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番外篇之 絕響
李久的話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在說出的條件上還是打動了這批科學家，於是幾個人還是討論如何出行，如何去考察。最後，他們竟然組成了一個有近20人的“考察旅遊團”，這規模還真是不拿李久當外人了。
也正是這個事情的起因，李久決定在俄羅斯先投資辦一個旅行社，方便對俄羅斯各地的進出。而前來洽談辦這個旅行社的任務，李久交給了在倫敦剛剛畢業不久，正在創業的小凱特，也就是凱特的兒子，希爾斯。凱特。
凱特自打有了貴族的身份後，與那個女人還是生了好幾個孩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兒，已經出嫁為人婦，現在這個希爾斯是老三，大學畢業後曾經在一些公司裏打工，最近，凱特才不好意思的跟李久說，想讓希爾斯回到公司裏去擔任要職。說來這凱特比李久年紀還大呢，現如今都八十老幾了，開了這個口讓李久也沒法子拒絕。鑒於這個希爾斯太愛玩了，於是，李久就讓希爾斯到俄羅斯來開旅行社，算是對他的一次考察，幹得好，到倫敦公司裏擔任高層沒問題，幹不好，那你凱特家還好意思開口嗎？回去當股東算了。至於希爾斯到俄羅斯來開旅行社要花多少錢？李久沒有考慮，他要的就是建立一個快速的通關通道。
希爾斯拿著大把的英鎊到了俄羅斯，自然是被窮的都要發瘋的新政府歡迎的，所有的手續一溜煙的辦好，同時，希爾斯也先後組織了幾批來自歐洲和美國的“遊客”進入俄羅斯旅遊，取的名字也是“考察旅遊團”，這可是實實在在的給俄羅斯送去了難能可貴的“外匯”。加上希爾斯從早年在殖民地打拚多年的父親親傳，敢於大把的使用“賄賂”，這讓他的旅行社很快就變成了雙向的了。
那邊的旅行社開張，這邊的李久親自讓香港的旅行社接待了伊萬等一行，這一行人從莫斯科經法蘭克福再經過伊斯坦布爾，最後直飛香港。當一群身穿老式西服，打扮“複古”的外國老頭出現在香港的時候，一些人還以為這些人穿越了呢，這群人距離國際服裝新潮流實在是太遠了。
李久親自在機場接待他們，然後帶他們去了半島酒店住下，此時，已經是夏季了，李久又派人給他們錢，讓他們購買自己喜歡的夏季服裝……不管他們的信仰有多堅定，這資本主義的物質生活還是讓他們感覺到很是舒服和羨慕。
此時，九九記在珠三角投資的企業已經有不少，還在內地有投資，加上李久聯絡的一切其他關係戶等部門的企業，林林總總可是有好幾十家，足夠讓伊萬他們在國內考察相當一段時間了。對此，李久是一點都不擔心。
那邊的胡不悶，直接就給了瓦西裏一筆錢
開起了“公司”，首先就在烏拉爾以東用大陸出產的各種輕功產品、糧食等在當地進行了“換貨”貿易，大批的俄羅斯“廢舊”鋼材、化工原料等物資開始利用鐵路向東運去，老頭子伊萬還在大陸進行“考察旅遊”呢，通過瓦西裏原企業裏淘出來的3000噸“廢鋼鐵”已經裝上火車向二連浩特出發了，這一點，胡不悶幹的很是給力。
瓦西裏一下子也成了暴發戶，在當地倍兒有麵子，大金鏈子也掛在了脖子上，身邊漂亮女人也來了，不過胡不悶可是嚴格控製住了瓦西裏，並且多次的警告他。
“我不管你是玩打扮還是玩女人，有幾樣東西你是絕對不可以碰的，第一是武器，我知道有些駐軍想找你出手一些淘汰下來的武器，我告訴你，千萬別碰！碰了你就死定了！第二，不許碰毒品，你隻要敢碰毒品，我讓你立即回到原形！第三，不許玩黑道，不管你多麽有勢力，有多少小弟跟著你，全部要幹正行，你要是敢欺壓百姓玩黑道，我馬上派人過來擰下你的腦袋！”
對於胡不悶惡狠狠的警告，瓦西裏可是不敢掉以輕心，他可是親眼看到胡不悶在當地與流氓幹過仗的，那些流氓見平常懦弱和無能的瓦西裏突然發達了，就過來想敲詐瓦西裏，在瓦西裏的家裏把他給堵住了，尤其是那個跟人跑了的前妻，帶著人來找瓦西裏要錢，瓦西裏的哥們就算是警察也掰不過這些人的手腕子。那個額阿曆克賽其實也被對方給收買了，是啊，能收胡不悶的錢，為什麽就不能收別人的錢？你瓦西裏發達了，也沒見給哥們倆好處費，這能讓阿曆克賽心理平衡嗎？保不齊這個點子還是他出的呢！
瓦西裏還不算太傻，求救警察無果後，給胡不悶發了求救信號。此時的胡不悶就在俄羅斯，正在遠東疏通一些關節，收到了瓦西裏的信息後，隻用了幾個小時就趕到了葉卡捷琳堡，他是租了一架“軍機”過去的，一個人，把那些混混流氓全部放倒，最後逼出了幕後指使，還真就是阿曆克賽。
於是，胡不悶帶上瓦西裏親自上門找上了阿曆克賽，一頓老拳打得阿曆克賽成了瓦西裏的“保鏢”，當然，瓦西裏給阿曆克賽開出的工資不低，全是美元支付。這個事情讓瓦西裏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發財了，得帶動一群人，否則，他就是別人的目標，就會被周圍那些饑餓的狼群吃掉。
錢對於李久來說已經就是個數字了，何況，窮的太狠了的俄羅斯那邊要想搞業務也花不了幾個，在胡不悶提供的強大銀彈麵前，想難為瓦西裏貿易公司的對手全都歇菜。有了阿曆克賽這個警察內線，帶出來的是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在瓦西裏幫助自己原來的企業
解決了小半年的“生存問題”後，全場一致同意，在企業私有化的浪潮了，那個專門生產特殊機械的企業成了瓦西裏的私人產業。而這種特殊的機械廠很快就接到了大批的訂單，雖然是某些機械上的零部件，可是擋不住量大啊，這個瀕臨破產的企業算是勉強能活下去了。
伊萬老頭在大陸考察旅遊了半年後，幹脆就不回去了，直接把旅遊護照改成了就業護照，他居然在國內某大學謀了一個教授的職位，這讓李久都感覺到不可思議。而安東尼等人先後進入了某些企業，從總工到副總工，幹什麽的都有。更讓李久沒有預料到的是，伊萬這老頭一封信，讓他的那些在烏克蘭掙紮的同學一呼啦來了好幾十，當然了，這個事情就不是李久能管的了。
李久去俄羅斯的時候，把情況告訴了二個人，一個是小施懷雅，一個是嘎子，小施懷雅在國內有大量的船舶製造投資和發電企業投資，如何使用那些專家，他比李久內行，為此，施懷雅家族私下裏硬是塞給了九九記3%的股份……至於嘎子就不同了，那更是“聞弦歌而知雅意”“心有靈犀一點通”，都不用李久去解釋，嘎子那邊就行動了，要不，這還是李久的徒弟嗎？還是特殊部門的骨幹嗎？要不，胡不悶那邊的事情能進行的那麽順利？那麽多專家能夠順利的把護照性質轉換？
90年代，是大陸民企大發展的年代，許多民間精英走上了舞台，他們都不傻，隻要有人帶頭，接下來的接力棒就會被一個個的傳遞，形成了一個規模。後麵的事情李久不擔心了，也不去想了，他畢竟年紀太大了。
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華人經濟開始發力，無論是在大陸還是在海外，華人的經濟發展以一種讓西方人瞠目的速度上升，從單純的出口輕功產品到在各個領域都占有一席之地，從國內都沒有幾條高速公路到被稱為“基建狂魔”，僅僅用了十年的時間。我們都知道，大陸的發展離不開廣大海外華僑的奉獻，離不開千千萬萬像李久這樣的人在默默的當無名英雄，他們的曆史也許不為人知，可他們的功績是無法磨滅的。從抵禦外辱到國家建設，什麽時候離開過這些海外遊子？
20世紀末，年逾八旬的錢屸先走了，本來身體硬朗的李久，身體一下子就垮了，相濡以沫大半生的老伴先走了，這給李久的打擊太大。無論李久有多麽堅強的意誌，無論李久如何開解自己，他都無法接受失去了錢屸的這個現實，一年以後，就在錢屸去世的同一天，李久在錢屸的骨灰盒前坐化，享年87歲。他也沒有逃過夫妻臨終“三年之約”的規律，從他那麵帶微笑的臉上，人們看到的是滿足，是欣喜和一種超
然的解脫，轟轟烈烈一輩子，臨了走的如此果決和灑脫。
什麽是“三年之約”？說一對夫妻不管是吵一輩子還是愛一輩子，隻要走到了老，有一個先走，剩下的一個很難熬過三年，據不完全統計，這個概率高達60%以上，如果算上在三年之內突然患病而又大病不死的，那麽這個比例高的嚇人。所以說，老年喪偶是一件很紮心的事情，很多人都沒扛住，不過我們的李久不是扛不住，而是不想扛了，他累了，他想去找自己的老伴……
早在錢屸去世的時候，李久就給嘎子留下了遺囑，百年之後，他和錢屸的骨灰必須要送回李家寨，深埋，不要通知自己的兒子，他在李家寨的墓可以不立碑，他的後事也不舉行任何儀式。不通知任何方麵，李久更是叮囑嘎子，他走了以後不許哭！他是悄悄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想悄悄的回去。
李久死後，李久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捐獻給華人基金會。凡是跟他幹的人他都分給了相應的配額，那份財產分配方案可是李久與律師一起搞了好幾個月才形成的。嚴絲合縫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任何漏洞，這才是李久的行事風格。
嘎子沒有完全按照師父的遺囑去辦，骨灰運回李家寨的時候，還是給健在的獨立團成員發去了信息，其實，健在的獨立團成員已經不多了，可是，趙豁子的後人，曲麻子的後人，小紅旗的後人，小賈、小乙的後人，還有盧覌亭的後人、騰衝段家的後人，弄瓦、白泥鰍等人的後人聞訊都趕來了，唯獨瞞著李江。
不是嘎子不想通知李江，而是他麵對李江真的是無法解釋，經曆了那麽多是是非非，經曆了那麽多的坎坷，讓嘎子如何向李江解釋他父親當年的做法？是父母狠心還是造化弄人？許多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要是李江找嘎子要個說法，嘎子能給李江一個什麽說法？說不出口啊。
銅鑼是被孫子用輪椅推著來的，嘎子不能不告訴他，罹患了阿爾茨海默症的銅鑼平時連自己的兒子和老伴都不認識，可到了現場，居然清楚的認出了團長的遺照，坐在輪椅上的他像個孩子似得的哇哇大哭……
李久是李家寨的傳奇，雖然現在叫李家鎮了，可是，老一輩隻要還健在的都忘記不了這個帶著李家寨闖過了無數困難的少寨主。雖然他大部分時間不在寨子裏，可是那種影響和很早的安排，讓李家寨經曆了時代的磨礪，生生不息，興隆昌盛。李久的墓地被按照在李家寨烈士陵園最高處，讓李久能夠俯瞰著李家寨。
李久去世半年後，九九記集團才發布了消息，證實董事長李久已經去世。於是，來自海外各地的人員紛紛到李家寨“紀念旅遊”。他那似乎是商
量好了的，大家按照輩、遠近親疏的順序排好隊，沒有一窩蜂的來，可卻是絡繹不絕……
十幾年後，李家寨走出去的學子和戰士更多了，有一個年輕人居然學了文科，在外麵闖蕩了一些時日，算是個文化人了。從小聽來的故事，讓他想給李久爺爺寫一個傳記，可當他深入去調查李久的資料時，他才發現，這幾乎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尤其是那些埋沒在曆史長河中的真相，他根本無法去核實。讓他意外的是，那個凱特的孫子希爾斯卻是利用手中的資料寫了一本英文版的《隱藏的凱撒——李久》的傳記文學，在海外賣火了。嘎子看了後的評價是“他根本不了解師父。”而翻譯過來的譯本在許多李家寨人手裏傳閱，評價是“都是胡扯！”
真正了解李久一生的，恐怕除了嘎子之外沒有其他人了。而嘎子始終默不作聲，直到嘎子到了耄耋之年的時候，才給組織上寫了一份長達10萬多字的總結報告，而這份報告被圈閱後密封在相關單位的保險櫃裏，也許再過幾十年會解密，也許永遠都不會解密。無名英雄就是如此，李久是這樣，嘎子同樣也是這樣，還有接班的胡不悶。他們隻能默默的為國家，為民族做奉獻，這是信仰決定的，是民族的精神決定的。
這本《灰色》寫到這裏就算是完結了，寫的很辛苦，很辛苦。很多真實的情感沒有寫出來，很多精彩也沒有寫出來。回頭看看，自己給自己的評分隻有59分，不及格。感謝各位書友一路追下來，真的很感動。有時想想，我們這個民族實在是太偉大了，既有堅韌的性格，又有血脈噴張的血性，更有海納百川的寬容，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無法與之比擬。作為一名華夏子孫，我驕傲，我幸運，我幸福。當前的新型冠狀病毒給我們帶來了困惑，那是暫時的，沒有什麽可以打倒我們的民族，待到山花爛漫時，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都是美好的！
值此新春之際，抄襲一副對聯，大家品品：百世歲月當代好，千古江山今朝新。橫批：萬象更新。
2020年2月5日於深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