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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俘虜(2)

  “不用不用。”赤泫然嚇了一跳,被她那撩人的眼神看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渾身發毛,埋頭一口氣跑出既定危險區。


  等赤泫然走遠之後,赫連若畔徑自回到房間,繞過屏風後,捧著暖爐裹著毯子在躺椅上躺下。入魔哪點都好,僅有一點,赫連若畔愈發怕冷。


  或許是心理因素,越到夜晚越冷。


  藍衣男人換了赤家子弟慣常穿的青色長袍,清洗了之後膚色沒有剛才那麽黑,是很健康的銅色,五官端正,若將五官拆開來看各個好看,可組合在一起反而失去了原本的英俊,讓人過目就忘。


  他進來之後就沒有說話,低垂著眸子專心看地上。


  赫連若畔朝他招手:“過來,你叫什麽名字?”


  “童然。”他一手提著衣擺跛著腳走來,黝黑的眸子專注地看向赫連若畔。


  赫連若畔蹙眉,餘光掃到他衣擺剛暈上的血跡,淡漠道:“腿受傷了?”


  其實這一批人還未出手就被抓,投降也快,當時並沒有受傷,那邊是被赤火三兄弟拷問時打傷的了。


  他跛腳走來,淡淡道:“無礙。”聲音低沉,倒是好聽的很。尾音有些微沙啞,倒憑生幾分性感。


  赫連若畔聽了想笑,好似自己是等著調戲良家男子的女惡魔似的。


  不過,這個人她的確很有興趣,便是調戲,又如何?


  看他生疏的樣子,赫連若畔索性擁著毯子坐起來,勾手示意他靠近一些:“他們拷問你,怎麽不用靈力護體?就這麽受著麽?”言語溫柔,透了絲絲縷縷的心疼。


  童然一湊過來,赫連若畔便覺得暖洋洋地舒服,幹脆將他拉到身邊坐下,雙手也趁勢塞進人家的衣袖裏捂著,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舒服了,感受到童然突然僵硬的手臂,連忙道:“我忘了,你修為散盡,自是不能用靈力護體。明早讓人給你拿藥來擦上,嗯……還是看軍醫的好,腿上若落下問題,日後很難辦。”


  童然似是驚到了,又直勾勾地盯著她微蹙的眉看,專注的視線劃過她的發,她的眉眼,她的豐盈的唇。


  赫連若畔摘掉臉上的青玉麵具:“你在看它麽?很好奇?”不等對方回答,她就孩子氣地把人拉過來,將麵具放在他的手裏,“感受一下,是不是很冷?”


  童然隻碰了一下就連忙將手縮回去,對方才的冰涼心有餘悸。


  看他一個大男人緊張的樣子,赫連若畔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反而起了玩鬧的心思,非要將麵具往人手裏塞:“我也喜歡暖和的東西,喜歡毛茸茸的,就比方說……”想了半晌,幽幽道,“貓貓狗狗什麽的?不過沒有養過。”唯一的靈獸囚牛還是個帶龍鱗的,摸著冰冰涼涼不說還紮手。


  而此時,遠在亂風崗下麵的空間吊墜裏睡覺的牛牛翻了個身,渾身大哥寒顫,下意識開始在夢裏磨爪子,委委屈屈地好似受欺負了一樣。


  赫連若畔說了半晌,見童然還是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不願過來,不由得開始想難不成自個兒當真老了,竟有了老色狼的氣度?嚇得童然這麽個大好青年跟個小白兔似的躲得遠遠地。


  其實童然站得並不算遠,距離赫連若畔一步的距離,赫連若畔的一隻手還牽著人家的衣袖不放,能有多遠?

  不過赫連若畔不這麽想,她覺得童然周圍很溫暖,還有一股讓人放鬆的芳香。


  接近他很舒服,她把這個感覺理解為喜歡。


  喜歡了,就要爭取,要得到手。


  她開始考慮是否給童然換個職位,換個可以時時刻刻不離她身邊的職位。


  這麽一想,竟將童然本是俘虜的身份拋了個幹幹淨淨。


  “你怕我?”赫連若畔眯起眼,柳煙眉挑起,眉宇間顯出淡淡的寒。


  童然毫不遲疑地搖頭,看了眼她手裏的青玉麵具,輕聲問道:“為何要戴著它?”


  “原來你是怕它。”赫連若畔拿了青玉麵具緩緩摩挲,巧笑嫣然,“為何要戴著?我也說不清楚。平時我覺得冷。可有時候又覺得熱得離譜。隻有這張麵具能緩解那股由內而外的燥熱,能平靜情緒,我覺得挺好。”


  “每到晚上都覺得冷麽?”童然追問,眸光更顯深邃,可他微垂眸,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赫連若畔點頭:“每晚都冷。你知道麵具的來曆?知道我為什麽會冷?”語氣裏三分訝然六分疑惑,還有一分是濃鬱的警覺。


  童然連忙搖頭,複又點頭,正在赫連若畔要問的時候他突然道:“不早了,我去給你打水泡腳。”


  赫連若畔一愣,忽的笑彎了眼:“好。”


  看童然跛著腳往外走,背影堅毅,赫連若畔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腦中呼之欲出,偏又出不來,急得又是滿身燥熱,這才把眼睛移開,靜靜地看著麵前香爐煙霧嫋嫋。


  不一會兒,童然端著木盆進來,木盆裏水霧蒸騰。他剛一進來,便有濃鬱藥香傳來。


  赫連若畔勾唇笑得恬淡:“還放了藥草嗎?”


  童然話不多,隻是點了點頭,將水盆放在赫連若畔躺著的躺椅旁,抬頭便迎上赫連若畔淺笑盈盈的臉。


  赫連若畔這一笑,把他笑得滿臉通紅。童然不習慣地側過頭,不安地揉揉臉:“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那小姐為何這麽看我。”他似是有些郝然。


  赫連若畔自己拖了鞋襪把腳紮進水裏,舒服地整個人都窩進毯子裏,輕笑道:“我不知道。”


  自己因何二笑自己還能不知嗎?方才見童然跛著腳進來,盆裏的水撒到身上也不知道,他似是身子虛弱。不然就算受了點赤火的刑罰,一個青壯年男子,還能端不住一盆水麽。


  看他這樣狼狽的樣子,赫連若畔覺得心底異樣,仿似心揪起來了一樣。


  她將兩隻腳都放進水盆裏泡著,一邊泡一邊沒話找話:“你懂藥草?”


  “年幼時學過。”童然垂首立在一旁。


  “你以前是什麽屬性的靈修?”


  “火屬性。”


  “哦?”赫連若畔詫異撩眉,童然不明所以地抬起頭,囁嚅,“不可以嗎?”


  “不是,好奇而已。”赫連若畔掩飾地笑笑,突然覺得累了,不想將談話繼續下去,幹脆揭開毯子彎下腰去撩水。童然也沒有回避。


  她這個姿勢很不舒服,頭朝下喘不過氣來,隔一會兒就要起來順暢呼口氣。


  看她孩子氣的樣子,童然深邃的眸底有些微波動,幹脆走過來蹲在她麵前,捋起袖子一把將她的腳握在手心裏。


  他一來,又是陣陣溫暖縈繞,赫連若畔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講究,幹脆重又靠在躺椅上享受這份溫暖。


  過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用腳撩了水往童然身上撲。童然起初還躲開,後來也不躲了,任由她將他的衣衫從頭到尾打濕。


  “為什麽襲營?”赫連若畔突然問。


  童然頓住,似是剛要開口,赫連若畔勾唇一笑,一邊戴上麵具,一邊抬起一隻腳玩笑地輕拍他的臉:“接近我?還是……想要什麽東西,嗯?”


  她輕佻的動作讓童然頓住,毫不掩藏臉上的驚訝,赫連若畔可以在這一瞬間從他臉上看到矛盾和屈辱,但這個感覺轉瞬即逝,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接著為赫連若畔洗腳。


  一抹冰冷的笑意在唇角浮現,赫連若畔語音微涼:“我在問你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為了接近你。”


  赫連若畔嗤笑:“你倒直白。”又興致缺缺地躺回去,“那你說說,為什麽要接近我。”


  童然靜默了許久,半晌才道:“你帶領靈修占領倉城,我看不過。”


  “可你曾經也是靈修。”


  童然點頭:“我也是倉城人。”


  “明白了。”一聲幽幽低歎自唇邊溢出,赫連若畔突然將兩隻腳縮回來,帶得藥水飛濺,甚至濺到童然的臉上。童然不明白她的情緒怎麽說變就變,抹了把臉起身去拿擦洗的棉巾。


  不等他把巾布拿來,赫連若畔就已經沾濕了毛毯,她不僅不覺得不對,反而像貓兒一般將腳蜷在毛毯裏。


  童然拿著巾布站著,不知所措。


  赫連若畔翻轉身子,背對著童然道:“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在你完成你的目的之前你就是我的隨從,一切行動都要聽我的指示。今天表現不錯,不過不知道換個對象你還能不能這樣從容。去把水倒了。”


  “好。”童然回避了她的前半句話,隻聽最後一句,微微點頭,端起水盆要出去。


  “站住!”


  童然艱難轉身,卻見赫連若畔又撩開毯子坐了起來,紫眸氤氳,上挑的角度卻帶著惑人的媚態。


  童然一驚,手抖了抖,又有水灑出來,連忙道:“小姐還有事嗎?”


  赫連若畔紅唇輕啟,尾音回轉,聲音都帶著淺淺的魅:“有。水倒了之後再去打新的來,今天平王再次安歇,就在出門左手旁第三間,你去,給他洗。”


  見童然站著不動也不說話,赫連若畔故作訝然:“嗯,那不然赤泫然?就是引你進來的那位,你應該知道他住哪裏。”


  見童然端著盆子的手微微顫抖,仍舊站著不動,赫連若畔勾起半邊唇笑得譏諷:“怎麽?沒聽到我方才的話麽?在你完成你的目的之前,你就是我的隨從,我讓你做什麽,你就要做什麽。”


  一個個字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語氣溫柔至極,聽到耳中就轉作徹骨的涼。


  “好。我這就去,小姐早些歇息。”童然道。說完就艱難地端著盆子往外走。


  赫連若畔看著他的背影,看他的隱忍更覺得無味,淡淡道:“算了,水倒了就回來睡。”


  一夜安好,赫連若畔睡床,童然睡在臨時搭建的小木床上。夜裏木床嘎吱響個不停,卻響地極慢。像是童然無法入睡,在床上輾傳反側卻又不舍得發出聲音打擾到赫連若畔似的。


  其實他倒是多慮了,赫連若畔一覺睡到天亮。


  不知什麽時候起,睡覺是她的人生大事,隻要她想睡,任何幹擾都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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