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出手（1）
“那是政治家的事情，我們管不了，我就管好我自己的事情。”李久不以為然的說道，“巴祖卡我們暫時不要裝備部隊，也不要申請要這批型號，從實戰看來，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改進，我相信美國人很快就會有新的改進型號出來，多恩準將答應出來的第一批就給我們試用，那個時候我們再裝備！”
李久說完拿出了自己這些天琢磨出來的“巴祖卡訓練計劃”遞給盧老大，“不裝備不等於我們不能提前培訓，我們團有10具巴祖卡，足夠讓大家初步體驗，先練起來再說，新裝備一到就能上手！這東西不光打坦克，攻堅也很厲害！”
“嘿嘿，我都在想啊，是不是你小子過去搞了什麽點石成金的手段，讓這個戰局突然轉變了？我打了半輩子仗了，還沒有見過如此快的轉換戰鬥，我聽說何總長接到第六戰區電報的時候，正在抓頭發，說是他的辦公桌都像理發館的地麵了，這突然就轉變了，還是從11師那裏發起的，你小子不是在11師嗎？擺一擺，你小子在哪裏搞了啥子名堂。”老盧高興的端起酒杯，“你不說，老子這杯酒就這樣端起，就是不喝，我看你小子啷個搞起，快點快點，我心癢難耐！”
“其實沒啥子，我就是打完了鬼子的坦克，帶著小分隊出山，摸了鬼子的一個小碼頭，搞沉了他們兩條船，然後就跑嘍！”李久把老盧的川話學的惟妙惟肖。
老盧和老龍，都是出身於昭通，那裏說的是地道的川話。
“啥子？你搞沉了鬼子兩條船，有好大？不要跟我說是兩條劃子。”
“那不至於，一條總得有個千八百噸吧，我估計是鬼子的補給船，所以搞了一下，後麵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又不關我的事情，幫忙也是有底線的嘛，萬一把小分隊折進去了，回來盧司令這頓酒就沒了！”李久詼諧的笑道。
“你個瓜娃子，那麽大的船都被你搞沉了？你啷個不報功嗮？”
“我要是報功，你留得住我不？你隻要留得住，我現在就去報！”李久一本正經的站起來，“我們小分隊擊毀鬼子五輛坦克，擊傷一輛，鬼子的一個戰車大隊的坦克基本上報銷了，這個功勞也不小吧……”
“好嘍好嘍！我怕你嘍！這個事情我給你記功，上報就不要了，你也搞的動靜太大了，格老子的，早啷個沒有把你搞到手上……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自罰三杯，從今以後，你不要當我是長官，我不當你是下級，我就是你的老大哥！遇到事情你要幫大哥我紮起，我看好你，你小子是太鬼滑了，這樣大的功勞和戰績，被你遮掩的密不透風，我在國軍的所有戰報裏一個字都沒有看到，啊！不曉得這是福還
是禍，真是說不好啊……來喝酒！”老盧高興的五迷三道的。
還真是被老盧給說中了，老蔣是利用鄂西會戰的“戰果”，大打外交牌，此時的外交部長小宋正在美國與美國的羅斯福和馬歇爾以及其他相關方麵洽談“美援”問題，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鄂西會戰的結局讓老蔣獲得一個意外的政治籌碼和加分。他給遠在華盛頓的小宋發去電報，“宋部長：敵進攻我長江上遊要塞之三個最精銳師團，三日以來，已為我軍完全擊潰，其餘尚在圍殲中，此役不久將可獲得萬全勝利。”電文簡單，可是個中的含義不言而喻，耐人尋味。
在其後的曆史發展中，正是鄂西會戰給了盟軍一個極大的信心。鄂西會戰以後，美國加大了駝峰航線的運輸量，並且在經過多次試驗之後，終於找到了一種適合駝峰航線飛行的機型，這就是著名的蔻蒂斯C—20，軍方代號C—46運輸機。在美國的大肚子四發運輸機C—54服役之前，C—46和中國航空的C—47承擔了主要的駝峰航線運輸任務。進入1943年的6月份以後，緬北地區和滇西正好進入了雨季，勇敢的飛行員們迎來了第一次雨季中的飛行，他們要麵對各種威脅。
小分隊出擊的成果很快由多恩準將轉回到了美國，新型的巴祖卡立即設計出來，無論是在火力還是射程以及操作的便捷性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士兵們開始喜歡上這個長長的“巴祖卡”了，而第一批新型巴祖卡也送到了昆明。
多恩沒有食言，他說服了掌控欲望極強的史迪威，把100具巴祖卡和1000枚火箭彈給了滇南前線部隊。要知道，現在的史迪威與老蔣鬧的不可開交，這不僅僅是老蔣自己的問題，而是見識過史迪威胡球來的國軍軍官們，都不待見這個高個子的大鼻子，他們對史迪威那天馬行空的瞎指揮實在是受不了。老蔣也無奈，隻好換將，硬是從印度把羅卓英撤了回來，換上了鄭洞國。不過老蔣也是滑頭，既然你要換我的人，那我就不給你兵，所以，整個駐印軍也就是二個師的規模，一個師長孫立人，另一個師長就是廖耀湘。直到1944年才將另一個師空運去了印度，可是，此時的史迪威已經無法實現自己的計劃了，因為，他的計劃有些方麵英國人也不願意接受，英國人考慮的是戰後的東印度公司和緬甸的問題，英國人從來沒有，也不可能為中國人去打仗，去跟英國人商量反攻？問客殺雞啊！
史迪威自認為能夠拿得出手的政績就是從印度利多那邊修了一條公路通到雲南的邊境六庫，真正的史迪威公路是這條。為了修這條公路，史迪威逼著在印度的中國軍隊從西麵進入野人山
，掩護美國工兵修路，當時，國軍這邊但凡有頭有臉的將領都對這個計劃嗤之以鼻，所以，老蔣給史迪威派出的這個鄭洞國和廖耀湘在當時都還是籍籍無名或者名氣不大的小字輩。廖耀湘是黃埔六期騎兵科的，比胡璉還不如，典型的小字輩。至於鄭洞國嘛，為人憨厚，善於隱忍，在黃埔一期裏，直到現在才被提為軍長已經是晚了好幾年了。
老蔣擺出來的道道很明顯，你史迪威想玩過家家，可以，我給你二個師你玩，你要想統管整個中國戰區的軍隊，那不是不行，是門都沒有。開玩笑呢，關乎於國格人格啊。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政治問題，死心眼的史迪威就是看不透，還死乞白咧的要，要到最後，老蔣忍無可忍，不想再忍，直接給美國總統羅斯福去電，要求更換中國戰區參謀長。老蔣問老羅，“哥們，你支援我們這沒話說，咱們是好哥倆，好基友，可是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的參謀長馬歇爾能當你的家嗎？哦，這個問題問的很初級？是個常識問題？那好，我明白了，你的參謀長不當你的家，可是我參謀長你的史迪威要當我的家，參謀長職責到底是什麽？”
一開始啊，老羅還想跟老蔣掰扯掰扯，“國情不同嘛！我的將軍可都是厲害角色……不不不，我無意幹涉你們的內政，那個，好吧，我想想吧！”
想吧，這一想就是一年多，最後，老蔣急眼了，對老羅說，你要是不接受我的建議，可不要怪我掀桌子，你派來的那個混球壓根就沒從軍校的課堂裏走出來！老子手上就這點本錢了，你還想不想讓我幫你把200萬日軍拖住？
於是，史迪威悲催的被調到了印度出任“美軍駐印度地麵部隊司令”。還好，馬歇爾還算是照顧他，讓他掛了個第十集團軍司令，在最後打落水狗的時候也算是有他的份，不過這小子命不好，隨即發現得了胃癌，來不及手術就嗝屁了。
實話說，史迪威沒有真正的作戰經驗，從來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他能夠被派過來擔任中國戰區參謀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會漢語。
美軍顧問團對中國軍隊的戰鬥素質和指揮手段基本上還是心知肚明的，想得開的人知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人家那麽玩肯定有其道理。比如多恩準將這樣的軍官。想不開的，就千方百計的想插手幹預，最後鬧得神憎鬼厭的，比如史迪威那道號的。李久的運氣在於他碰到的是多恩準將，而不是碰上的是史迪威，如果是碰上了史迪威，估計那老小子就是鬧到老蔣的官邸也要把李久給調走。可是多恩就不一樣。底片第一時間就被他衝洗出來了，看到那些清晰的畫麵，尤其是那兩艘爆炸起火的運輸船，他
終於明白了鬼子果斷撤軍的根本原因，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一名從北非前線過來的軍人，他太了解現代戰爭對後勤的依賴了。
可是多恩卻不會把李久拍攝的這些照片公布於眾，也不會去替李久鳴冤叫屈，明明是李久他們的這個特別小隊扭轉了戰局，怎麽這些功勞卻成了胡璉、方天他們的？多恩之所以不說也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第一，李久不是他的部隊，更不是他們美國顧問團訓練出來的，他爭來意義並不大，或者說還有些折顏麵。第二，那些照片和數據隻能說明巴祖卡的功能，並不能完全證明戰局的轉變就是李久他們的襲擊造成的，至少沒有前線指揮員的認可，這樣撤下去，官司還不知道要打多久，除非日軍方麵出來作證，說老子撤兵就是因為補給船給炸了。可能嗎？與其去弄不可能的事情，還不如不吭聲，反正李久又沒有求到他這裏要求證明。
這就是多恩的精明，他知道李久手上的那支小分隊的本事，估計在整個歐亞戰場上都很難找到類似的部隊。他知道英國和德國都有類似這樣的小部隊，這樣的部隊很難見諸於報端，甚至連內部的報告上都很少看到，可那是國家行為，李久這個小隊算什麽？在積貧積弱的中國難道也有特殊的小部隊嗎？這樣的部隊難道當權者就會視而不見？多恩的精明就在於他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更不會去刺探，至於對國民政府的觀感，幾乎大多數美國人都心中有數，隻不過上峰讓他們閉嘴，那麽大部分人都閉嘴了，少數不閉嘴的被調離，被退役，甚至……
鄂西大捷讓第六戰區像是打了興奮劑，大部分人都升官了，慶祝、授勳很是忙活了一陣。部下能幹，小陳臉上有光，這不，老蔣又要委以重任，遠征軍，你去！把架子搭起來，隻要兵練起來了，美援到位，我們的將軍還是能打的！
胡璉，升任18軍副軍長，娘的，虛職啊，太虛了！這似乎沒有達到胡璉期望的位置。不過這個可不能怪老蔣，老蔣是願意給的，可是小陳不幹。在土木係內，目前沒有位置給胡璉，而土木係想擴編，老何那裏不同意，老蔣也怕土木係做大，裝糊塗。沒有番號，胡璉要想當軍長，那就得去其他部隊，可小陳不幹啊，自己培養的幹將便宜別人？不可能！於是，胡璉隻能委屈的接受副軍長的“褒獎”，可是實職沒有，軍銜給拔一下吧？俺都是師長了，還掛著上校哪！
想提軍銜啊？好啊，請委員長特批吧！老何在那邊攔著，擺開車馬要跟小陳說叨說叨，當初，委員長提出“國難薪餉”建議的時候，屬你小陳咋呼的邪乎，你要拍老頭子的馬屁，別把大家夥都捎帶上啊，這些可好，越是軍銜高的，
薪水降的越多，我老何一下子就少了七成，從月薪800元直接降到240元。現在你要給胡璉晉升軍銜，不就是想多拿點薪餉嗎？等著吧！
於是，胡璉很鬱悶的等著，不僅沒有落著多少實惠，最後連實權都丟掉了，到了10月份，老蔣幹脆把胡璉弄進了侍從室去當參謀去了！胡璉這是有苦說不出，隻能老老實實的去了重慶。看看侍從室裏的那些高參，哪個不是有來頭的？哪個不是老資曆？他平時連個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這個鬱悶比起現在風光的孫連仲、方天那是差出了十萬八千多裏。唉！誰叫自己點背呢！
老長官小陳倒是過來安慰了幾句，告訴胡璉沉住氣，等機會。胡璉點頭認了。然後老長官又忙去了，那些個不省心的小鬼子又要在常德附近搞事，情報顯示，日軍集結了7個師團，要對湘北地區進行大範圍的攻擊。此時的胡璉，連帶兵的權力都被剝奪了，就不操那個心了。胡璉也不想想，他說別人沒良心，他自己有良心嗎？11師的反擊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事後都沒有想著去找三營長問問。其實去問也問不出來了，三營長在後來的戰鬥中陣亡了，那個小排長也犧牲了。可是作為狡猾如狐的胡璉自己就推理不出來嗎？他甚至都忘記了那個小隊長叫什麽了。隻是記得那個人姓李，而在重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
就在李久繼續當磨刀石的時候，多恩準將親自到蒙自來找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