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段月瘋狂攻擊而來，發絲亂舞，神態癲狂。
李青陽不斷閃躲她的攻擊，更是用言語刺激她。
兩人所過之處，建築變成一片廢墟，自東往西，整座小城轟然倒塌，煙塵遮天。
段月胸中怒火熊熊燃燒，用盡全身力量一掌悍然壓去。
她在這裏居住了數十載，這座小城喚醒了她的記憶，雖然她從容斬道，無懼因果，但是，仍舊無法做到平靜無波。
她雙目赤紅一片，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為什麽以前的事情還能對她造成影響，明明已經斬斷道種成就天帝，天道因果都奈何她不得，更別說區區一座幻境！
李青陽腳尖點在一座房屋上，身子驟然止住，迅疾的風聲撲麵而來，掀起他的發絲，掌風宛如赫赫風雷，威力無窮。
他唇角掀起一絲笑容，沒有躲避，任由她攻擊而來。
纖長的手掌在距離他麵龐一寸之處，一下停了下來。
段月猛的定住身體，哪怕心中怒火衝天，恨不得把眼前人撕碎，也還是沒有落下去。
因為兩人所在的地方，是小城中僅剩的一間房屋！
段月沒有看也知道這個地方，房屋前麵是一條窄窄的巷子，她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和別人一起。
“怎麽，下不去手？”李青陽看著下麵，在屋頂信步前行，笑道：“這可不像你啊，隻是一座房屋就能阻擋你，如果那個男人站在你麵前，你是不是要認輸了？”
段月懸停在空中，怔怔地看著下方，手無力地垂落下來。
“其實你心中一直都有疑問，你覺得自己做得對，但還是對他們有愧疚，天道不能讓你直麵本心，因果也沒能阻擋你的腳步，你踏入了天帝，卻騙不了自己。”李青陽淡淡地說著，緩緩抬起了頭。
“阻擋你的東西不是這一座房屋，而是情，情之一字，哪有那麽輕易便可擺脫，問情宮百萬來，為什麽沒有人敢嚐試你這條路，真的是想不到嗎？”
李青陽搖搖頭，道：“是因為她們知道其中的凶險，一往情深，到最後連自己都無法察覺，你總覺得天帝之力不是自己一人，還屬於你那些心中的人。”
段月狂躁的氣息漸漸平複下來，緩緩落在房屋上，坐了下來，抱著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
她眼中的血色褪去，水霧彌漫上來，不知想起了什麽。
“我不想殺你，你放我離去，我們兩不相欠。”李青陽說道，他不想再拖下去，時間越久，恐怕就離不開了。
“我是不是錯了？”段月喃喃道。
“追求力量，你沒有錯，但與你個人而言，日後肯定會承受苦果。”李青陽道。
段月歎了口氣，擦掉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淒然一笑。
李青陽心中微動，他沒有別的意思，沒想去改變她什麽，隻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離去罷了。
現在看到段月悔悟的樣子，不由多了幾分快意。
心神放鬆的刹那，黑影衣衫而過。
段月抬起了手，生生插入李青陽的胸膛，她麵帶笑意，是那種詭計得逞的笑意，這一刻，她的身份從女王變成了女巫。
李青陽看著自己的胸膛，無奈笑了笑，道：“我真是小看了你！”
段月揮手，帶起猩紅的鮮血，笑道：“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似乎忘了，於我們而言，這些凡人，就如螻蟻。”
她微微一笑，柔聲問道：“你說，踩死幾隻螻蟻便可斬道封皇，我心裏能有什麽負擔？”
“你贏了！”李青陽感受到元神之力的流逝，想要修複，可對方不會給她機會。
段月一擊得手，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笑道：“來吧，皇道之力。”
“沒想到在塵世中這麽多年，反倒把你的人心消磨幹淨，演技練得爐火純青，也真是個異數。”李青陽嘲諷道。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用了。
破敗的小城緩緩散滅，冰雪般的世界展現出來。
這個時候，段月的元神之力輕輕鬆鬆占據了上方。
“多謝誇獎。”段月笑道，得意之色不加掩飾。
冰雪般的世界之中，放眼望去，山脈隆起，一片雪白，再沒有別的東西。
段月扭著腰肢上前，李青陽沒有躲避。
生死之間，他心中沒有感覺，哪怕到了現在，近乎必死的結局，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死！
沒來由的自信。
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
李青陽的身影消失，隻剩下段月立在冰雪般的世界中。
她感受著自己力量不斷增長，很快超過了自身的枷鎖，頓時覺得無比暢快。
她細細體會這種感覺，發現出了元神之力的增長之外，似乎還獲得了一種別的東西。
“皇道之力嗎？”她輕聲呢喃，手掌虛握，大道本源之力浮現出來。
茫茫金光充斥在手掌之中，給她的臉上抹了一層金色，本就是禍水級別的美人，此刻更是多了些別的韻味。
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大道本源之力，希望可以發現不一樣的變化，希望可以發現皇道之力的蹤跡。
天道之力果真發生了變化，似乎與她心意相通，順應她的意思。
縷縷金光交織在一起，凝聚在一起，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純粹，到最後，就像一個火種浮現在她掌心中。
她盯著這枚火種，詫異道：“皇道之力？”
總感覺有些不對，這東西似乎有點兒熟悉，似曾相識！
對了，她忽然想起來了，這“皇道之力”的樣子，分明就與道種的樣子一模一樣。
她曾經恨急了那個東西，如今斬破道種萬年之久，差點都忘記了。
沒想到現在又出現在眼前。
“皇道之力與道種一樣？”她有些疑惑，但沒有多想，畢竟，除了皇，沒有人見過。
轟隆隆.……
大地忽然開始震顫，巨大的裂縫出現在冰層之上，山脈轟然碎裂開來。
段月舉目四望，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變得無比凝重，殺意與憤怒再一次浮現出來。
隨著冰層開裂，下麵的東西浮現出來。
那是一座座不知名的小城，凡人居住的小城，都是她之前待過的地方。
城中所有的東西都定格，每一個城裏都段月的身影。
“道種！”她手掌死死攥住，大道本源之力散去。
她麵色慌張，再一次感受到因果之力。
她沒能斬斷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把它們冰封了起來，深埋在心中。
不曾想，吞噬李青陽的元神之後，皇道之力沒有得到，卻等來了道種。
“不！”她放聲長呼，聲音不甘而又慌張。
她的身影開始虛化，刺目的金光體內迸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