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僅如此,還急著張燈結彩,布置得喜慶非凡,仿佛這場婚事是他心甘情願!
是顧忌好友的心情,不想好友看著他對她的殘忍,所以才如此虛張聲勢?
嗬嗬!如此煞費苦心,這份友情可真讓人欽佩!
看來今天晚上,那兩個人極有可能通家,她也不必防範什麽了!
她譏誚地笑了,轉身進了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挑了套保守的棉布碎花衣穿了,這才揭開被子躺了進去。
被子又鬆又軟,聞著似乎還有太陽的味道,很幹爽很舒服。
她閉上眼,想著明天是結婚的第三天,應該回去看看了。
計算著帶些什麽禮物回去,又該以怎麽樣的笑臉去麵對父母,像演習一般,不停地在腦海裏練習和挑選著自己作為一個幸福新娘該有的笑容。
想著想著就這樣漸漸地睡了過去。
而樓下,連禹哲和江子鳴連連鏖戰,最後一次在淩晨兩點的時候,江子鳴終於疲憊地推了棋子,歎息著笑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怎麽可以?還沒分出勝負呢!”連禹哲看了一眼樓上,有點不依不饒。
“我眼睛實在睜不開了。你瞧瞧,已經布滿血絲了!”江子鳴用手扒拉著眼睛讓他看。
他認認真真,TillyLiu蟲^下,米。電,孒,書,整。裡,仔仔細細地看了,最後笑著揮手,“好了好了!不玩就不玩了吧!明天我們上午打棒球去!”
“明天上午?明天我們上午不是得在飛機上嗎?不是已經讓宋伯訂了去威尼斯的票?”江子鳴意味深長地看他。
“嗬嗬。我倒忘記這一層了!看來是腦子糊塗了!”他一愕,隨即笑著用手拍腦袋。
江子鳴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凝重地說:“禹哲,我們倆是多年的好朋友,有些話我必須要對你說。”
“你說。”見他如此慎重,連禹哲心一跳。
“不管你接近小米的初衷是什麽,我都想說不要違背你自己的心意,更不要老是覺得對我有所愧疚。我和小米,其實簡單地說起來,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從前我們在一起交往,僅僅局限於牽牽手,根本連親都沒有。試問一對連親都沒有的男女,怎麽可以稱為戀人?”
回憶起從前,他的心又苦又澀。
“子鳴,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別再糾結了。至於我,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傻傻地陷進去的!”
連禹哲也滿腹的心事,麵對好友的頹廢,說不出情深意切的規勸話,隻能說些表麵上的話來安慰。
很愧疚,很痛苦,很糾結。他,是他的好友,一個女人是傷害了他們的罪魁禍首,讓他究竟該如何走下去?
“不!我放心不了你,也放心不了她!你們倆,一個是我的摯友,一個是我至今仍然深愛的女人。你們中有誰受到傷害,我都不願意。”
“而且我的痛苦是我綹由自取,並不關她的事。從前我風流狂傲,換女人如換衣服。愛她,不過是意外。若沒有愛上,隻怕也會被我無情地甩掉,然後忘得一幹二淨。所以,我的痛苦不要苟責於她。她並沒有任何過錯!那次尋死,隻不過是我耍無賴的一種表現。原本以為她會害怕,會心軟地哭著求我下來,可她卻義無反顧地也站在了那高樓的邊緣,甚至一隻腳探了出去,要先我跳下去!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寧願陪我一起死,也絕不欺騙我!性子之剛烈倔強,是我見所未見!”
“我中了她的毒,即便知道她是有毒的罌粟花,我也無法遏製我的愛!可是她不愛我,並不就意味著她有罪!所以,禹哲,如果你愛她,就趁現在還有機會,好好地珍惜她。不要傷害她,她一旦被傷害重了,即便愛你,也不會再回頭!難道,你想跟我一樣做個傷心失意之人嗎?”
江子鳴有些激動,說完之後微微有些氣喘。
可是字字出自肺腑,沒有半分半毫的矯情。
“我沒有愛她,所以無所謂傷心失意。”連禹哲抬起頭眼睛都不眨地看著江子鳴,像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一般一字一頓地說。
江子鳴歎了口氣,“時間不早了,睡覺吧!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呢!”
連禹哲點頭,“你先上去睡吧!我再一個人呆會!”
江子鳴聽了,也不勉強,便起身上了樓。
連禹哲見他走了,這才走到酒櫃前,自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酒入愁腸愁更愁。
他思考著江子鳴的話,每每有動容,可一想到她當著所有賓客的麵,不僅與葉卓凡牽著手又哭又笑,更是不顧他的顏麵棄他而去時,心裏的怒火便又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對他無情的女人,又怎麽能讓他傾情相待?
若是不小心陷了進去,才是他的萬劫不複啊!
他做不到像江子鳴那樣的寬宏大量。
一口飲盡杯裏的酒水,熄了燈,摸著黑就這樣慢慢地上了樓。
推開門,一眼就看見她熟睡在床上。
走近前,這才發現即便是睡著了,眉頭仍然緊緊地蹙著,似有萬千愁緒一般,即便這滿室的喜慶都無法帶給她一絲喜氣。
她瘦了!
不過才一天就像瘦了一大圈,臉又小又白,顯得有些可憐。
突然想起她的身世,想起她的身不由已,心不禁又一軟。
歎了口氣,輕輕地揭開被子悄無聲息地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不管她有情無情,不管日後他們要走到何種可怕的境地,但是今晚,他不想驚擾她!
就讓他們靜悄悄地,和和睦睦地過上一晚吧!
熄了燈,他閉上了眼。
身邊躺著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竟然此時此刻心靜如水。
他嘲諷地一笑,心想,若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都能夠如此相處,隻怕他也快成一個和尚了。
想著想著,就這樣慢慢地進了睡眠。
夏小米被耳邊一陣又一陣的呼嚕聲吵醒。
眼睛尚未睜開,已經感覺到有東西壓著她。
再加上耳邊的呼聲陣陣,便知道一定是連禹哲睡到身邊來了!
心有些惱怒,用力地掀掉他的手和腳,然後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過去。
“哎呀!”連禹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額頭又好死不活地碰到床頭櫃的一角,生生地被痛醒了!
睜開眼,翻身站了起來,卻看到夏小米盤腿坐在床上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他。
那種眼神充滿不屑與鄙夷,似乎把他當作了色中餓狼!
眉頭一皺,壓低聲音冷喝道:“半夜三更的,你發什麽瘋?!”
“我哪裏有發瘋!是你又打鼾又跌到床底下發出巨響驚到了我!”夏小米看著他額頭紅紅了,想笑,但竭力忍住了。
“我打鼾?不可能!我向來不打鼾的!再說了,我更不可能故意滾下床的!一定是你踹我下床的!”他恨恨地說,看著她眉目間的狡猾之色,便有衝上去掐她脖子的想法。
“不信算了!下次我找個錄音機來錄了放給你聽!”她擺擺手,懶得跟他計較。
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重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了起來,不由皺了眉頭。
眼睛轉了轉,最後決定忍耐他。
這裏畢竟是他的地盤,一切由他說了算。
她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去計較!
有個睡的地兒就行了,到哪裏都一樣的睡!
走到壁櫥裏重新另拿了枕頭和被子往沙發上一鋪,正想睡下去,不料聽到身後傳來他悶聲悶氣的聲音,“你做什麽?”
“還用問嗎?自然是睡覺了!”她淡淡地說,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連禹哲騰地翻身坐了起來,恨恨地盯著她,竭力壓抑著怒氣用力拍了拍床,低喝道:“這床不夠大?”
“夠大了!可惜的是隻能容下一個人!我們的婚姻協議上沒有寫我們倆要同床共枕!我也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床。而你畢竟是這屋子的主人,我雖然是女人,也不好把你趕到沙發上睡著。所以,思來想去,隻好我自己睡沙發了!”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欠起身子就準備去關台燈。
他卻如一陣風般襲到了她身後,冷冷地說:“起來!上床去!”
她一愣,隨即慢慢轉身,看著他嘲諷地一笑,淡淡地說:“昨天晚上你做得還不夠盡興?有沒有夜總會的電話?我幫你打電話叫一個過來陪你吧!一個不夠,兩個?三個?反正床上夠大,你們怎麽鬧都沒關係。而我也疲憊得很,再大的動靜也聽不到,所以不會影響我睡眠的!”
他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看他,不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臉更是一會白一會青,陰沉沉地很是嚇人。
瞪了她好一會,才冷冷地說:“在你眼裏,我就如此不堪?”
“什麽堪不堪的都沒關係。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不想吵架。”她真的感覺到很累,不僅身子累,心更是累得要喘不過氣來。
“你在說我無理取鬧?!”他的眼越發冷戾得像要殺人。
她知他生氣了,想想江子鳴在這裏住著,如果這樣吵起來,隻怕又要惹得不必要的人胡思亂想了。
因有著顧忌,所以便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可我也不想上床去睡。我睡這裏就挺好!”
他嘩地一聲將被子扯了扔在地上,冷冷地說:“上床!”
夏小米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握緊拳頭低吼道:“連禹哲!我不想吵架,可你也別以為我會怕了你!”
“我也累了!更沒心思和你吵!”他卻懶懶地躺了下去。
她愣住,看著他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