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被調戲了
楚沐風卻迅速收拾起調笑神情,扳過赫連若畔的肩膀:“不讓去你非要去,幫不上忙還給自己搞的一身傷,過來讓我看看。”
赫連若畔想反駁幾句,但體內靈力亂竄,肩膀又疼的厲害,隻能任由楚沐風將她全身上下檢查了一個遍:“我是內傷,你往哪兒摸!”
“肩膀也是內傷?”楚沐風挑眉,將她緊貼在傷口的衣服撕開,顯出血肉模糊的肩:“不會用靈力護體麽,靈師的身體與強大靈力相比很脆弱,你該學會怎麽保護自己。”
浮夢最後的攻擊爆發了他真正的實力,她抵擋不了。
不過這話赫連若畔懶得說,說了好像在責怪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而這人卻不幫忙似的。
赫連若畔任由楚沐風幫她包紮,探進靈識企圖再次換出神杖。可這次任她怎麽努力神杖都無動於衷,更不談認她為主人了,試了幾次沒有效果索性放著不管。
“我見到浮夢了。”赫連若畔仰望星空,看一顆顆閃爍的星星想起上一世小時候吃過的一種糖粒,花花綠綠的紙包著,含一顆從口腔甜到心裏。
楚沐風頭也不抬:“嗯。”
赫連若畔自顧自地說:“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殺害我家人的真正罪魁禍首。”
視線落在專心致誌的男人臉上,看他額頭光潔,看他濃密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赫連若畔輕聲道:“紫卿也是他殺的。安王要靠獻祭提升靈力,需要以白虎滕族人的怨氣淨化靈力。”
楚沐風挑挑眉:“這點猜的倒是不錯。紫卿卻是浮夢所殺,除了他沒有人能在我眼皮子下闖入王府。”
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也許是受了這股氣息的影響,赫連若畔眼神變得柔和。
她順手挑起楚沐風落在她肩上的發,勾了唇笑:“不懷疑我了?”
楚沐風突然在她唇上輕啄一下:“走吧,事情還沒完,我們回去。”
赫連若畔臉紅到脖根:“回,回哪裏?”因為這輕若柳絮拂麵的一吻心跳加速,視線躲躲閃閃不知道往哪裏落好,躲著躲著便掃到了楚沐風身後林立的墓碑,“這是哪裏?”
楚沐風搖頭失笑:“我還沒選定傳送目標就被你撞到了這裏。”也看到周圍的墓碑,嘖嘖輕歎,“竟被你撞進亂葬崗來了。”
這裏不是亂葬崗,是司徒家的墓地,因為最新的墓碑上寫著“司徒雨”的名字,正是前些日子下葬的司徒大小姐。赫連若畔在她棺木上留了印記,總想著有時間了來瞧瞧,現在她已經得知黑衣人的身份,司徒小姐屍身的異樣對她來說也沒什麽用處了。
想司徒雨的死因,赫連若畔唏噓一陣剛想祭拜祭拜,卻被楚沐風擄了就走。
傳送陣用過一次就失效,楚沐風又新設了陣法傳送回去。
再次站在荒涼的平台上,赫連若畔頭又疼了些:“剛才鬧了一通,安王必定會加緊防備,尤其是防備那批靈根上佳的人,以防他們再被劫走。我們現在再來救人有點晚了。”
她有點後悔剛才鬧出那麽大動靜。
楚沐風卻拉著她熟門熟路地往地下牢房摸:“知道安王為什麽用那些靈根一般的靈修獻祭麽?”
他一問,赫連若畔猛然醒悟:“是了,安王自己修為再高也是獨木難支,他需要一股死忠的力量。難道……”
楚沐風輕笑著彈彈她的鼻尖:“給一巴掌再給顆糖,皇室的老套路了。安王把靈根一般的人好吃好喝地供著,隻為了時機一到拿來獻祭。而靈根上佳的靈修卻關進死牢,先磨去他們的希望,再派人將他們救出去,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紅臉,這群人自然會舍命跟隨。”
“他鑽了朝廷的空子,時間久了他就可以培養出一批藏於暗中的勢力。”
楚沐風捏了捏赫連若畔的手:“這次還說我不關心天下靈師麽?”
“假惺惺。你不過是借了安王的手,也沒有多高尚。”赫連若畔嗤鼻,轉而又問,“對了,剛才那些人傳送到哪裏去了?”
“分散傳送,具體會傳送到哪裏看那人的造化。”
在現在的情勢下這是最好的辦法,分散傳送總還能活下來幾個,都聚在一起楚沐風也沒地方安置他們。現在他們不能被安王抓到把柄。
赫連若畔猜出了安王打的算盤,以為被安排當好人的會是浮夢,卻不想放人的是他的妹妹楚亦笙。
赫連若畔和楚沐風去晚了一步,他們找到藏於地下的死牢的時候楚亦笙已經到了,兩人故技重施掩了容貌混了進去。
這些人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跟著楚亦笙走,楚亦笙帶來的兩名侍從挨個發放一種桃色的藥丸,美其名曰解毒。
藥丸發到手上,赫連若畔避蛇蠍一般毫不猶豫捏碎,將碎渣攆進土裏。還一臉嫌惡地將手指在楚沐風的衣袖上蹭了蹭。
楚沐風寵溺地搖搖頭,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將藥丸燒的連灰都不剩。
藥丸裏封有一種牽引氣息的靈蟲,低級生物卻有很強的繁衍能力,沾上就別想甩掉。馭獸師追捕比自己強大的靈獸時喜歡用的小玩意兒。
安王這次沒有和與他走得最近的徽王合作,想必兩人之間出了矛盾。隻是他二人矛盾再嚴重也用不上讓楚亦笙來擔任這麽至關重要的角色。
楚亦笙這個舉動看似聰明,其實卻是將這些靈修中的聰明人推得更遠。
這其中不少人靈力都在三階以上,甚至有人已經衝破了六階,在靈修低靡的時候想修到這種程度很不容易,不是奇才便是苦修。他們怎會看不穿楚亦笙的小把戲。
看穿了就不會信她。
站在赫連若畔左手邊的一位高大壯漢把藥丸燒的紅彤彤,那股邪氣讓赫連若畔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為藥丸裏的小生物默哀。
壯漢身邊的小個子趁發藥丸的侍從轉身的功夫,嘻嘻笑著將藥丸丟進侍從脖子裏。
如同他們一樣沒有老老實實吃下藥丸的還有幾位,隻是離得遠看不清楚。
赫連若畔扯著楚沐風的衣袖抹手抹地正歡,小個子越過大漢湊上來撞撞她:“誒,沒用的,蹭不幹淨。看你長得不錯,不如跟了我,你跟了我呢我就幫你把手上的味道去掉,好不好?”
被調戲了……赫連若畔滿臉黑線。
楚沐風的衣袖倏地燃起火焰,轉瞬即逝。火滅,衣袖完好。赫連若畔手上殘存的氣味一點不剩。
掛著一臉黑線,赫連若畔抖抖手一臉幸災樂禍:“我丈夫不樂意,你看,他生氣了。”
小個子幹笑一聲。
楚沐風卻很是受用,一把將赫連若畔攬進懷裏宣示占有權。被他淩厲的視線一掃,小個子連站都站不住了,撓頭訕笑:“那……那啥……開個玩笑,嗬嗬……我是赤塵,南疆閃靈族赤家人。同是落難人交個朋友。勿見怪勿見怪……”
一眨眼的功夫,調戲行徑被他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拐成了交友搭訕。
赫連若畔想推開楚沐風,被他在腰上不輕不重捏了一下以示警告。
赫連若畔無奈:“南疆赤家人?赤家什麽時候也到中原來走動了?”
小個子咧咧嘴:“世道亂,哪有靈石就往哪裏走唄,哥們兒運氣不佳,剛出來沒幾天就被朝廷逮了。”
楚沐風涼涼道:“赤家在四大家族中論起居安自保也算翹楚,如今也保不住了?”
“何止赤家,雷家都躲到西域騰戈國去不還是被攪了進來。”赤塵捅了捅身邊的壯漢道,“喏,姓雷的,說句話,你怎麽被抓的?”
壯漢一甩手將赤塵甩翻出去,嘎吱嘎吱磨牙:“要不是你這個笨蛋玩什麽人獸共舞連累我,我雷家人怎會中了官差的圈套!”
赤塵拍拍屁股爬起來:“嘖嘖,說的好像你雷家比我們赤家人強似的。你雷家除了會搗鼓些破石頭還會幹什麽?”
壯漢獰笑:“是比你們養鳥強!”
“你說誰?你再說一遍!”赤塵擼起袖子就要打。
要打,卻沒有打起來。楚沐風隻扇了扇衣袖,上位者的威壓便將兩人的劍拔弩張壓了下去。在靈師之間,修為高上一階便是壓倒性的優勢,楚沐風隻稍稍釋放了一點高階威勢兩人就怵了。
“叫什麽名字?”楚沐風挑眉問壯漢。
壯漢悻悻地躬身:“雷霆。”
楚沐風執了赫連若畔的手把玩,赫連若畔掰著他一根指頭往外扯,卻聽楚沐風道:“聽說四大家族今年破例聯合起來集結天下靈師,你們是去參加選拔的?”
雷霆皺起濃密的眉:“覆巢之下無完卵,四大家族也要想出個長遠之計。”
緩過勁兒來的赤塵小心翼翼靠過來:“就算朝廷不清剿,要不了幾年靈師也得玩完。天地靈力枯竭,多少年了修為不見長,我們也沒法子。就指望四大家族這次能找到修複靈脈的辦法。瞧瞧,瞧我這兄弟都修成什麽樣了。”他說著從身後扯出來個圓乎乎的胖小子,“玉郎,來拜見前輩。”
被喚作玉郎的胖小子眉清目秀,肩膀上立著隻禿毛鸚鵡,長得一副精明相一出口卻呆呆傻傻:“見、見、見……見過前、前輩。我、我、我、我不、不叫……玉郎!”他一說話,肩膀上的鸚鵡也歡快地抖著沒幾根毛的翅膀,磕磕巴巴地學:“嘎嘎!我、我、我、我不、不叫……玉郎!”
赤塵裝模做樣地撫著鸚鵡的禿腦袋:“瞧,多好的純種傳音靈獸,楞是成了結巴……可悲啊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