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靈獸契約
“回？回哪裏？”小家夥咬著爪子犯傻。
“算了。回去睡覺。”赫連若畔氣餒，現在回去隻怕來不及了，浮夢早走了。
把赫連崢安頓好，赫連若畔準備回去睡覺，小小龍還是盤在她肩膀上死活不下來。
“你沒有要去的地方嗎？”赫連若畔壓低聲音問。
小家夥又咬爪子：“唔唔，睡得太久我忘了，暫時先委屈跟著你，想到了再說。”
赫連若畔滿臉黑線，將小龍從肩膀上扯下來按在懷裏：“跟著我也行，變個普通些的模樣，免得還沒等你想到什麽就被人絞殺了！”捏著小龍腦門上的龍角，惡趣味地笑笑，“囚牛你是不能叫了，賤名好養活，我想想……狗剩？羊蛋？嗯……小蟲？”
她說一句，小小龍青色的臉就黑上一分，逐漸變成墨綠色。赫連若畔看了心情大好，又在它的小腦門上揉了一把：“牛牛好了，簡單好記朗朗上口。”
被改了名的牛牛化悲憤為力量，把爪子放在嘴裏狠狠地磨。頭頂上的角被赫連若畔捏的癢癢，終於不堪其擾地一溜煙鑽進她腰間的空間吊墜。
囚牛對赫連若畔來講是個意外，她從未想過要豢養靈獸，以前嫌麻煩，後來是因為這片大陸上幾乎難見靈獸的影子。
不過她這隻靈獸似乎有點非同尋常。
赫連若畔回去的時候楚沐風還在睡，祥和的氣息在他身周縈繞。精致的臉龐也柔和了許多。明知他不會醒，可赫連若畔還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
心髒又不爭氣地突突跳，可緊張了一晚上的精神在挨到他身邊的時候，莫名放鬆下來。
赫連若畔睡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過了多久，靈識裏的騷動將她吵醒。
靈識裏，縮小版的牛牛扒著鑲有白澤獸頭的神杖叉腰大笑：“哇哈哈，白澤白笨蛋，你竟然把自個兒變成了器靈！哈哈，好玩好玩！”
神杖震動了一下，像是感知到危險想要躲藏。
牛牛更是樂不可支：“哈哈，想躲啊，本龍看你要往哪裏躲！”它小爪子一拍腦門，“哎呀，本龍想起來了，你變成器靈豈不是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又要重修身體！好欺負哇……”
它說的口水四濺，對赫連若畔探測進來的精神力渾然不知。
下一刻，縮小版的囚牛從靈識裏消失，神杖再次隱藏起來。
清晨陽光正好，赫連若畔將囚牛從空間吊墜裏揪出來狠狠地揉：“牛牛不順耳，以後叫妞妞！”
“妞妞？”赫連若畔睜開惺忪的眼，挑眉看它。
“啊……”不字還為出口，赫連若畔連忙點頭：“嗯，同意了，契約達成。”
囚牛這個名字叫了不到一刻鍾被改成牛牛，牛牛延續了一個晚上改為妞妞。而妞妞隻堅持了三秒鍾就被赫連若畔強行改成了妞。
“妞，你聽外麵什麽聲音？”
牛牛把爪子塞嘴裏狠狠咬，哪是磨爪子，頗有將爪子上的鱗片咬下來的氣勢。
不用牛牛回答，外麵的人已經大踏步進來了，楚葛雲急急忙忙竄進來，進來之後就顧頭不顧腚地往桌案下躲，晚一刻就要命似的。
“楚葛雲，你個王八蛋，給我滾出來！你把話說清楚，你憑什麽對雲亦飛說我已經嫁人了？我嫁了誰了？誰下的旨，誰主的婚！你出來！”
外麵的聲音近一分，楚葛雲就往桌子底下縮上一縮，眼看躲不住了，主意立刻打到內室的床上，隻是抬眸一望，正與床上的赫連若畔四目相對。
赫連若畔愜意地靠在床頭，懷裏拖著一條似龍非龍的四不像，也愣住。
楚葛雲驚慌的臉立刻愁雲一片，黑了半邊。
“王爺你這是做什麽？”話還未問完，楚葛雲已經風一般卷過來，拉起赫連若畔的衣領“這這這”哆嗦了半天，半晌才哆嗦出一整句話：“這是六哥的屋子！六哥的床！”
赫連若畔滿臉黑線，心想我和他住一起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但她的“住”單純的很，就是睡同一張床而已，雖然是被迫的。
這麽一會兒工夫，門外追來的聲音已經近了，楚葛雲一咬牙，穿著鞋子就撲上床去，卷了被子躲進去：“不管了，小煞星來了，先幫我擋擋。”
他剛靠裏躺好，外麵的人緊隨而至。
追來的楚亦笙穿一身騎馬裝，還未進門就一馬鞭掃倒門口的花架，掃翻了一架子的青花瓷瓶：“楚葛雲！我知道你在這裏，別躲著，出來！”
她虎著臉環視一周，不期然看到將起未起正慵懶打哈欠的赫連若畔。
赫連若畔一隻手狀似隨意地放在被角，一隻手朝楚亦笙招了招，笑得溫柔無害：“一大早的公主好興致。”
愁人見麵分外眼紅，請安什麽的實在多餘。
楚亦笙眯起眼睛盯著赫連若畔，下一瞬視線直接越過赫連若畔看向她身側從被子裏露出半個後腦勺的人，隨即咬牙切齒：“你怎麽在這裏？”
“公主這話問的好奇怪，我不在這裏又該去哪裏呢？還沒問公主這麽衝進來是為何？”
臉上笑著，赫連若畔心裏跟裝了吊桶似的，不上不下。現在是趕鴨子上架，楚葛雲二話不說就撲上來，也不套好詞，她要怎麽說？難道是被子裏的人是楚沐風？
被窩裏還有個小的在鬧騰，牛牛一聽有人進來也不躲，現在正在被子下麵翻騰。
赫連若畔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想牛牛被子下的爪子，先安撫一個算一個，臉上笑開了花：“公主找我有事？”
“不找你！”楚亦笙挑高了眉，這個動作和她的哥哥安王如出一轍，“找你身後的那位！”
赫連若畔臉不紅心不跳：“哦，王爺還未起身，勞煩公主大堂歇息。您……這麽站著，王爺怎好起來？”
封管家追了來，和赫連若畔對了個眼神，道：“公主，請。”
楚亦笙氣勢洶洶地要去掀被子，封管家一到，她跨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狐疑地看了赫連若畔半晌，像是要把她臉上瞪出花兒來，這才猶猶豫豫地跟著封管家出去。
外麵人一走，赫連若畔一把扯出牛牛，下床瞪著訕笑的楚葛雲：“怎麽鬧得，她跟要吃了你似的。”
楚葛雲一麵下床一麵撓頭：“根本不怪我，是雲亦飛那小子，非讓我對亦笙說他已經娶妻了。他倒好，躲了個沒影，讓本王在前麵挨鞭子。”
赫連若畔好笑地搖搖頭，扯著牛牛去倒茶：“還不走麽，小心她殺個回馬槍回來。”
楚葛雲立刻粘過來：“好不容易見到你，當然不能走。說說話不好麽？”看了眼淩亂的床鋪，想說的話又壓了回去，伸手去扯牛牛的長須，挨了一爪子，手背上立刻顯出幾道紅印，楚葛雲又誇張地叫：“這什麽東西，暴脾氣！”
牛牛鼓著嘴：“本龍的胡子是隨便就能扯的嗎？”
赫連若畔眉心跳了跳，二話不說將這惹禍精塞進空間：“小的也不讓人省心。”
這話聽在楚葛雲耳中立刻便轉化為赫連若畔牽著個小娃娃，小娃娃將前來拜訪的他的臉給花了，於是赫連若畔對著楚沐風指控：大的不聽話，小的也不讓人省心！
“嗷！”楚葛雲抓狂。
“怎麽了？”赫連若畔端著兩杯茶轉過身，楚葛雲連忙擺手，“沒事兒，疼的我沒忍住……”
“很疼麽？”狐疑地探過頭，赫連若畔放下杯子，拉起楚葛雲被抓傷的手細細看，“不曉得有沒有傳染病什麽的……”
牛牛在空間裏翻了個跟鬥吼：“本龍才沒有這種下等生物的病！”
楚葛雲聽不到牛牛的話，但仍然臉色緋紅，一半臊得一半氣得。他怎麽能跟赫連若畔說，他其實是想到她未來的生活裏沒有他而氣到了。
“你當真要嫁六哥？”楚葛雲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喜怒。
赫連若畔沒好氣，麻利地翻出隨身藥膏：“這還能有假的不成。”
“也是。”楚葛雲點頭，“等你們成親以後我們就是親戚了，我還要叫你一聲大嫂。也算好事。”起碼關係比現在近了一步。
藥塗到一半，屋外又響起腳步聲，間或還有語聲夾在風中吹來。
“六哥，你說他竟然敢扮成你躲我，過不過分！”
遠遠的一道清幽的男聲響起：“過分。”
楚葛雲手一顫，彎腰就要往桌子下鑽，被赫連若畔扯了回來。
“他竟然和赫連若畔串通一氣騙我，過不過分！”
“……過分！”
“完了完了完了……”楚葛雲神叨叨要走，左右看看窗戶緊閉，房門半開，遠處人影已經快到了。
“還有……還有封管家，也合夥騙我！”
封管家連忙澄清：“老奴冤枉，老奴不知那是平王爺……”
“我不管，今兒找不著七哥我就不走了！”
率先進門的是楚沐風，銀色長袍劃了個弧，反射的細碎陽光耀眼。
楚葛雲正忙著從赫連若畔那抽回自己的手，見到楚沐風，氣勢立刻蔫了下去，抬起另一隻手擺擺：“六……六哥……”
看楚沐風鳳眸眯起，他不自覺咽了口口水，辯解：“那什麽……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是，是她追我追的太緊，我這不是沒辦法麽……”驀然想到什麽，拍拍大腿，“對了，根本就不怪我，要怪也怪亦笙和雲亦飛，幹我什麽事兒啊，你說是不？六哥？”
他辯解地唾沫橫飛，楚沐風身周的空氣更冷，視線落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楚葛雲心一急，暗道不好，連忙抽手。偏巧赫連若畔剛塗完藥，正要放手，楚葛雲的力道抽了個空，一下子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