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番外篇 海外歲月（9）

  大提頓國家公園是1929年在經濟大蕭條的背景下建立的，事實上也是美國的一種自我保護，連接這裏的還有黃石公園等等，在五十年代的時候，那裏還沒有什麽明確的界限，本身這裏就是地廣人稀，東西海岸都開發不完，這裏就先存著吧。所以，李久他們去的時候，這裏其實非常的荒蠻，可以說，這裏是動物的天堂。這裏有山有湖，還有草原，幾乎在北美的各種動物這裏都有。對這裏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禁獵，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如果沒有人為的因素幹涉，這裏的一些動物就會泛濫，不過後來濫捕也破壞了生態平衡，尤其是美國人在富足之後，這裏的旅遊大發展，形成了另一種反過來的傾向，於是，在這裏的狩獵要憑票和限製獵殺的數量，當然，李久他們去的那個年代還沒有這些規定。


  嘎子和李久從馬匹上拿下工兵鍬，很快就按照規範挖出了一個單兵掩體，然後找來掉落的枯樹枝，撘起了窩棚，半開口的地方挖了一個火塘，隨即在裏麵點上了篝火，弗蘭克看的是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這兩人的思路如此的活泛，他自己也懂得挖單人掩體，也知道該如何利用散兵坑去做窩棚，可是自己就是沒想到結合到狩獵裏來。他還指望把帶來的帳篷撐起來呢。


  幹完這些還不算，李久和嘎子又用胳膊粗的樹幹在窩棚附近做了一個圍欄，把6匹馬趕了進去，還用各種枯樹枝和茅草做了一個擋風牆，於是，6匹馬在裏麵也舒服的吃起了李久給它們配置的“草料”。


  “幾十年前的技能，我都忘記了。”弗蘭克有些赧顏的說道。


  的確，二戰期間，美軍步兵已經很少再去幹這種簡單和沒啥技術含量的活了，他們依賴著現代化的裝備和機器，從二戰結束後，美軍的步兵就不會挖單兵掩體了，他們用不著，美軍作戰依靠的炮火和裝甲，步兵不過是去打掃戰場掃尾的。


  晚上，李久和嘎子輪換著值班，對此，弗蘭克不是很理解，“這不是作戰。”


  “我看了這裏的說明了，這裏可能有北美灰狼，還有熊和美洲獅這些大型掠食型動物，他們可能不會攻擊人類，可保不齊他們想拿咱們的馬開葷呢，還是小心點好。”李久說著把進來時，工作人員給的一張傳單遞給了弗蘭克。


  “熊在這個季節不會出來的，不過這灰狼可就說不定了。”弗蘭克也是有些害怕了，“要不我也參加值班吧，三個人輪換著來。”


  “你就算了，你年紀大了別到時候累著，你睡覺，有我們就行。”李久說道。


  很明顯，李久的意思是“萬一你值班的時候睡著了咋辦？”弗蘭克想想還真有可能，於是也就隻好作罷。不過他

  在臨睡之前又往火塘裏扔了幾根粗木頭。


  北美灰狼，是目前世界上體型最大的狼，成年雄狼的體重可達90公斤左右，當白人來到北美大陸之前，北美灰狼幾乎遍布北美各個地區，也統治著這邊肥美的區域，可以說，北美灰狼是北美洲最大的食肉類動物了。由於與人爭奪領地，最後幾乎被殖民者滅絕，直到成立了國家公園以後，北美灰狼才再次繁育起來。


  李久的擔心不無道理，在進來的時候，比爾他們都攜帶著獵狗，就是防備大型食肉動物的偷襲，可是弗蘭克沒有養狗，所以李久他們沒有狗。


  就在李久他們這邊在“轟轟烈烈”的打獵的時候，薩克拉門托那邊也“轟轟烈烈”的出事了，運送鈔票的車皮經過一白天的運行到達了目的地後，當地接受銀行上來點數，發現少了2磚，整整80萬美元。這在那個時候可不是個小數字了。於是，立即把車皮附近封鎖起來，氣得當地警察在那裏直罵娘，大過節的，薪水還沒有發出來，這就要“加班”？真是太倒黴了！

  當地的警方在仔細檢查了車皮和審問押運人員後，找不出破綻來，那幾個押運人員根本就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裏。由於案件的性質相當的嚴重，很快，案子就由FBI接手了。可FBI也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啊，於是，把經過的路線各個環節的相關人員都要找到。李久他們出來打獵的時候，正是鹽湖城警方接到上麵的指令的時候，等到警方去找比爾，才知道這家夥帶著人去打獵了。


  於是，警方呼呼啦啦的開著十幾輛警車，還調動了國民警衛隊的一個中隊，無他，美國人是相信暴力的，那邊十幾個手拿獵槍的人，去人少了怕是不行。真打起來，靠警察那幾把短槍根本就硬氣不起來。於是，在半夜裏，警察找到了比爾那邊的一夥，半夜三更的突然把那邊的人都給圍了起來，先是大喇叭喊話，跟著鳴槍警告，最後繳械。這還沒開始打獵呢，比爾他們就被警察帶回鹽湖城了。


  李久他們並不知道那邊鬧哄哄的折騰著呢，那個年代也沒有移動電話，也沒有無人機過來報信，反正，他們這邊是安安穩穩的過了一夜。


  也許是因為那邊的折騰，人去的太多，又是開槍又是喊話的，把那邊的動物都驚動了，不僅有馴鹿、野牛等各種食草類動物，冬眠的黑熊和灰狼，還有幾頭美洲獅，一股腦的都跑到李久他們這片地方來了。從半夜裏開始，那幾匹馬就不停的打響鼻和踢蹬著馬蹄子，對此，李久可是熟悉的很，這是馬發現了有侵入者，正在向主人報警。於是，李久推醒了嘎子和弗蘭克，“大家起來，有情況！”


  等到李久探頭出去看的

  時候，他自己也有些緊張了，無他，十幾隻灰狼圍在外麵，正“狼”視眈眈的盯著他們這個小小的棲息地。弗蘭克也過來了，他見到這個情況順過那支春田步槍就開槍了，被李久輕輕一托，子彈打飛了。


  “為什麽不讓我打？”弗蘭克不解的看著李久。


  “那是灰狼，灰狼的特點是睚眥必報，你打死或者打傷它們一個，它們一群都會過來跟你拚命，那是個什麽樣的結果？我們要麽把所有的灰狼殺死，然後被政府罰款判刑，要麽被他們吃掉，你選哪一個？”李久冷著臉問道。


  北美灰狼早在1924年就被美國人給打的絕跡了，為此，美國北部各州先後立法，規定禁止獵殺灰狼，幾十年過去了，一些在加拿大還殘存的灰狼慢慢的恢複了種群，這些灰狼先後進入美國北部，逐步南遷，到了五十年代，這才在人煙稀少的俄勒岡州，蒙大拿州等地開始繁衍起來，可是這些灰狼始終不會進入人口稠密的加州和南方各州，目前存在於大提頓國家公園的可能就隻有這一個種群，要是為了保命，李久和嘎子完全可以把這個小種群滅掉，但是，李久不想那樣幹。


  “我，我忘記這個規定了，多虧你啊！”弗蘭克看著被槍聲嚇跑的灰狼群說。


  “好了，你去睡覺吧，我和嘎子在就行了，隻要他們不來侵擾我們，我們不會還擊的。”李久拍拍弗蘭克的肩膀，心說，“當參謀是個好料，打仗你還真是不行，這遇事就著急忙慌的，難怪上次多恩急著要救他回來，否則，被小鬼子一審，肯定是竹筒倒豆子，啥都交代了。多恩能夠接受弗蘭克的離去，大概也是了解這人的秉性，四平八穩的事情能幹，臨場果斷處置的事情幹不好。”


  天亮了，李久他們煮了點麥片粥，烤了幾塊麵包當早飯，然後就收拾東西開始向昨天嘎子偵查好的地方行進，一到了那裏，場麵讓李久嚇了一跳，“這是什麽情況？開動物大會呢？”昨天本來平靜的草場中間，圍聚著一大群馴鹿麋鹿和野牛等食草性動物，外圍，一邊是昨晚那十幾條灰狼，另一邊是幾頭黑熊，還有幾隻狐狸和幾隻大型山貓在周圍遊動，天上還有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鷹隼。


  昨天，嘎子就發現了這附近有一個小小的山澗湖，由於天氣嚴寒，湖麵上都結了冰，於是，嘎子就在附近找了一大堆枯樹枝，圍成了一個十米檢方的圈圈，然後點燃了這個靠近湖邊的火場，用嘎子的話說，隻要這裏的大火燃燒起來，那些動物就會在火熄滅後跑過來，而這一堆劈柴燒完燒透，肯定需要一夜的時間，正好第二天過來就可以了。有這個說法嗎？


  在天寒地凍的區域裏，嚴寒冬季打獵的一個法

  子就是人工製造火場，然後在火場附近等待那些動物一批批的前來。在自然界裏，經常會有雷電引燃山火，山火過後就是動物們的盛宴開始，這是由生物鏈的特性決定的。人類也是因為發現山火後才開始進化的，在中國上古曆史中記載的“燧人氏”說的就是這個故事。


  嘎子點燃了火場，燃燒的大火會把湖麵融化，露出湖水，一時半會還凍不上，於是，有些小動物就會過來，最小的山鼠都會跑過來尋找烤焦的食物，於是，帶動生物鏈整個動了起來。偏偏昨晚半夜裏，另外一邊的槍聲把許多動物給驅趕到了這裏，這奔跑了一夜，哪個牲口不想喝口水？


  灰狼是集團作戰，對付的是落單個體，麵對一大群食草動物也是沒法子，不過它們有耐心等待。而那邊被驚醒的黑熊也是如此，不要以為動畫片《咕咚來了》說的是童話，其實，在自然界裏，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非洲大草原上，一個果子的掉落就會引發上百萬頭野牛、角馬等動物的瘋狂奔襲幾十裏，更別提人類了。


  據說，有人做過一個實驗，說哥幾個跑到一座大廈下麵，站好，然後一起向天上看，不到半小時，周圍聚攏了幾百人一起看，等人們追問看啥呢？那小哥幾個早溜的不見蹤影了，這其實是動物本能的一種從眾性心理，人如此，動物亦然。


  李久他們的到來，把本來僵持的局麵打破了，大批的動物狼奔豕突，李久想了想最後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不想去打這些在嚴冬裏還在頑強生存的動物，他不開槍，嘎子也放下了槍，最後來到那個還沒有凍上的湖麵豁口處。


  此時，豁口裏居然有不少大魚再拚命的向外跳，這下好了，光是他們在那個豁口處撿魚就弄了幾十條，對此，李久可就不在乎了，而那些黑熊也跑過來搶魚，於是李久幹脆抓起幾條魚扔給那些黑熊……這個場麵讓弗蘭克看的是很感動。


  一個百戰餘生的將軍，居然這樣熱愛生命，弗蘭克不得不認為自己是達不到這樣的境界。那些跳出來的魚難道就不是生命了嗎？那些魚從他們跳出水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終結了自己的生命，就是把他們再放回水裏，他們也是活不了，他們在嚴寒裏迅速的凍結，隻能……這就是李久對生命的尊重，對生命的熱愛。


  嘎子按照李久說的，砍了幾顆粗一些的樹枝，很快就紮了一個雪爬犁，然後把那些已經凍得比磚頭還硬的魚扔在爬犁上，讓一匹馬拖著走，這樣就很省力了。等到他們來到出發的基地，特曼正在那裏焦急的等待著他們。


  “你們總算是出來了，那個賭約恐怕無法執行了。”特曼有些沮喪的說著，“門票估計我們得自己認了，比

  爾他們在昨晚半夜裏被警方帶走了。”


  “什麽？出了什麽事情？”弗蘭克驚愕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啊，查看了我的身份證明後沒理我，來了不少人，國民衛隊都來了，比爾他們十幾個人全部都被帶走了。希望他們不會有事。”特曼無奈的說。


  就在李久和嘎子把那些魚放進皮卡車的車鬥裏的時候，一大排警車再次光臨，警車把李久他們幾個圍住，“你們涉嫌某一個聯邦重大案件，現在你們要跟我們回去調查，請你們放下武器，把手放在頭上，不要試圖反抗，不要試圖……”


  “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涉案？你們有沒有搞清楚？”弗蘭克憤怒的吼叫起來。


  “這也太荒誕了，你們昨晚不是查過我的身份了嗎？怎麽今天又來了？難道說偉大的美國現在變成了一個……”“你哪裏那麽多廢話，跟我們走！”


  還沒有等到特曼的牢騷話說完，警察就給特曼戴上了手銬，李久和嘎子對望一眼，沒有做任何反抗動作，李久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要請律師。”


  是李久他們被警方發現什麽了？當然不是，對這一點，李久很有自信，如果是被發現了，警方來了就不是這個態度和這些人了。是比爾交代出在出事的前一天，他曾經宴請李久他們，警方現在是撒下大網在一個個的排查，都要詢問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