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鳥兒大得辣眼睛
十餘個小時的飛行,小家夥們暈乎乎的。
下機時,爸爸有力的手臂一邊抱起一個,雲卿幫忙拿上兩份簡單的行李,跟在他後麵,走出冗長的登機艙。
十三趴在男人的肩頭,小嘴OO張著,呼呼大睡的吐泡泡,口水沾了陸墨沉一肩頭。
雲卿忙從包裏拿出紙巾,給他擦著,忍不住小聲和男人抱怨,“小孩子這麽點大,你倒舍得讓他們坐客機,飛一個太平洋……是親爸嗎?”
“如果是私人專機,你還肯上飛機?”陸墨沉瞥來一眼,深邃沉沉的。
那她的確是不會和他‘同流合汙’的。
陸墨沉從她臉上掃到一抹了然,說風涼話,“所以孩子累成這樣,誰的責任比較大?”
“……”
雲卿撇著一張臉,小聲嘟囔,“我是不知道陸先生抽什麽風,大過年的度假,不帶孩子媽媽來,叫上我這麽個不相幹人士。我能願意嗎?等會兒取了行李,我就買個回程,在機場等著得了。”
“你敢。”他沉了聲。
雲卿略略低頭,挽了下耳邊的碎發,不聽話,“現在羊不羊馬不馬的,這叫什麽事兒,我不自在……”
“不自在也給我自在了,你就是洗衣服做飯的,會給你發工資,過年三倍。”
雲卿瞅他一眼,他還麵目嚴肅呢,她嗤笑,“我看起來像能當保姆的料?嗬嗬,陸先生可別看扁我,我家窮點,那我從小也是富養長大的,富養,明白嗎?沒洗過碗沒做過飯的,而且我是高材生,醫生,拿高工資的。”
陸墨沉隱著唇邊一點笑,麵無表情地回眸瞥了眼她,還挺驕傲的樣子。
他如大提琴般的嗓音低而平緩,“不知道是誰,當初30萬推銷包治服務的嘴臉。”
雲卿:……
拎著那塊沾著十三口水的紙巾,一下一下的從後麵抽他的背!
細細的瞧,他背脊挺闊,身軀頎長,走在以高大著稱的白人世界裏,竟然不矮。
健碩的臂膀抱著倆孩子不費吹灰之力,小奶包在他的懷裏,顯得尤其嬌小可愛,更稱出他的偉岸挺拔。
頗有些,歐美男士抱著寶寶,給予女人的那種迷人,又偉岸安全的魅力感覺。
他似乎是個很好的爸爸。
這一點,雲卿再怎麽否定他壞壞的人品,也是不能否定的。
等待行李輸送過程裏,雲卿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回來,兩個小包子就醒了。
十三馬蹦到她腳邊,“太好了,小雲雲,好怕一睜開眼就看不見你啦。”
“傻乎乎。”雲卿給他理了理戴歪的棒球帽。
十四走過來,“小雲雲,我也要尿尿唔……”
“阿姨帶你。”雲卿牽著小家夥轉身,十三也爬上她另一隻手,等走了幾步,身後有沉穩的腳步聲。
雲卿回頭,他西裝外套敞開著,長腿走路帶著沉穩的風。
她拿白眼瞧他。
對方深邃沉靜地看過來,“怎麽,我就不能有尿意?”
“……”雲卿轉回眼,帶著兩隻包子走回到洗手間。
男女各自一邊,陸墨沉站在男士門口,回頭,濃眉嚴肅,“陸深澤。”
十三的腦袋縮了縮,抱著雲卿的一條細腿,不願意去爸爸那邊,“便池太高嘛,我還得踮著腳,小鳥兒戳到便池壁好痛的,又不像爹地你,腿長鳥兒還大得辣眼睛。”
雲卿:“……”
陸墨沉“……”
詭異的一秒沉默,雲卿撇開小臉。
男人一聲咳嗽,“滾過來。”
雲卿推了推小腦袋,“跟你爸爸走吧。”
“可是寶媽以前都是帶我去女衛生間呢!而且小雲雲,給愛你的男人把尿,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雲卿捏了捏他的胖臉蛋,“男女有別,別的小妹妹看見你耍流/氓會報警的,乖點。”
小家夥扁著小嘴,扭著屁股才不情不願的走到爸爸那邊。
雲卿提醒了某個男人一句,“抱著他尿,別讓他尿濕了褲子。”
陸墨沉回頭看她一眼。
她迅速帶著十四進了女衛生間,想起十三無意的那句,鳥兒大得辣眼睛……臉頰莫名一赤。
再度出來,已經有個戴帽子的年輕男子給取好了行李,很客氣地領著雲卿走到出口那邊。
過道邊停著一輛加長版的林肯。
此時還是當地時間,傍晚。
陸墨沉把兩個小的扔到了車上,長臂紳士地拉開車門,另一手當著車門頂,讓雲卿上車。
車子隨著日暮漸漸深邃,路過了市區,往無人的厚雪之地開去。
雲卿捂住哈欠,扭頭遙望窗外波士頓美麗的市區,白雪皚皚,一片素裹,她居然又來了這裏。
也想不到,五年前,她和陸墨沉居然在同一座城市。
有沒有曾擦肩而過?還是短暫的一年多,他們素不相識?
和雲卿的心思不同,男人時而睨過來幽深的一眼,瞧著她往窗外看這座城市的眼神,想看到她眼底有什麽不一樣的情緒閃過。
他眼中是諱莫如深的。
之所以度假,其實也不是度假。
在安靜地帶的一座獨棟別墅前,林肯緩緩停住。
雲卿打量這座別墅,白色與棕色相間的建築風格,不是很大,但看得出來很精致,周圍空曠的沒有別家的住戶。
門燈高高的亮著。
兩個小家夥下了車,熟門熟路地蹦躂過小路,來到門前,“小雲雲,這是老陸以前經常帶我們來過周末的別墅,和我們在市區的別墅不同,它就是個小木屋,往北開車,就能到滑雪場!”
“嘻嘻,歡迎小雲雲來作客!”
十三得意地領著她進門。
屋子裏開了燈,所有東西都罩著一層白布,顯得有些清冷,巴洛克風格的桌椅,淡棕色的羊毛地毯,還有寬大的壁爐。
雲卿有點兒鬱悶吧。
說好的來度假,她以為至少是波士頓市區五星酒店那種待遇。
木有想到是回他的家,而且還不是他正宗的家,是一棟偏僻在森林裏的小木屋。
她回頭,陸墨沉站在白色柵欄邊,大衣長到腳踝,手工皮鞋完全陷進了厚厚的雪裏,峻挺冷冽地和戴帽子的年輕男人說著什麽。
察覺到她的注視,男人湛黑的餘光掃過來了一下。
戴帽子的年輕男子隨即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陸墨沉拎著兩個行李箱,輕鬆地走了進來,一股冷氣,嗓音對她卻是柔和,“怎麽了?”
雲卿捏著手裏的手套,指了指到處都是的白布,有點兒小性子,“陸先生這好待遇。”
陸墨沉看她,那麽一點笑含在眼底,揶揄深重,“怎麽,吃不得苦?”
雲卿狡辯,“倒不是我,就是孩子們,陸先生怎麽想的,大過年本來就該窩在舒服的地方,吃著年貨看電視的,再不然也應該是去迪士尼那種地方,你倒好,帶著他們來這,要人沒人,全是雪,又冷的要命。”
他長腿踢了下行李,把行李從兩人之間挪開,走近了她一分,“果真是富養的。”
雲卿哪能聽不出濃濃的戲謔,有點惱,“你拿這個取笑我?”
“那也沒辦法,上了賊船了。”陸墨沉推著她轉身,毫不客氣的大男子主義,“仔細聽著你要幹的活,首先,把布掀了,桌椅全部擦一遍,然後,給小家夥們做晚餐,食物在冰箱裏,最後,這裏沒有傭人。”
“陸墨沉!我不幹!”雲卿想回國了。
他一副漫不經心的英俊嘴臉,低頭拿出根煙點燃,期間朝她吐了好幾口煙霧,抽完了,優哉遊哉地去找孩子,“剛才和你們的小雲雲溝通過了,她非常貼心,會收拾好屋子,會給你們做晚餐,來,跟爸爸去後院,把雪橇收拾出來。”
“真的嗎?小雲雲你好貼心哦!”
“小雲雲,你真是賢良淑德,好勤勞好勤勞!”
雲卿:“……”
尼瑪幣。算你狠。
不情不願的脫下外套,擼起袖子,白皙的手臂忙活起來。
不過忙著忙著,雲卿就發現,其實這屋子很幹淨,有人定期打掃,她隻要把白布弄開,稍微擦拭一下就好。
陸墨沉並不是真的虐/待她。
隻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不到片刻,等雲卿走進廚房,看著冰櫃裏那些她此生都無法做成菜的食物,心裏將某人的差評改為好評的想法,頓時無存。
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不會做菜,不會啊!
他就非得治她,非讓她做!這麽野蠻的男人。
雲卿瞟了眼窗戶外麵,後院裏的小倉庫亮著燈,男人的側影修長,和兩隻小包子忙活著,從裏麵搬東西出來。
她憤憤的,接著眼珠一轉,看向那些她無從下手的食材。
然後,‘惡狠狠’地笑了起來。
治她是吧?嗬嗬。
陸墨沉打了水,把灰塵撲撲的雪橇整理幹淨,一副大的,兩副小的,都是他親手做的。
孩子雖然小,但他是嚴酷的爸爸,從小就讓他們接觸大自然,鍛煉自己。
兩個小家夥倒也喜歡冒險遊戲。
除了十四,嬌滴滴了點兒。
現在陸墨沉知道,十四這嬌滴滴是隨了誰了。
看了眼腕表,他收拾東西,關上倉庫的門,領著兩個小家夥往回走。
隻是還沒走到台階上,屋子裏就飄出一股濃濃的燒焦味,透過窗戶看,還冒出火光!
“爹地,不好,該不會小雲雲把房子燒了吧?爹地!”
陸墨沉:“……”
完全有可能,那個混蛋女人。