的,在一起,就是互相傷害。
一整日,不知道用什麽心情在學校度過。
很想跟人說一說,但看著學校裏的那些老師,每一個看著都和藹可親,每天見麵好像熟的不了的,但她說不出口。
誰知道他們背後會怎麽說?
又有誰真的可以保守秘密,不會跟別人說起?
有時候,越是親近,越是熟悉,越發無法張口。
所以為什麽喜歡跟晚上的陌生人傾訴,卻對身邊的親人諱莫如深,因為越近越容易受到傷害。
人生七分不得意,隻有兩三分可與人道之,剩下的,隻能自品。
一直捱到了下班,平時童心怡都會按時回家,可今天,她不想回。
不想回那個擁有兩個人的記憶的房子,也害怕麵對秦霜。
童心怡去找黎非。
剛到了黎非樓下,就看見黎非下了樓,她開心的就要叫她,卻及時住了口。
黎非的身後,還有秦洛,小扣子。
一家三口。
他們的腳邊,還圍著一隻白色的小薩摩,胖滾滾的身子,時不時抬起前爪走兩步。
三人都帶著笑,不知道說著什麽,小扣子高興的跳起來,被秦洛和黎非揉了下頭,小狗狗在旁邊轉著圈。
多麽和樂融融的畫麵,看得人幾乎心酸。
本來是想求安慰的,但是卻被刺激到了,童心怡轉頭,走的毫不猶豫。
她摸著肚子想,沒關係,就算她一個人也可以,她還有寶寶陪著她。
她們母子兩個互相作伴,可以的!
……
黎非和小扣子上了秦洛的車,三人去了一戶小區。
小扣子抱著犬夜叉下了車,回頭看了眼黎非。
黎非笑了笑,“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秦洛也含著笑看著他。
有了父母的支持,小扣子心裏踏實許多,他抱著犬夜叉就往小區隱蔽處走去。
那裏,站這個漂亮的小女孩,眼眸圓圓的,穿著公主裙,像個洋娃娃似的。
看到小扣子過來,就開開心心的上前,接過了犬夜叉。
今天,伊伊說想犬夜叉了,所以小扣子偷偷抱了過來,讓她看。
兩個孩子在那邊跟犬夜叉玩。
平時犬夜叉懶得很,但是大概狗狗天生親近小孩子,兩個孩子在這,犬夜叉也一反常態的不是追著他們跑,就是咬著尾巴轉圈。
可勁的賣萌。
黎非在車裏看的唏噓,指著犬夜叉抱怨,“你說他怎麽回事,跟我在一起時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餓了都不叫一聲,我想起他來了它好像才知道餓的,我要想不起來它根本一點存在感都不刷一下。”
難得聽黎非這麽幼稚,跟狗過不去,擱以前心事重重的黎非是不會這樣的,而現在,說明她真的心中無事。
這樣沒有煩惱的黎非,可真好。
秦洛不自覺笑出來,抬手揉了下她的臉,“這不是很好,說明他懂事啊。”
就跟小扣子跟你在一起一樣,都很懂事。
他心裏補了一句。
狗懂事?
黎非聽得好笑,秦洛粗糲的拇指劃過她的臉,她被摸得癢癢,扭過臉看著他。
夕陽正好,金色漫天,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著一層金色的邊緣,像是個發光體。
溫暖的照耀著周圍一切。
黎非沐浴著這種溫暖,笑彎了眉眼,現在的日子,可真好。
她抬手覆住秦洛的手,跟貓兒似的蹭,悠悠歎息,“我覺得這樣可真好,好到我覺得不真實。”
“那怎樣才真實?”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傾近她,手指摁著她柔軟的唇瓣,暗示意味明顯。
黎非定定看著他,眸子亮了亮,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你是要我?”
秦洛高高挑了眉,配著那張好看的臉,太撩了。
黎非被撩的心癢難耐——
“嘶~”秦洛抽回了手,甩著被她咬疼的手,“你是狗嗎?”
看他疼了,黎非還咂這嘴回味呢,“這樣就真實了。”
“我是讓你咬我嗎?”他無語的推了她腦袋一把。
“不是嗎?”
黎非瞪圓了眼,似乎真的沒明白。
秦洛歎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黎非現在沒以前有意思了。
以前可勁的勾他撩他,都不用他暗示,她就盡情的在他麵前展露風情,而他隻要享受就好,現在可好,這麽暗示她都想不來。
秦洛幽怨的看了黎非一眼,心中有個矯情的想法。
早知道不讓你那麽輕易得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