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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真龍之氣

  左右看看,隻見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各種飛鳥走獸都朝著赫連若畔飛撲過來,嚇得楚葛雲急忙將她回護在身後,聽到身後的獸鳴時楚葛雲有連忙回轉身子,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些靈獸都瘋了嗎?他們的主人呢?”


  靈獸的主人也急忙召喚,奈何靈獸不聽。


  遠處黑壓壓一片,群鳥爭鳴的聲音如雷貫耳。


  饒是最淡定的赫連若畔也有些緊張了,隻見一頭銀鹿領先衝過來,卻在距離赫連若畔一丈遠的地方停下,將前腿彎曲趴伏在地,就像人類叩拜一般。


  赫連若畔猛然醒悟,低頭見牛牛早已樂不可支,大嘴咧到了耳根,一麵打著飽嗝一麵嘟囔:“不錯不錯,長久不出世,如今的小輩們還算乖覺,知道見了本龍要行禮……”


  它這廂樂的合不攏嘴,赫連若畔氣的捏住牛牛的龍角將它塞進空間。


  但凡是開了智的靈獸都能認出牛牛的龍氣,龍乃萬獸之神,見了神自然要叩拜。牛牛一被塞進空間,龍氣散去,靈獸們也漸漸散了。


  赫連若畔長出一口氣,還好散了,她可不想剛來第一天就出盡風頭。


  不過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方才的奇異景象一定會在秘境傳遍。


  麵對收服了自家靈獸的主人們,楚葛雲扯出一抹笑,笑得天真又爽快:“誤會誤會,咱們家靈獸的祖先有那麽一點龍的基因,他長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返祖,諸位的靈獸誤會了,嗬嗬,沒什麽大驚小怪的,諸位吃好玩好哈……”


  牛牛在空間裏磨牙:“老子就是龍!”


  楚葛雲正咂摸赫連若畔教給他的“返祖”這個詞,牛牛的高分貝聲音乍然在他腦中響起,驚得他一把抱住赫連若畔的腰,驚慌地四處望。


  牛牛的話赫連若畔也聽到了,見楚葛雲的反應有趣,假作安撫地拍拍他:“好了,不怕不怕!”


  認為赫連若畔偏心的牛牛紮著脖子往外鑽,還未冒出頭,又被赫連若畔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登時在空間裏鬧開了。


  它這次一不打滾二不磨牙,而是發現了更好的發泄方法,一個勁兒得在楚葛雲腦子裏龍吟,把楚葛雲吵得恨不得把耳朵捅破。


  有了牛牛現身這一出,兩人不敢再招人顯眼,急忙回南山。


  兩人回去的時候風無劫與兩位長老已經將釣魚計劃安排妥當。由赤塵做誘餌,噬魂獸是赤景找來的南山獨有的晨昏鳥,由相對冷靜的執悟掌控。


  為了更有信服感,赤塵被封印了一半的靈力,靈力降到三階之後被趕出秘境。


  赤塵走了,餘下講話不太順暢的玉郎,玉郎與旁人說不著話,哭著鬧著要和赫連若畔住在一起,楚葛雲把自己的屋子騰給玉郎,他趁機搬到赫連若畔的房間,靠牆置辦了個軟榻充當床鋪。


  一邊等赤塵的消息,一邊幫忙安排赤家此次參與集會的弟子選拔,赫連若畔過了清清靜靜的幾天。那個詭異的夢仍然每晚子時到來,夢裏的溫柔男人一天一個樣子,一天比一天憔悴,讓赫連若畔自以為古井無波的心底也生出一絲絲淡淡的思念。


  而血液煮沸的痛苦再未經曆,身體一日比一日精神,到後來甚至能勉強掌控體內的靈力走向,每天清晨趁著神清氣爽的時候釋放靈識進行修煉。


  到第五天的時候,風無劫隻身闖過南山之巔的天塹,請出尚在閉關的長老執癡。


  執癡被迫下山的時候,赫連若畔正在專心整理赤家參選子弟的資料。第二天要進行總選拔,這些資料本需要長老過目,但執悟閉關掌控噬魂獸,執碩前去雷家談和,滿山隻有赫連若畔閑著,這繁瑣的活變被她攬了過來。


  在四季如春的南山上,赫連若畔仍然裹著楚葛雲特意為她準備的狐皮大氅。門開了,她頭也不抬,隻是緊了緊身上的大氅,不滿道:“又出門了嗎?我總覺得那天見的蒙麵女人有點怪,尤其是她看你的眼神,這幾天出門還是小心些。”


  等待中的嬉笑“還是你關心我”並沒有傳來。


  黑影擋了桌案,赫連若畔抬起頭,這才發現來人並不是楚葛雲,一驚之後緩緩起身:“見過執癡長老。”


  執癡並不像赫連若畔預想中的那樣老,墨發如瀑,一身淡藍衣更襯得他麵色白如玉。


  若不是那雙深邃的黑瞳,赫連若畔險些將他認作浮夢。


  執癡溫文地笑:“我與姑娘第一次見麵,姑娘能喚出我的名號,這便是緣分。”


  他笑起來的時候左側臉頰有個淡淡的酒窩,赫連若畔慣常以為男子有酒窩不是風流倜儻便是萌煞可愛。可這樣一個俏皮的酒窩長在這個男人臉上卻是為他出塵的氣度上添了一筆凡氣,更平易近人。


  赫連若畔連忙解釋:“風家主很是敬重長老,常對若畔提起,若畔無意間記住了長老的樣子,這才沒有認錯。”


  “哦?”執癡笑得露出一排瑩潤貝齒。私心裏卻將牙咬的嘎吱響。要知道,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正是因為風無劫。那臭小子竟然給他的愛寵下了彌散粉。


  可憐堂堂神物青鳥竟然落到那小子手裏,心疼的他喲!

  執癡不愧是一族長老,心裏揪成了死結,麵上還能笑的人畜無害:“小姐好坐,你的情況我已大致了解,對鳳凰翎我並沒有多大把握,隻是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需要冒點風險,小姐的意思?”


  赫連若畔是誰,前後活了兩輩子,打眼便能看出執癡的無奈,自然也看出執癡的真誠,她伸出手遞給執癡讓他號脈,輕笑道:“鳳凰翎這東西掛在我身上我也沒有其他辦法,長老盡管試就是,結果再壞還能壞過現在嗎?”


  執癡便把脈邊認同地點頭:“那倒是。既然小姐沒有疑慮,那我們就開始。”


  執癡的辦法很簡單,隻要赫連若畔喝下青鳥的血,每日一碗。以青鳥的血毒吸收鳳凰翎。


  這個辦法冒險就冒險在,青鳥與鳳凰同出一脈,靈力同源,如果鳳凰翎將青鳥的靈氣壓下去,那麽不僅不能吸收鳳凰翎,血液反而成了鳳凰翎最好的滋補之物,到時鳳凰翎一旦紮根,此生就別想除去了。


  赫連若畔想的開:“就算不試,這東西也要跟隨一輩子。倒不如冒險試試。”


  有了她這句話,執癡原本還心疼他那愛寵每天的一碗血,此刻連那點心疼也沒有了,一副見著被赫連若畔的豪氣所折服的樣子,巴巴地吩咐人去準備。


  赫連若畔沒能見到青鳥的樣子,不過每天一碗血如約而至。


  寶血喝著,春夢照做,還真把毒性壓了下去,不出三日便恢複如初,並無半點不適。


  明明無解的毒這麽簡單的去除了,倒讓赫連若畔生出幾分不安來。


  風無劫不這麽認為,看赫連若畔身體恢複,常擰的眉頭也鬆散開來。忙的三天兩頭不見人影。


  楚葛雲倒是一天天地守在赫連若畔身邊,卻常常心不在焉。這天幫赫連若畔謄寫參選人員編號,本是一位兩位的計數,謄到後來竟寫成一兩二兩,一斤兩斤……


  赫連若畔喝茶的時候扭頭看了,哭笑不得:“少爺,您是計劃賣牛肉去?”


  “嗯?”楚葛雲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什麽?”


  赫連若畔敲著紙上的未幹的字跡給他看,見楚葛雲雙眼發直顯然是神遊天外,幹脆接過他手裏的筆:“在想什麽?”


  茫茫然如墜雲裏霧裏的眼對上赫連若畔的,楚葛雲嘴巴脫離神智:“亦飛來消息說……六哥失蹤了。”


  筆尖上攢了一滴墨,赫連若畔手一抖,這滴墨水完成了與紙張的完美接觸,並迅速暈開。


  “不是臥病在床嗎?怎麽會失蹤?”赫連若畔輕描淡寫道,“我雖不清楚他的實力,不過料想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是太子可以為難,所處境地不會差到哪裏去。”


  “太子不在京城,太子因此次宮變實力大損,想利用清剿靈修在父皇麵前爭攻,他已向父皇請旨自帶十萬兵力前往倉城圍剿四大家族集會,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風無劫知道嗎?”赫連若畔提了筆接著楚葛雲寫過的名單繼續謄寫,可寫出的字七扭八拐,早沒了先前的俊秀風骨。


  “參選人員提前至明日篩選,就是為了給抵禦圍剿做準備。”楚葛雲道。


  也是,既然楚葛雲知道,那風無劫沒有道理不知道這個消息。


  唯一要擔心的,是乍然失蹤的楚沐風。


  那個男人,當真會失蹤?

  對於這個消息,赫連若畔是不大信的,但她總不能告訴楚葛雲她每天都會夢到楚沐風,夜夜不差。而且她早就認為,夢境其實就是現實,讓她覺得楚沐風一直在她的身邊從未離去,這也是她為什麽經曆了這麽多變故還能淡定如初的原因。


  即便講了,楚葛雲也隻當她發癲吧。


  “或許我知道他在哪裏,明天告訴你,暫且不要太掛心。”赫連若畔這樣安慰楚葛雲。


  “好。”


  楚葛雲從地上撿起被染了墨水的紙張,望向赫連若畔的眸子帶著濃墨也暈不開的哀愁。


  赫連若畔隻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咬著筆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楚葛雲起身:“好。”


  房門關上,從門外傳來一聲淺淺的歎息,卻不知歎的是誰。


  還未到晚間,赫連若畔早早上床睡覺。先前為了從那詭異的夢中醒來,她試過了種種辦法,但是隻要子時一到她一定會昏睡過去,在夢裏依舊不能動不能言。


  後來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是自欺欺人地想讓自己相信夢是真的,反而放棄探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如此膽怯,到底害怕的是什麽。


  這天上床的時候赫連若畔在衣衫上抹了碧幽蟲幼體的血,無色無味,當撒上成蟲尾翅的粉末就能顯出淺綠色熒光。


  信心滿滿地上床,一夜無夢,那個人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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