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竹馬青梅
赫連若畔差點一箭結果了徽王千歲,雖然都知道是無意之過,但畢竟有關皇家顏麵,也關係著徽王那滿腔子的怒火仇怨,依照安王的意思是立即拖下去杖斃。
苦主徽王的眼神定定的在赫連若畔身上轉了兩轉,似乎覺得這麽個尤物處死了有點可惜,勉強壓下半分怒火決定小懲大誡。
楚沐風藏在桌子下的手從袖子裏摸出一張卷軸塞進了徽王手裏。徽王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看,依稀可見“地契”二字,麵上不動聲色,隻是語氣變了:“說好了是玩鬧,小丫頭雖然頑劣了些,差點把本王的脖子捅個對穿,好在有驚無險,本王也不能跟個丫頭婢女計較,她是六弟的人,六弟你看著處置。”說完又對安王道,“到底今天是咱們輸了,便宜了六弟,可憐我那八房姨太太不知道要少哪一位。”
安王勾著杯子笑得意味不明:“姨太太也就罷了,隻可惜了那棟宅子。”徽王一邊心有戚戚地賠笑一邊不動聲色地緊了緊藏在桌子下麵的袖口。
楚沐風恰到時機地插話:“兄長仁慈,今日的事情都怪弟弟我識人不清,明日豔紅妝裏請哥哥們吃酒。”轉身振臂喚“來人”道,“這丫頭堂前失儀,衝撞了王爺,帶下去打板子,數目不計,要用三寸寬的厚板子,打到起不來為止。”
被押在廊下跪著的赫連若畔倒抽一口冷氣,抬眼去看楚沐風,沒有如願看到楚沐風的神情,視線在半空中與雲亦飛相撞。
兩股視線膠著到一處,電光火閃,赫連若畔冷笑著錯開視線。
楚沐風為了向幾位王爺示好,板子是在大庭廣眾下打的。
板子上身的時候赫連若畔這才真真正正開始考慮茫茫前路,還沒考慮出個所以然來,巨大的疼痛沒頂,人也毫無預警地暈了過去。
貝齒咬破唇角滲出血來,血珠沿著唇線蔓延,燈火中更顯淒然。
有一雙瀲灩雙眸隔著琉璃杯望過來,正看到赫連若畔沉靜倒地的麵容。
赫連若畔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送入齊王府的,從挨打到清醒之間赫連若畔苦熬了三天三夜。原本就虛弱的身體被折磨地不剩幾分生氣,身形消瘦麵容枯槁。她剛醒來還未搞清狀況,有人來報說相府來人探望。
來人是雲亦飛的小廝。赫連若畔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雲亦飛,臉色很不好看。
“姑娘,這陳香露是公子從宮裏首席太醫那裏討來的,姑娘千萬記得要用,不然小的回去也沒法交代。”小廝誠惶誠恐地立在床邊,手裏捧著個半尺高的藍瓷瓶。
床是木板床,硬的咯人,赫連若畔趴在床上有種趴在砧板上的錯覺。
赫連若畔看著小廝手裏的瓷瓶興趣缺缺:“放著吧,回去告訴你家公子,姑娘我是如何挨打如何毫無反抗之力的他也看到了,姑娘我現在自保尚且不能,貴公子還是收了先前的約定吧。”
小廝變了臉色,訝然道:“姑娘,您這話怎麽沒頭沒腦的,公子是體恤你在風情堂英勇救主其心可嘉這才吩咐小的送藥來的,公子和你哪有什麽約定?”
“哦?”赫連若畔不怒反笑,笑得咬牙切齒,“沒有嗎?你隻管轉達就是,你家公子的事情什麽時候也需要你來多嘴。”門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赫連若畔笑容一轉,立刻掛上魅惑的嬌笑,“哎喲,你一定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家公子和我自小定的娃娃親,這不是約定是什麽?你轉達就是了。”
風水輪流轉,赫連若畔如願在來人進門前看到了小廝的臉便秘一般皺在一起。
齊王府的封管家人未到聲先至:“老奴怎麽不知赫連小姐和相府公子曾指腹為婚?”一句話說完才見他停著圓滾滾的肚腩緩步走進來。
“多年前的事情了。”赫連若畔神色扼腕,言語也不由得激憤了許多,“隻是如今家父入獄,赫連一家慘遭滅門,赫連家再不向往日風光,雲亦飛殺千刀的竟然想要甩了若畔另娶他人!”語氣一轉,又掛上期期艾艾的神態,還趁機煞有介事地抹抹眼角。“他竟然……唔……竟然連若畔求到門上都視而不見,若畔無奈,又想未他守著清白身子,這才……這才投了王爺府上。”
雲亦飛,你害本姑娘受了這麽大的罪,本姑娘隻是抹黑你的名聲,便宜你了。
小廝的臉更黑,隱隱有麵皮抽搐征兆。
封管家臉色變了變,但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停留:“姑娘精神不錯,想必傷也沒什麽大礙,還請姑娘辰時前到王爺書房去,王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